正統的襯衫, 灰色的西服裙和製服外套,棕色的方口皮鞋和白色的長筒襪。二十二歲的春日遙老臉一紅,沒想到已經從JK畢業四年後又要重新穿上JK的製服, 真是恥度爆表啊。
“本章fangdao中, 正文見zuohua,我說傑,你…”
她換衣服很快, 甚至好整以暇地打好了黑色的領結。這位外貌隻能算是清秀端麗的女孩把她引人注目的紅發在腦後束了起來,還戴上了黑框眼鏡,就顯得身姿挺拔,氣質恬靜端方,可以看得出來受過良好的家教。
“不錯, 比正統JK還JK。”夏油傑由衷地讚歎, “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九歲孩子的媽。”
“閉嘴傑。”春日遙調轉刀頭, 拿刀柄架在夏油傑的脖子上, “你老是強調這個,是不是過去幾年裡覺醒了奇怪的人*妻屬性。”
“或許吧。”夏油傑揮揮手,作賢淑妻子模樣,“早去早回哦。”
雖然是春天,但是潮濕得真是莫名其妙啊……
小室辰也這兩天總覺得脖子有點莫名發酸, 周圍總是顯得潮乎乎的, 人也不太舒服, 這種奇怪的感覺一開始被他認為是感冒,但到後來,這種潮濕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一人獨處的時候,他甚至會感覺有一道目光在背後注視著他, 熾烈而哀婉,但他無論回頭多少次,都找不到目光的主人。
“……等一下。”
“你好。”小室微笑著點頭示意,然後準備側身離開。
其實這種路上碰見然後搭訕的女孩子他遇見得不少了,一般就這樣點點頭然後迅速離開。
但是這次的女孩似乎並沒有那麼容易打發,她繼續不鹹不淡地開口。
“你東西掉了,學生證。”
小室習慣性地朝裝著學生證的口袋裡掏了掏,結果發現它確實已經不在原地。而穿著和他同款製服和百褶格子裙的女孩對他伸出手,掌心攤開,膚色素白得有點不像亞洲人,幾乎和手腕處綁著的白色繃帶分不開界限。
小室訝異地順著女孩伸出的手臂看去,女孩身材修長,是日本女孩中罕見的高個子,也有著罕見的發色,相較起來,她的五官隻能算得上清秀,同色的清澈瞳孔裡神情冷淡,不像是向他搭訕的樣子。手伸的太久而有些不耐煩地挑了挑眉毛,他微笑著接過女孩手心的學生證,說了聲謝謝。
女孩的瞳仁略微一縮,飛快地縮回手去,嫌棄地說了句沒關係,轉身走開。
小室愣了愣,他的心臟突然產生了奇異的、被撞擊的感覺,就像是遠古的年代,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繞柱而行,彼此驚訝地看著對方,說“呀,好一個美麗的女子/好一個英俊的男子!”
這樣看來,她沒有血色的嘴唇其實格外的潤澤,深紅的眼睛裡像是瀲灩了落日的霞光,原本隻能算是清秀的五官也格外的明豔。
“那個!我是三年級的小室辰也!請問……”
一滴冷冰冰的液體突然滴落在他的額頭上,小室突然打了個寒噤,那種熟悉的、芒刺在背般的目光仿佛又在盯著他。
小室猛地回頭。
身後隻有一群嬉笑打鬨著的高中男女生們,並沒有誰是特意注視著他。而等他再次轉過身在人群中搜尋的時候,那個紅頭發的女孩已經不見了。
“嘖。”春日遙從轉角的茂密植株後看向小室的方向。“該吐槽說雨女和我的審美是一樣的還是說人類的本質就是白毛控呢?”
身材修長的少年,蓄得稍長的白色頭發,藍色的眼睛,利落的下頜,同樣是DK們最好的十八歲,這個叫小室的少年和春日遙記憶裡的五條悟有著微妙的相似之處。相似得讓人懷疑起這件事是不是來源於夏油傑的惡趣味。
不過,在那個少年瞳孔震顫的瞬間,她的確在他身後看到了名為“雨女”的咒靈。
她靜默地站立在熾烈的陽光下,手中持著紙質的雨傘,可就在這樣熾烈的陽光下,還是不斷有雨水從傘沿上滴落,在地上留下淺淡的水痕。她穿著白衣白裙,黑色的長發一直垂到腳踝旁,綿密的水霧包裹著她的身體,讓人看不清她的五官。
她站在小室一步之遙的身後,虛幻的雨傘和水霧籠罩著身前的小室辰也。
太久了……
究竟有多久的時間了呢?
三百年?五百年?
那個時候的東京甚至還名為江戶,街頭的武士們以最粗糙的聲音互通姓名,向對方投注冷漠的眼神,擺出“正眼”這樣淩厲的起手式,以腰間的長刀沾染過的鮮血和砍下的頭顱數目為榮。
可是還是沒有找到他。
即使已經從伊豆而至京都,再從京都而至江戶,每一個角落裡還是沒有他的痕跡。他們很像他,可是她知道不是他。
可他們也已經死了。
這是第多少個?
不知道。
他笑起來時的弧度很像他,就這樣看著他也真好,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看他對她笑時的樣子。可是,他卻把感情給了彆的人,接下來,恐怕就要像她們曾經遠行的丈夫一樣,一去不返。
雨女伸出虛無的手,輕輕地觸摸著他的額頭。
也就在這時,她猛地扭過頭,紅發的女孩已經輕描淡寫地擰開門把手走了進來。就在開門的瞬間,濃鬱的濕氣撲麵而來,夾雜著海風的鹹腥味。
春日遙撚了撚自己的手指,隨口抱怨。
“啊,我還以為自己來到了海邊呐?是吧?雨女?”
“你……是那個人類小姑娘?”雨女的麵容突兀地從那一片白霧中浮現出來,吃驚地看著春日遙。“你那個時候就能看到我?”
“抱歉抱歉,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不過現在,我既然來了,就由我把你送回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