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愛金的聲音很低沉,“商導,你接電話了,那你肯定也看到這件事了吧?”
商黎歎了口氣:“是,我看到了。”
鐘愛金和商黎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這件事,應該還有掙紮的空間,我們想辦法在孫照郗正式被拘留之前,操作一下輿論。就說,拘留他就好了,不要下架我們的電影。”
商黎很清楚沒用的。
其實在這通電話來之前他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聽到鐘愛金的話,他充滿浮躁焦慮的心反而有點安靜下來。
還不算太糟糕,起碼同事是和他一心的。
商黎的語調充滿了苦澀,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我剛剛上網看過了,現在聲討孫照郗要封殺他的輿論很猛烈,孫照郗的代言合作的商家都已經紛紛和他解除合約了。”
鐘愛金明白商黎的意思:“按照這個趨勢,除非輿論會停止聲討,否則我們的電影受到影響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商導,我們買水軍吧,想辦法挽救一下輿論。”
商黎前世見過這種情況,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理智的分析:“不,不要和大眾輿論對著乾。”
其實電影不下架,票房肯定也會被影響,因為這次引起的負麵聲音太大了。
商黎說:“當大家都因為厭惡孫照郗,不願意走進影院繼續為這部電影花錢的時候,院線方的排片率也會自然的下降,買水軍也隻是杯水車薪。”
即使最終電影不會正式下架,也幾乎沒什麼區彆了。
大部分普通的電影的票房生命力隻有一次。
中途生出波折腰斬的電影,票房幾乎不會上漲了,想到票房會被影響,商黎是真的很難受。
他隻能慶幸這部電影投資不多,成本低,還是賺了錢的。
刨去製作成本,刨去劇組工作人員的工資,刨去發行方院線方的分賬,刨去做宣發的錢,目前的票房其實也是賺了。
但是電影上映半個月都沒有,就要麵臨腰斬的處境,商黎真的很不甘心。
這沉默間,商黎真的想了很多事。
“鐘導,我們先聯係上孫照郗吧,他得出來對大眾對粉絲對同事道歉。”
鐘愛金一提這個就暴躁:“我也想聯係上他,但是我現在根本就打不通他的電話。”
商黎還以為自己剛才打不通電話,是一個例外,沒想到都打不通。
“他可能在逃避我們。”
“算了。”商黎咬著牙,“過後我們再找他算賬,現在我們劇組官方先發一個公告,就說,因為我們篩選不嚴格,疏忽識人不清,用了劣質藝人表演,非常愧對大家。”
鐘愛金不理解:“這根本就不是我們的責任!管天管地還能管到演員自己脫.褲.子丟臉嗎?我們都是和演員合作一陣子,又不是合作一輩子,還當演員保姆管著他,不讓他違法亂紀了。”
鐘愛金的聲音充滿委屈,但
是商黎何嘗不感覺委屈呢?
“鐘導,你聽我說,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不讓網友恨屋及烏太嚴重,稍微緩解一下他們的情緒,給他們一些交代。”
鐘愛金:“那我們可以和孫照郗撇清關係。?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商黎的心裡很苦澀:“關鍵是我們撇不清這個關係,我們不能和孫照郗一樣,死不認錯。”
越是梗著脖子死不認錯,和群眾對著乾,或者遮遮掩掩,隻會引起廣大群眾更強烈的反感。
商黎以前也見過不少塌房的明星,越是說自己沒錯的,形象崩壞的越慘。
商黎語氣緩慢的告訴鐘愛金,“他確實是我們劇組的演員,我們近期電影確實也很火讓孫照郗出了風頭。觀眾因為討厭他,繼而討厭我們的電影,其實很正常。隻要我們的電影暫時還沒有下架,那和他撇清關係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如先老老實實給觀眾道歉,尤其是要給喜歡我們,買票支持過我們電影的群眾認真的道歉。”
聽到商黎的話,鐘愛金心裡很不是滋味。
商黎一邊說著,一邊狠下心腸,在微信上編輯了一個草稿,發給了鐘愛金:“非常抱歉,我們製作方識人不清,辜負了大家對這部電影的喜歡。”
“以後一定嚴格審核合作的演員,不光看他們的體檢表,也考察演員的品行。也希望大家遵紀守法,以此為鑒。”
打字到這裡,商黎心裡真的是悶悶的疼。
自己費儘心血,一個鏡頭,一個鏡頭拍出來的電影,就要這麼被毀了。
他都想套個麻袋把孫照郗打一頓。
商黎儘量讓自己理智一點,他對著手機另一端的鐘愛金詢問:“鐘哥,你看看我這草稿打的怎麼樣?我沒發過這種公告,經驗不足。
您幫忙潤色一下,修一修錯彆字和不通順的語句,然後也給同事們看看,如果檢查沒什麼問題就發出去吧。
記住,姿態一定要放低一點。”
鐘愛金皺著眉頭答應了。
“好,我先找大家一起看一下,你也儘快來工作室吧。”
商黎撐著精神答應了:“好,我很快就來。”
就在商黎他們想辦法應對,準備發布公告的時候。
把事件消息放出去,引起輿論動蕩的鞏斯維皺著眉頭,目光死死的盯著網頁。
“孫照郗和商黎怎麼一點回應都沒有?”
“陳文承,你拿給我的這張照片不會是假的吧?”
站在他身邊的陳文承搖了搖頭,“絕對是真照片,這是我花了大價錢,從和孫照郗一起當過群演的好兄弟手裡買來的。”
聽到他花了大價錢,鞏斯維拍了拍陳文承的肩膀說:“你這份心我感受到了,我就喜歡你這種和劇組一條心的好演員,以後再有好角色我肯定想著你。”
陳文承喜上眉梢,“謝謝鞏老師給我機會。”
“不過你說的那個孫照郗的好兄弟——”哼,鞏斯維冷笑一聲。
“背後捅人一刀的,也算好兄弟嗎。這個人叫什麼名字,以後我堅決不用這種人。”
陳文承也笑了笑,“他很好認,四肢乾瘦如柴,很多人都叫他,趙四柴。”
鞏斯維聽到之後點點頭,說:“我記下了。”
等到從鞏斯維的辦公室離開,陳文承就換了一副嘴臉,給商黎打了個電話。
“商導演,您好,您還記得我嗎?”
“我,陳文承。”
商黎叫了代駕,正在趕往工作室的路上。
接到這個電話他感覺非常奇怪,但還是禮貌的回應了:“你好,陳文承,我現在很忙,請問你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