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機也是會害羞的。
雖然保質期有限。
收到“警告”的少年卻半點沒慌,隻瞧著那淺淡的緋色,透過皮肉,一點點從耳尖蔓延到耳垂,晚霞般燦爛地暈染開。
直到結賬下車,他才伸手,碰了碰那一小片快要消退的顏色,“這裡,紅了。”
忙著找鑰匙的宋岫:“……車裡悶,熱的。”
言簡意賅,隻可惜沒什麼說服力。
偏霍野煞有介事地嗯了聲,不像相信,倒像哄他,跟在他後麵走進電梯,一起上了樓。
宋岫最熟悉對方這副模樣。
大型犬似的,黏著他轉,也未必是有什麼訴求,就是單純想讓他處於自己的視野範圍中。
所以宋岫相當自然地,該乾嘛乾嘛,脫鞋,脫大衣,再放進櫃子裡掛好,準備去廚房燒些水時,回身,才發現某人堵在他的去路上。
挑挑眉,宋岫向左一步。
對麵的少年亦照鏡子般挪了挪腳。
“我就這麼沒存在感嗎?”趕在宋岫發問前,少年上前一步,抬手圈住他,額頭埋在他頸間,悶悶,“哥哥。”
聚餐前在體育館的淋浴室衝了個澡,又被夜風吹過一遭,對方身上的味道清清爽爽,發梢蹭得宋岫有些癢。
宋岫輕輕躲了下,“怎麼會?”
少年卻不依不饒湊上來,大著膽子,在青年肩膀咬了口。
薄薄的打底毛衣是圓領,稍稍用
鼻尖蹭蹭便能蹭歪,齒尖與皮肉相貼,分明該是泄憤的“懲罰”,因為力道太輕,反而顯得曖昧起來。
宋岫裝模作樣嘶了聲,五指陷進少年質感偏硬的發,揉了揉,“這是在撒嬌嗎?嗯?”
霍野安靜任他擺弄。
嘴巴的動作卻沒停。
細密的吻落下來,或者應該叫“親親”,少年似乎隻是想單純地貼貼,活像個得了皮膚饑渴症的患者,一口口嘗著自己的“治愈劑”。
捏住對方後頸,宋岫艱難撕下這塊貼在他身上的膏藥,“我還沒洗澡。”
被撕開的“膏藥”先是失落,緊接著,眼睛又亮了亮。
宋岫發誓,兩個世界加起來,除開鏡頭裡,他頭一次見到霍野如此生動的表情。
意識到此情此景,自己的話著實像默許,更像某種隱晦的暗示,左肩印著個小小牙印的青年拽拽衣領,朝浴室走了兩步,又回頭,“不準跟過來。”
霍野立刻停住。
貼貼歸貼貼,他一點也不想招對方討厭。
大概童年缺失了太多父母的陪伴與觸碰,得到青年的回應後,自己就像突然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小孩子般,幼稚且黏人,那些曾經被深深壓抑的渴望,也一股腦冒上來,催著他行動。
偏霍野紙上談兵,不得要領。
更怕嚇到對方,惹對方生氣。
水聲嘩嘩,意外比往日響得要久些,宋岫換好睡衣,擦著頭發出來,沙發上早已坐了隻同款毛絨絨的“熊”,衝他張開雙臂。
無聲地表示,要抱。
美色當前,承受不住誘惑的宋岫隻得俯身,抱了下霍野,卻又被少年趁勢一拉,側身跌坐在對方膝蓋上,“我幫哥哥。”
又來。
愈發確定某人是在刻意討自己心軟,本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則,宋岫抬頭,“再叫一聲。”
這下,反倒是一直哥哥長哥哥短的少年先紅了臉。
反將一軍的宋岫美滋滋:小樣,還想和他鬥。
太年輕。
可惜識海裡的4404早已主動躲進了最深處,沒法和他分享這份喜悅,乘勝追擊,他極自然地少年下巴親了口。
啾。
極輕極輕的一聲,霍野仍清晰地捕捉到,垂在身後的兔耳晃啊晃,麵對自己的驚訝,他瞧見青年疑惑地挑眉,又聽見青年道:
“不是想再來一次嗎?”
喉結一滾,霍野目光上移,糾正,“……位置錯了。”
鼻息交錯。
霍野嘗到了青年嘴裡淡淡的檸檬味。
他確實沒什麼經驗,僅有流淌於血液中的本能,熱情,急切,橫衝直撞,宋岫原本還在不動聲色、遊刃有餘地引導,後麵卻被徹底打亂步調,陷進對方的節奏中。
偶爾鍛煉的阿宅,氣息實在難以拚過正值十八的籃球主力,深棕色的睡衣被細白指尖抓得發皺,霍野卻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霸道地,掠奪著一切不屬於自己的氣息,反複蹭過青年那鮮紅的、因敏感而緊繃的上顎,交融成彼此的味道。
直到那自他膝頭垂落的小腿掙動兩下。
“……霍……唔……野。”
斷斷續續,青年叫了他的全名。
感知到危險的少年一秒收斂狼性,變成忠誠的大狗,後退,讓出些距離,又在對方換過一口氣後,重新湊回去,一下下,吻走唇角的濕潤。
姿勢問題,他難得處於一個更矮更低的位置,挺直脖子,仰視著宋岫。
箍在腰間的胳膊用力得掰都掰不開,宋岫沒法從對方的腿上跳下去,偏還不敢再亂動,隻得垂睫,錯開少年目光,小聲:“……鬆手。”
“你硌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