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俜把手頭的實驗結束掉, 封存好材料，跟學院請好假，在第天聯係了岑閬。
“我準備好了。”
“在宿舍等, 我過去接你。”
“好。”
“飛行艙很大, 你可以多帶幾套衣服，不用拘於冬裝。”
戰艦內部可以調節溫度, 不同星球有冷有熱, 都帶冬裝太厚了。
江俜摩挲著手機, 接受了岑閬的體諒, 往行李箱裡又塞了三套春秋衣服，保證一天至少可以換一套。
他選擇的衣服都比較寬鬆，懷孕兩個月其實不顯肚子, 頂多是沒有那麼瘦了, 醫療站發的營養品不是白吃的。
對了, 營養品……江俜拉開衣櫃, 打開一個黑色袋子，孕早期要補充葉酸，這個必須帶上。
江俜拿出一個密封管，倒了二十天量的葉酸，擰緊蓋子，塞到貼身衣物下麵。
把塑料袋口敞開一些，江俜蹲下來, 目光流連在那些“不吃沒事、吃了更好”的營養品上，補鈣、補優質蛋白, 醫生說他小時候營養攝入不足，懷孕了要多補充一些。
帶太多了會不會被察覺到不對勁？畢竟岑閬知道他以前隻喝營養劑。
藏在衣服裡，偷偷吃應該沒事吧？
按照岑閬一貫大方分享的性子, 江俜不擔心自己在途中會餓著。
隻是……不想吃岑閬太多東西，他打算全程自負飲食。
吃岑閬一盆西紅柿已經是極限了。
每吃一口，都心虛一點，最後他乾脆拿個本子記賬。
[一月三十一日：西紅柿*7]
以後找機會還等價的東西。
江俜同樣數了二十天量的營養劑，和補品分開打包，前者公開吃，後者私下吃。
一切就緒，敲門聲適時響起。
“江俜。”
是岑閬的聲音。
江俜豎起行李箱，壯士斷腕般的看了一眼他常用的醫療包。
不帶了。
免得自己一到新的環境就忍不住想到處消毒，跟地下城的護工越來越像。
岑閬不記得其他，但一定知道周遭被大清理過。
不能讓岑閬二次起疑，一般這種人第二次懷疑就意味著追查到底。
江俜的賬戶經不起查。楊小黎分了好幾筆打到他卡裡，還有一筆是現金，但不能細究。
江俜開門，岑閬熟門熟路地接過行李箱：“飛行器停在樓頂。”
第三軍校的每一棟樓都能接駁飛行器，但通往樓頂的通道被鎖住。
江俜眼睜睜看著岑閬掏出一把鑰匙，輕鬆開了門。
“你怎麼有鑰匙？”
岑閬：“校長給的。”
江俜有點想問“是哪一次給的”，總感覺自己好像跳進了什麼坑。
“先生！”飛行器四周有旋轉帶起的氣流，一個保鏢站在飛行器扶梯口，看見兩人敬了個禮。
江俜一刹那瞳孔縮了縮，他跟這個保鏢對話過。他的嗓音當時刻意壓低過，應該不會被聽出來吧？
被保鏢一打岔，江俜忘記剛才的問題，抿了抿唇，站在岑閬身後，假裝隱形。
岑閬：“樓頂風大，快點上去吧。”
江俜點點頭，悶頭路過保鏢。
“江醫生好。”保鏢王望熱情地打招呼。
“嗯，你好。”江俜隻好停下來，抬頭看著對方的眼睛，鎮定地回話。
王望眼裡冒出星星，哇，江醫生好有禮貌啊，上一個這麼禮貌的還是——
“不要在風口說話，容易灌風肚子疼。”岑閬催促江俜上機。
王望把“哇”到一半的嘴巴閉上。
優秀的人總是圍繞在優秀的先生身旁，好誒。
從地麵到太空部隊基地，要先做飛行器到飛船發射區，換乘飛船，前往星際中轉點。
江俜發現岑閬喜歡自己開飛行器，天生對機甲戰車感興趣，那雙手似乎可以操縱所有儀器。
王望勇敢地搭話：“江醫生，您跟先生認識多久了？”
臨行前，岑老爺子把他叫去，讓他關注一下岑閬周圍的人，是不是有對象了，要適當助攻。
江俜怕了這個保鏢叫他江醫生，因為他第一次去地下城就是穿白大褂去的。
“認識一個月多吧。我還不是醫生，叫我江俜就好。”
王望有點失望，一個月，太短了吧，還沒有認識綠茶的時間長。
江俜心道，他在失望什麼？
王望機智道：“我們先生被信息素風暴症折磨了二十年，還進過地下城關禁閉，最近剛痊愈，拜托您多關注一下先生的身體，老爺子很擔心。”
互相關注，這不就拉近關係了？
江俜從善如流：“好的。”
王望：“先生在地下城的時候身心備受折磨。”
任何人聽了先生的遭遇都會心生憐愛！
江俜目露同情：“我看了軍部的檔案。”
王望：“檔案不全。岑先生不僅身體上飽受風暴折磨，精神上還被一個綠茶欺騙。”
江俜：？
王望瞅瞅駕駛艙的岑閬：這是可以說的嗎？
岑閬默不作聲，他不介意借王望的口讓江俜了解一些過去。
而且，江俜看起來很想往下聽。
王望遂知無不言：“岑老找了一個綠茶味信息素的Omega，以為對症，千萬元一管買他的信息素，還承諾他要是願意進去照顧先生，就分岑家一半家產。綠茶嘴上答應，轉頭找了個護工當替身。”
江俜一直不知道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敢問岑閬，今天總算摸到了真相。
原來他是替身？
王望：“綠茶還事後躺在醫院裝病，假裝自己被風暴症傷到。幸好我們先生慧眼如炬，一眼就發現他沒有去過。”
“竟然敢欺騙岑先生，現在蹲局子了。”
江俜：“……”
王望企圖喚醒江醫生更多的同情心：“岑先生花一千萬買信息素，綠茶用兩百萬找替身。”
“可惡，替身還被外包了好幾層，最後應聘的護工才……”
“王望。”岑閬禁止他說出那個不值錢的數字。
王望閉嘴。
江俜：“……”他知道，才五萬。
兩百萬的原始價格他還真不敢接，得掂量自己要付出什麼。
他隻想做個兼職罷了。
飛行器停在了飛船發射區，一輛嶄新的飛船整裝待發。
江俜第一次離開地球，目不暇接地看著各種裝置。
岑閬耐心地指引江俜上船，然後一伸手，把王望攔在外麵。
“你回去複命。”飛船裡不需要第個人。
王望：？
岑閬：“節省燃料。”
講八卦講得很起勁是吧？他不會自己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