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了,我來開。”必須找點事情轉移注意力。
陸京起身,把位置讓給他,自己去閉目養神。
都是頂級的身手,交接時悄無聲息。
岑閬開了四個小時,輪到陸京上早班。
江俜已經醒了,推了推下班的岑隊:“你去床上睡一會兒。”
岑閬:“行。”
戰艦已經進入非常平穩的航行路線,戰艦內部如履平地,周圍還有商業飛船擦肩而過,像是海洋裡的大白鯊和路過的小章魚。
遇到戰艦,商船都會自覺避開一些。
江俜在洗手間彎腰洗臉。
陸京判斷航線情況良好,可以加速,推高了油門。
瞬間的速度變化,沒有公交車猛地起步、乘客站不穩那麼誇張,但能感受到一股往後的力道。
江俜一下子有點晨起反胃,扶著洗手盆乾嘔。
他努力降低聲音,隻餘大口喘氣。岑閬在睡覺,這點動靜應該不會察覺。
江俜緩了十分鐘,隱約覺得門口有人,一轉頭看見陸上將眼神深深地盯著他,瞬間把捂著肚子的手自然垂落。
“您要用洗手間?”
江俜表情冷淡地問,內心暗暗揪緊。
陸京四十多歲升為上將,畢竟比岑閬年長,閱曆更深,這個年紀早就能當父親了。
或者,他真的當過父親,見過Omega孕吐的樣子,總之這方麵比岑閬懂得多。
江俜秉持鎮定,不敢有任何小動作,怎麼看陸京的眼神都像是在回憶裡搜索同類項。
這,彆回憶了。
陸京:“不舒服?”
江俜找借口:“昨晚沒睡好,有點暈。”
陸京看了一眼行軍床上的岑閬。
“喝點酸葡萄汁。”
岑閬在老魔王的科研基地進了一點貨,因為江俜吐過,指明要酸葡萄汁。
江俜總覺得陸京看岑閬的那一眼極其複雜,怕他誤打誤撞蒙中了真相,道:“謝謝上將關心,之前遇到隕石雨被晃吐了,可能還有點後遺症。”
陸京點了下頭,看不出他到底想了些什麼。
江俜放平心態,陸上將有個優點,就是寡言少語,不管閒事。
岑閬睡眠很淺,兩人一來一回的對話,他直接醒了。
這一覺睡醒,他覺得有點不妙,易感期似乎要來了。
上一次易感期他直接陷入信息素風暴長期失控,然後在地下城治愈至今,還沒有經曆過易感期。
岑閬倏地想起老魔王莫名其妙的警告,讓他易感期不要靠近江俜。
看出來他喜歡江俜了?
隻是警告,又沒有反對,岑閬不太放在心上。
不過他治愈後的首次易感期,的確不能冒然靠近江俜。
岑閬感受了一□□內的信息素水平,憑經驗判斷,大約就是兩天後。
他要儘快回到地球,在易感期之前安排好一切。
最好可以表白,然後借這個易感期告訴江俜,他忍得住,不會傷害到他。
岑閬出了生活區,站在走廊直接問:“陸上將,情況允許加速嗎?”
陸京:“加速,江俜會吐。”
江俜頭皮發麻。
“那算了。”岑閬低頭看江俜,“還好嗎?”
江俜:“挺好的,沒事了,可以加速。”
在這個戰艦是沒法呆了。
岑閬有點心疼,他就不該讓江俜跟他上天采集信息素。
他承認,當初就是因為見不到江俜才想出的餿主意。
小江醫生好好的體質,本來被休眠倉裡天旋地轉都很堅強,現在連普通加速都會吐。
他應該自己抽了給江俜送回來。
“對不起。”
江俜:“我真的沒事。”
岑閬:“你去躺一會兒,今天不許看平板。”
江俜怕沒完沒了,道:“好。”
岑閬擠入駕駛艙,關上隔音門,虔誠求教:“陸上將,您靠什麼忍過二十幾年易感期?”
他完全可以借鑒一下。
陸京沉默了很久。
就在岑閬以為他不會正麵回答時,陸京開口了,“妻離子散的痛。”
岑閬:“……”
對,老婆孩子沒了誰還在乎易感期。他此生最痛的便是風暴症失控的時候,他知道這兩種痛不能混為一談。
這個回答不具備借鑒價值,他自己摸著石頭過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