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1 / 2)

團子十八歲地時候, 前往德國求學。餘心苒十分不舍,但是卻也不能攔著兒子,讓他做一個隻會在爸媽羽翼之下尋求庇護的窩囊廢。

陸時年和餘心苒親自送兒子去了機場,十八歲的團子已經超過一米八, 俊秀的長相結合了父母的優點,而且他還喜歡笑,一笑起來就仿佛日光綻放, 讓人忘記所有的憂愁。

雖然走的是VIP通道, 但是餘心苒一家還是被人認了出來。畢竟是那麼奪目的一家, 哪怕餘心苒這幾年已經漸漸退出熒幕,多年積攢的觀眾緣還是讓她備受關注。

好在, 路人們也都知道餘心苒一家不喜歡被人打擾,倒是沒有人不長眼地上前攪亂一家人的分彆。

餘心苒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 水潤的雙眸不由發紅,團子在爸爸不滿的目光中, 鼓足勇氣抱了抱媽媽。

“媽媽,保重。”

團子說完這句話後,拿著行禮頭也不回地走向登機口。餘心苒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陸時年攬著她的肩膀, 默默地陪伴著。

直到看著載著團子的飛機從頭頂飛走, 餘心苒才失魂落魄地在陸時年的攙扶下回到車裡。

“總算走了。”陸時年說出真話,餘心苒紅著眼瞪他,陸時年將她攬進懷裡,故作委屈:“你想想看, 自從有了那個家夥,你分了多少心思給他?”

團子自從會走會說以後,就成為了陸時年眼中最大的電燈泡。偏偏,這個電燈泡既不能塞回肚子裡,也不能隨手丟了。雖然陸時年已經想儘辦法將這個兒子送到顧瓚、徐若寧、陳磊等等願意接收他的人那裡,可是餘心苒的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牽掛著這個兒子。

這讓陸時年很不爽。

但是,陸時年可以適當地吃醋,他要是真的表現出不喜歡這個兒子的態度,隻怕第一個傷心的就是餘心苒。所以這麼多年,陸時年扮演著一個好父親的角色,雖然有時候幼稚到讓餘心苒無可奈何。

天天跟兒子吃醋的爹,也是世間少有了。

現在終於好了,那個礙事的臭小子去德國求學了!什麼聖誕假期,彆回來了!

陸時年心裡美滋滋地計劃著,下麵就該是他和妻子的二人世界了。雖然這些年他們兩個每年都會一起旅行,平日裡更是非要事不分開,可是,陸時年還是覺得不夠。

可是,陸時年沒想到的是,他與妻子一夜纏綿,第二天一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浴缸裡……

這個場景!

陸時年昏沉的大腦瞬間閃過刺痛,但是也因此清醒許多。陸時年掙紮著從浴缸裡坐了起來,震驚地環顧著周圍的一切。

這間浴室,陸時年當然有印象。這裡是他第一次遇到餘心苒的地方。

可是……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一瞬間,陸時年心裡湧起無數陰謀論,這世上能趁他不備,對他下手的人有幾個?!最重要的是……心苒現在怎麼樣?

陸時年撐著牆壁站了起來,他此刻心裡最擔心的就是餘心苒的安危,可是當他走到鏡子前的時候,整個人都頓住了。

鏡子裡依舊是他的臉,可是卻又讓陸時年感覺到無比陌生,因為這是一張年輕的臉,年近五十的陸時年雖然保養得當,卻永遠不可能再恢複到這樣的青春。

這是!

回到了二十年前!

陸時年心中湧起這麼一個荒謬的猜測,他狠狠咬了自己一口,手腕上出了血,很疼,不是做夢。

陸時年極快地做出了判斷,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他回到了過去。按照記憶,被下了藥的餘心苒很快就會衝進自己的房間。

陸時年強撐著有些昏沉的身體,極快地換了一身衣服。他站到走廊上,卻沒有看到任何人。

陸時年隻等了一分鐘,他就決定不再等下去。他不允許任何意外的發生。陸時年打了一個電話,不到五分鐘,酒店經理就帶著人以安全檢查的名義一間一間地敲門。

陸時年站在人群之後,冷峻的臉上寫著勿要靠近四個字,可是他心底的焦灼,卻隻有他自己知道。

“找到了!”前方傳來酒店經理的一聲驚呼,陸時年快速地越國人群,走進了那間房間。

屋裡,一個老男人被保安按在地上,褲子鬆鬆垮垮地懸在腰間,滿臉驚慌地叫囂著,陸時年赤紅著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腳飛踹,那老男人倒在地上,嘴角瞬間突出一口血。

上輩子沒有找到的禍首,這輩子彆想逃過。

床上,嬌豔可人的女孩昏睡在床上,裙子被人扯下了些,露出胸口一片白皙,好在他來得及時,那老男人還沒來得及實施犯罪。

陸時年用薄被將人裹好,抱著走出了房間。至於那個老男人和他背後的人,都彆想逃脫懲治。

因為上輩子的緣故,陸時年知道餘心苒所中的藥對她沒有實質性的身體傷害,所以他還是將艾瑞克叫了過來。如上輩子那樣,艾瑞克依舊調侃他,隻是沒有發現他試圖自殺的痕跡。

陸時年當然不會想死了,有她在,他怎麼舍得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醒來後的餘心苒,卻讓陸時年感覺到格外陌生。

倒不是說餘心苒沒有過去二十年的記憶,而是……她和陸時年認識的那個人,似乎截然相反。

上一世,陸時年一開始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餘心苒並不喜歡與富豪牽扯,後來,兩人成婚多年,餘心苒也始終未表現出對金錢的在意。

陸時年曾經試圖將自己名下的產業轉到她的名下,餘心苒很是驕傲地阻止他,並且反問:“你有的,難道我就沒有嗎?”

身為演藝圈裡的大滿貫影後,餘心苒擁有驕傲的資本,她一向信奉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可是現在這個餘心苒……陸時年感到很一言難儘。

她醒來之後,看到陸時年的瞬間就眼睛發亮。陸時年依舊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可是他那一身氣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這個餘心苒話裡話外,不斷打聽他的身份,滿是討好和奉承。

聽到‘妻子’用這樣討好的話來跟自己說話,陸時年格外不習慣。他甚至產生了一種大膽的猜測,會不會這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妻子?

雖然是一樣的臉,可是陸時年卻覺得,他根本無法將眼前的人與記憶中的妻子聯係起來。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陸時年心急如焚,他將這個餘心苒安頓了下來,她竟然心安理得地接收他的安排,開心地住進了他讓人準備的彆墅。

如果是他的妻子,絕不甘心做一隻被人圈養的金絲雀。陸時年還故意試探了下,問她是否願意參加顧瓚的電影女一號試鏡,她的臉上寫滿震驚,仿佛在說:開玩笑嗎?我怎麼可能演顧瓚的電影?!

陸時年記憶中的那個餘心苒,是哪怕身處困境也決不會放任自己認命的人,可是現在這個餘心苒,卻絲毫沒有對表演的熱愛,陸時年心裡的失望越來越重。

陸時年不明白老天爺為何要跟他開這樣一個玩笑,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自己摯愛的女人,和她生兒育女,共度人生,卻突然一朝之間再一次開機重來,偏偏那個和他演對手戲的人,好像換了一個人……

換了一個人……

陸時年的腦海中猛地閃過一道亮光,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在他和餘心苒結婚十周年的那天,餘心苒喝多了一點,那是她人生中為數不多放任自己酒醉的時候。

陸時年記得那一天,妻子乖巧地靠在他的懷裡,眯蒙著眼睛問他,如果有一天他發現自己不是自己,他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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