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意回複。
裴無司笑起來，點點頭。
目光落到她手上，才道：“看好了？”
薑意點點頭，“對，看了五遍。”
裴無司驚訝，“這麼多？”
“不過這的確是一個好電影，我斷斷續續也看了有七八遍。”
薑意點頭，聞言忍不住問起他對電影主人公的看法。
電影刷了五遍，薑意對裡麵的任何一個情節都十分熟悉，但是沒想到裴無司同樣還記得很清楚。
他挑重點說了說，給薑意展現出一個她沒有看到的角度。
薑意忍不住睜大眼睛，認真聽著，恨不得拿筆記下來。
裴無司沒說太仔細，就停下。
“我現在需要去公司，換個時間我們細聊可以嗎？”
薑意一頓，立刻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
“噢噢噢好的好的。”
薑意忍不住耳根通紅，道歉道：“不好意思。”
裴無司搖頭，“沒事。”
薑意將碟片和佛經都遞過去，“這是電影碟片，還有感謝的禮物。”
裴無司翻了翻：“佛經？”
薑意點頭，囁嚅道：“我不知道……”
話沒說完，裴無司就開口道：“謝謝，這本佛經我還沒有抄過。”
“謝謝。”
薑意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那就好。”
裴無司將東西放回彆墅，沒讓薑意離開。而是自己開車出來。
“順路送你回去。”
薑意坐上副駕。
車子在薑意家門口停下後，裴無司先開口道：“我今晚應該五點鐘下班，回家大概五點半左右。”
“你希望是在你家還是我家，或者我們另外約一個地方？”
“要一起吃飯嗎？”
薑意思考，一時有點難以抉擇：“……我家？”
“好的，那我下班會和你說一聲。”
薑意點點頭，下車後和裴無司揮揮手，看著他開車離開。
進入彆墅後，薑意環顧一眼四周，心臟砰砰跳的有點快。
亂七八糟複雜的情緒在心中翻湧，有點期待又好像有點抗拒。
她緩慢走回自己的房間，看見桌上攤開的《隨風》和記滿筆記本的《落日》靈感，還有拉片記錄的筆記本。
筆記本上寫著自己的看法和見解。
薑意從頭到尾讀了一遍，拿起筆，將剛剛從裴無司那得到的新的看法記錄上去。
思緒被電影占據，那種複雜的心緒逐漸被拋之腦後。
午休時，薑意難得又做夢了。
夢開始很不清楚，灰蒙蒙的。
耳邊亂七八糟嘈雜的、全是聲音，有車聲，有人聲，仔細分辨，還有警笛聲。
混雜在一起吵的頭疼。
薑意感覺自己站在灰蒙蒙的天空下，與人群隔絕。
她看見身邊有很多東張西望的人，卻看不清楚前麵發生了什麼。
忽然天空一道驚雷，雷聲很響亮，夢境的最後，她下意識抬起頭，看見一個亮著的門頭。
再次從夢境中醒來，薑意已經平靜很多。
她沒第一時間起身，而是快速回憶夢境中透露出來的消息。
看樣子夢境中的她似乎在一條路上，地點並不偏僻。時間是夜晚，因為酒店的門頭是亮著的。
薑意認真思索，終於將酒店的名字記起來：齊宇酒店。
一個並不熟悉的名字。
背景聲音中還有警笛。
酒店、警笛。
有點像第一次遇到的情形，但是酒店進人這件事現在不太可能發生第二遍。
而且薑空現在出門都帶著保鏢，如非意外，也不太會去住其他酒店。
薑意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打開，在瀏覽器搜索齊宇酒店。
齊宇酒店在海城，位置不偏僻，也不在鬨市區。
薑意看著幾乎和夢境中一模一樣的照片，心中幾乎可以肯定是這裡有不對勁。
薑空會到這裡來嗎？
薑意撥通弟弟的電話，將夢境和自己的推測和薑空說了一遍。
薑空認真聽完，隨後道：“好的。”
“我會注意這件事。”
說完，他又寬慰姐姐：“姐，你彆擔心，我還有保鏢在身邊。”
“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們近期開一個位置共享。”
“有什麼事情你能第一時間知道。”
薑意思考兩秒後，點點頭應下。
位置共享的軟件是薑空大學時自己搞的，他發給薑意下載，兩個人的手機上就多了一個簡易的小地圖。
點開地圖，裡麵有一紅一藍兩個小圓點，一個在海城一個在青城。
地圖可以放大，薑意摁住藍色代表薑空的小圓點，地圖變開始一點一點放大，最後清晰顯示薑空現在在什麼位置。
薑意關閉地圖，心微微放下，又叮囑幾句後，才開始今天下午的任務。
以及……
通知鄭姨多準備一份晚餐。
裴無司下班後立刻給薑意發了消息，很準時。
半個小時後，對方到達彆墅門口。
薑意到門口等著，看見裴無司過來還帶著水果和一個漂亮的小花束。
像是到彆人家來做客。
薑意收起水果交給鄭姨，又親自將花束插進花瓶。
晚餐就開始了。
因為不確定裴無司喜歡吃什麼，薑意準備的都是之前節目組時經常吃到的飯菜。
熟悉的飯菜消除了一些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相對而坐後，薑意隻尷尬了幾分鐘，就在和裴無司的聊天中逐漸忘卻這件事。
《Old City》實在是一部好電影。
這也是薑意在家吃過的最長的一頓飯。
吃完後，聊的依然意猶未儘。
薑意剛有些遺憾不能現場播放這部電影，就看見裴無司從包裡拿出碟片。
“或許你會想再看一遍？”
薑意結結實實驚訝又欣喜。
兩個人進入影音室播放這部電影，一邊放一邊停，一直到晚上九、十點鐘才結束。
分開前，薑意仍然興奮。
“謝謝。”
她道謝道。
裴無司是一個優秀的演員，這種優秀不僅體現在演技上，還在於他對劇情、對人物的理解。
薑意第一次體會到“思想碰撞”這個詞。
裴無司搖搖頭，“是一塊討論，你也給了我很多新的見解。”
“和這部電影類似的，還有一部國外電影，翻譯過來的名字叫綠蝴蝶。”
“兩部電影在思想上很相似，情節處理卻截然相反，如果你感興趣——”
裴無司話沒說完，低頭就看見薑意亮晶晶的眼眸。
期待又明亮，閃閃發光。
“感興趣！”
裴無司一頓，忍俊不禁。
“好，明天早上我帶來給你。”
薑意點點頭，再次道謝。
她已經說了很多遍謝謝了。
裴無司應聲，回複了一句“不用謝”，後朝她揮揮手，開車離開。
*
薑空接到姐姐的電話，將自己的最近認真思考一遍，沒有找到自己有可能去齊宇酒店的點。
他隻能按下心思，耐心等待事情的發生。
而事情發生的很快。
第二天一早，薑空就被經紀人的電話吵醒。
本來還因為昨晚熬夜拍戲有些困頓，睜不開眼，卻突然聽見經紀人提到一個熟悉的名稱。
齊宇酒店。
睡意頓時清醒。
薑空迅速從床上做起來，詢問道：“等等，你剛剛說——”
“齊宇酒店？”
經紀人王江點點頭。
“對，齊宇酒店怎麼了？”
“沒事。”
薑空搖搖頭，“我剛剛還不太清醒，你重新說一下剛剛的事情嗎？”
王江知道他昨天拍攝MV拍到了淩晨，也不生氣，隻是繼續道：
“我剛剛說——”
“《重名》劇組聯係我了，想見見你。”
“約的地點是在齊宇酒店。”
“《重名》劇組的誰？”
薑空問。
“選角導演。”
王江回答：“不過時間不是很湊巧，他約的是今天晚上，如果你晚上去的話，《迥然》那邊就要明天早上趕到。”
晚上。
齊宇酒店。
兩點對上了。
薑空大腦飛速運轉著，先沒一口回絕。
“晚上時間不是很湊巧，我需要考慮一下。”
“今天中午MV的拍攝就能結束。”
王江點點頭。
薑空掛斷電話後，沉思幾秒，撥通表哥薑燁的電話。
“表哥，你知道齊宇酒店嗎？”
“海城的齊宇酒店。”
薑空補充。
“它有沒有什麼問題？”
薑燁對這個並不熟悉，但是表示可以幫薑空查一查。
薑空應聲道謝，早上還需要拍攝，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他思考這件事。
一上午的拍攝轉瞬即逝。
上午十一點。
《洪羊》MV拍攝終於結束。
王江在附近等著他，看見薑空過來後，先和他聊一聊MV的後期製作。
宇辰是一個大公司，人手足夠，順利的話，一周時間就能看見最後的成品。
薑空點點頭，回到房間後，正要問關於《洪羊》的事情，王江就先一步開口。
“上午十多點的時候，《重名》的選角導演又聯係我了。他像是看上了你的顏值和熱度，正好這個角色也隻是男三，無關緊要，所以他很希望可以和你見一麵，看看合不合適。”
“見麵的時間可以遷就你，改成下午三點。”
“怎麼樣？你要去嗎？”
薑空沒回答，而是問：“《重名》的選角導演是誰？”
“聶海。”
王江回答道。
薑空一頓，眸色微深。
他開口道：“他是歡坤的人。”
歡坤？
又是歡坤。
王江皺了皺眉，立刻道：“抱歉，這點我沒注意到。”
薑空搖搖頭，又聽見王江沉吟開口，語氣還帶著一點不解。
“他們還有功夫針對你？”
“我今天偶然聽身邊的朋友說，歡坤已經撐不住了，近期可能就要要被其他公司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