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芳林用撐衣杆把臘肉掛屋簷,讓建國高攀不起,方才說道:“天降財富,也不能亂花錢啊,過完年就給我工作去。敗家女,1千萬,你咋不上天呢?我都還沒享受,你可真敢要。”
嚴良杞飄來個眼神。
嚴小雯狗腿地夾了一個大包子,放進老爸麵前的餐盤裡,“爸,我想開民宿,改造需要小錢錢,給我點唄。”
嚴良杞放下粥碗,“我都說不能開了,老吳一直盯著咱們家,你是想讓他把咱們院子和林子搬空,還是怎麼的?錢在兜裡長跳蚤?”
“我不想上班了,想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嚴小雯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去了好多地方,住過很舒服的民宿,經曆過風景,一直有念頭,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院子,有些可愛的小動物陪著我,不用很忙碌,每天做點喜歡的事情,想拍東西了,就去拍;想種花了,就去種;想做點自己喜歡吃的,就動手去做。如果有人來住,就跟彆人分享一下,萍水相逢,又各自天涯。像高祖爺爺說的,‘空山新雨,傍晚天氣好極了,在庭院與胡桃吃茶,又得一天’。以前沒有//機會,家裡也沒有錢支持我實現這樣的夢想生活。現在嚴家的財產回來了,我覺得我可以不用隻是活著。”
陶芳林是個俗人,眼瞅著老公被成功忽悠,立馬打破白日夢,“唉呀,大清早的,就在詩和遠方、劈柴喂馬、關心蔬菜和糧食,就我俗人是吧?真是你們嚴家的種,說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了。你能不能聽你//爸的話?實在想開民宿,滾南詔去。昨天我看老吳那眼睛饞得呀,比建國盯臘肉還狠哩。”
“喵喵喵?”
“乖,沒你啥事,吃去吧。”陶芳林從袋子裡掏出一塊生鮮雞胸肉,建國立馬叼著跑旁邊開吃去了。
嚴良杞想了想說:“有時候呢,造成既定事實,比你大張旗鼓去說要來得好。曆史上是有前車之鑒的,什麼暗度陳倉、偷天換日,好好學學。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懂嗎?過幾天,初三吧,你嬢嬢她們要過來泡溫泉。咱們呢,為了好好招待親戚,把家裡稍微‘裝修’一下,反正咱們家親戚多,什麼時候‘裝修’好了,就什麼時候招待完親戚。回頭有人住店,就說是親戚朋友啦。其他呢……”
嚴良杞話鋒一轉,瞟一眼稍微有點緊張的老婆,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無非是怕女兒耽誤找朋友,給她一個無所謂的眼神,說:“想在山裡過日子,種花種草,我不管你,嗬嗬,這地方淡得沒個鳥來,種啥啥不活,你爹我在後山種的樹少了嗎?沒幾株活的。自己挑水,挖坑,種去吧,我且看你興頭上待得幾天。”
陶芳林哈哈大笑,“不虧是我老公。”
嚴良杞拉起戲腔念白,“夫人,你多慮了哇。”
陶芳林國風社成員,平時也愛唱,立馬應和,“相公真乃神人也。”
夫妻倆膩膩歪歪,嚴小雯被硬塞一嘴狗//糧,大清早的快吃撐了,不過,好在總有解決辦法了,她又向自己的理想生活前進一步。
“爸,我還想弄個小博物館呢,不需要多大,就在雲溪小築找個合適的房間安置起來。把高祖爺爺和孟院長他們曾經做過的事情展覽出來,不說給更多人知道吧,起碼不能遺忘,把有紀念意義的事情傳下去。”
“誒,這我支持。”陶芳林難得認同。
“好事,去做吧。”嚴良杞頷首微笑,“百安村的校舍也該翻修了,這些都算上,我終於可以在你//爺//爺和太爺爺麵前有交代了。”
*
“小陳啊,節前陪我去掃個墓吧。”吳恕遞給陳海慶一個削好的蘋果。
陳海慶歇了一天好歹回魂,謝了老領導的蘋果,倒也不著急吃,“哪裡的墓?嚴家爺爺的?”
“不是。你忘了?咱們曆代場長埋在了北坡那片山上,從上往下看,雲溪小築就被咱們場長的曆代英魂踩在了山腳下。”
經吳恕一提,陳海慶想起來是有這麼個事,當初知道他還瘮得慌,是真·死亡凝視啊,這得多深的怨念,他以後要是無了,肯定不跟他們埋一塊,他要埋百安村陳家族地裡去。
也就嚴家氣運大,沒被壓下去,反而翻盤,靠著他這個大福星,找到了嚴家老爺爺留的財寶。他真是福星高照,該去買彩//票了。
“然後呢?”陳海慶有一絲茫然。
小陳這孩子性子直,腦電波跟他時常不同頻,總得讓他把話說明白了,揉碎了給他聽,他才知道是什麼意思。
還好他是百安村嚴家的親戚,否則真做不了蒼海林場的場長呢。
吳恕有一丟丟心累,意味深長地說:“嚴作叔找到了,嚴家的財寶也找到了,咱們該去給曆任老場長們掃個墓了,有個交代啊,家祭無忘告乃翁啊。”
“這有關係嗎?”陳海慶想不通,他腦子沒轉過彎。
“關係大了,屍骨和寶貝都找到了,他們嚴家也沒有繼續堅持占著山林和宅子的理由了,你說,雲溪山區和雲溪小築,咱們是不是可以運作回來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