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家的雲溪山地, 本地水友王文華找人了解過，才知道有多誇張，超//級大客戶無疑。如果能拿下這個單子, 他起碼三年不愁吃喝。
王文華用心介紹, 詳細展示各種資質證書，“我們公司賣草籽以外，還承接各種綠化工程，目前引進的種子達1千多種，全是優//質的新品種。這是我們的資質證書, 您請過目。”
嚴小雯沒錢發外包搞綠化工程，故而隻能說：“給我介紹一下草籽吧。”
鑼鼓聽聲, 說話聽音, 王文華秒懂，主播不想發包綠化工程, 有自個盤算。
王文華略微失落，不過，他很快又振作起來，單賣草籽也行呢, 一樣瀟灑。
他熱情不改，“目前銷售前幾的品種是四季青、百喜草、白三葉、狗牙根、黑麥草這些，播種下去七天出芽, 建議混播，可以改//善土壤質量, 增加土壤肥力。隻是不知道主播家的山地具體多少？”
“將近2萬畝, 按整數來算就行。”
嚴小雯沒有漏算雲溪山地的飛鳥，草籽播下去，鳥兒們吃掉一部分, 這算是她在初春給飛禽的禮包吧。
略微計算，一瞬間，王文華覺得自己贏麻了，感謝老//板安排他今天值班。
顫手拿來紙筆，王文華激動到聲音不穩，“主播牛啤！”
說完，他把煙摁了，跑去裡間洗乾淨手，恭恭敬敬給嚴小雯三人上茶。
“哈哈，你怎麼了？”
嚴小雯還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等王文華把價//格一拉，她的笑容差點凝固在臉上。
“1斤草籽能種30~50平//米，野外有損耗，咱們按40平//米計算，1畝是667平//米，2萬畝需要33萬3500斤草籽，我們公司1百斤草籽的起批價//格是28元，一共933萬8000元。鑒於您要得特彆多，我可以做主抹掉2000元的整數。”
王文華熱切地盯著嚴小雯，這是他財//神奶奶，按6%的銷售提成計算，他可以獲得56萬280元。
嚴小雯與孟印真對視一眼，孟印真果斷起身，說道：“這個生意你把握不住，我要多問幾家。”
嚴小雯跟在他後邊走，王文華趕緊上來攔住，“彆啊，小蚊，我可是你鐵粉，坑誰也不會坑你啊，你到彆人家問，他們價//格死活要比我們貴1塊。”
“那你們家憑什麼又比彆人家便宜1塊？”嚴小雯反問。
“我們家跟總代理關係好，但是老板不會來事，跟市政園林這塊處不好，老//板硬頸填錢。我家不怕比價，你們自己去問，最//後還是要回來的。”王文華講完這些，心情也鎮定下來了，他家就是有價//格優勢，不怕比較詢價。
孟印真不耐煩聽他扯這些，出去問過一圈再說，他有自己的判斷，“走吧，去看看。”
王文華目送主播跟著小白臉和惡霸犬走出門，立馬抓起手機，在群裡發消息，語氣八卦又興奮，“兄弟們，我見到主播真人了，超好看超野馬，全程無濾鏡，她帶著她們公司小白臉，到我們公司買草籽。小白臉是個新人主播，現在正給她提包呢……”
嚴小雯不知道這會平台粉絲3群聊天速度像竄天猴升//天似地炸響，她跟孟印真說：“簡直是天文數字，下定金的錢都不夠，咱們分批買吧。”
孟印真點頭，不願再出現嚴小雯被粉絲認出、打感情牌的場麵，他吩咐江天榕，“每個草籽公司，你都去走一圈，問下價，順便再問花種價//格。”
江天榕應聲，挨個去問。
孟印真說道：“3棵靈芝王，全部賣掉，也就7萬元左右，估計隻能做溪道的綠化，還要買花種化肥，小區域植護租用無人機一天就夠了，節省飛機的錢。”
嚴小雯搖頭，“不，這會耽誤很多事情，即便是分期做，我希望能分成3期，今年春秋兩季完成前兩期計劃，第三//期綠化到明年春節結束。”
“不可能，你沒那麼多錢，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小程總有錢。”
嚴小雯臉上露出熟悉的嚴氏狐狸微笑，孟印真看一眼便笑道：“你啊你，又要做壞事了。”
“人需要不斷跟現實妥協，他也一樣。”嚴小雯意味深長地說。
“拭目以待。”孟印真微微欠身，“請開始你的表演。”
兩人說說笑笑聊著天，江天榕很快問完價//格回來，他的臉色不是很好。
“的確是第//一家最//便//宜，其他公司100斤起批是29元，一口咬死行業價，不降價。”江天榕說道。
做生意計較一分一厘不是沒道理，多1塊，是多33萬3500元，怪不得王文華說老//板硬頸。
“花種呢，是什麼價//格？”嚴小雯問道。
“花種這個特彆複雜，我用錄音錄了，你聽聽。”銷售原話全是專//業和價//格，江天榕記不住，打開手機錄音播放。
嚴孟一人便聽見錄音中女聲介紹不同的花種播種的麵積不一樣，譬如某些菊類種子較大的，1斤可以播種80~90個平方；如果是滿天星、醉蝶花這類較小的種子，1斤可以播種130~160個平方；種子特彆細小，如四季海棠這類，需要種子和細沙拌過再播種，1斤能播200~300平方。同時，花種按品種不同，價//格也不一樣，每斤30~120元不等。
嚴小雯夢想中的草地，一定要有星星點點的小花，可以不用多，但是一定要有。
“搞花草混種吧。”她說。
孟印真很快把價//格算了一遍，“把花種與草籽按1:2的比例進行混種，花種算6萬6700斤吧，混買價//格我取中間數100元，花種全部需要667萬元，第一期花種是222萬元。再加第//一//期草籽311萬元，第//一//期花草種子總計需要533萬元。”
嚴小雯頷首，“沒問題。花草4月份種不遲，在下周陰雨到來前，咱們先把化肥買了，用農用直升機噴灑，我想買生物性水溶肥，肥料落在水裡，能夠水產養殖的那種，對山裡的動物無害，噴一次就夠了。”
雲溪山地荒了那麼多年，種啥啥不活，等到六個地穴梳理完畢，自然煥發生機，她不擔心種不活東西，隻怕有心人探究惹麻煩，沒有必要引起類似動保站許醫生那種人的注意。
灑點水溶肥，不過是用科學的手段掩蓋不科學，等到她施展神力的時候，山林的變化正常且合理，無人懷疑。
計劃通。
“錢，不用著急，我有的是。”嚴小雯非常沉穩，且自信滿滿。
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孟印真感覺特彆好笑，“看來你不把石頭榨出油來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說的啥？”嚴小雯斜他一眼，“注意說話，那是我們尊貴的客商。”
“好的呢，嚴總。”
“是的呢，孟總。”
兩人互相戲謔相稱，嘻嘻哈哈，多少有點不符合年齡的中一瘋癲。
江天榕亞洲蹲，離兩人遠點，他一個穩重的男人，全程get不到笑點，好累，打工人不想賠笑。
“那啥……不進來坐坐嗎？”
一個弱弱的聲音中止了兩人的笑聲，王文華像隻地鼠自牆角探//頭，機敏地觀察周圍狀況，
他終究還是沒忍住，不管，反正已經是地板價，沒得降價空間。
“這筆生意不小，叫你們老//板來吧。”嚴小雯走過去，故意逗他，將大地之力外化，烘托山神氣勢，高挑陰影罩住王文華，仿佛女魔蒞臨一般，壓//迫感滿分。
霧草……
主播真人……
王文華膝蓋差點軟下去，不自覺吐露實話，“小……小蚊……我提成……”
“我依然是你的客戶啊，跟你簽，不是跟你老//板簽。叫他來，看看能不能再少點。”
哪怕少1毛，也是賺。
“不可能了，全苗圃草籽公司最//低//價。”說是這麼說，王文華依然撥通老//板的電話，跟他講這筆大買賣。
老//板讓王文華穩住客戶，他馬上到。
王文華掛掉電話，邀請嚴小雯他們進屋裡坐，“小蚊主播，先進屋喝茶坐坐唄。”
嚴小雯自是無不可，大家重新回到惠草公司辦公室坐下喝茶。
王文華殷勤添熱茶，倒也不推銷草籽品種，東拉西扯，話裡話外問的都是水友們最想知道的問題，比如幕後團隊名字，哪家m公司，直播現場是不是提前腳本等等，可惜得不到一句回答，全被孟印真以經紀人身份擋掉，說什麼違背合約。
王文華氣得牙癢癢，又拿他沒辦法，隻敢偷偷在3群發一句“小白臉他又渣又壞”，惹得水友們紛紛要求他偷//拍孟印真的臉，看看究竟怎樣個小白臉。
他可不敢拍，彆人一個團隊，關係終究比他親近，再說他還想拿提成呢。
極限拉扯之間，老//板到了。
惠草公司老//板姓吳，滿臉福相，長得很喜慶，隻是身高與王文華一般高，在嚴小雯等人麵前多少有點不夠看。
與嚴小雯互相交換姓名後，吳老//板果然如王文華所說是個硬頸，不肯降價，1毛錢都降不起。
“嚴小姐，我這裡已經是行業最//低//價了，你想要花草混種，還不是一次性購買，我很難讓利了，人工水電哪樣不要錢？”吳老//板本來自砍一刀，在周圍公司眼裡已是揮刀自宮之舉，這種破壞行情的事，大家不太瞧得上，寧可不做，也不能少賺，同行抱團，明裡暗裡笑話。
他其實可以降，但傳出去，非得再次被笑話成鐵憨憨不可。
嚴小雯歎口氣，“好吧，等下周的雨過了以後，我來你們這要種子。”
“要哪些草種？我們可以提前備貨。”吳老//板眼疾手快翻出合同，其實是想要定金，太久沒開張，今天非得喜慶一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