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給我一棵屬於自己的樹吧。
神,讓我生出聰明漂亮的孩子吧。
牆頭三角梅叢中微動,傻鳥隔壁探出另一隻鳥頭。
黑葡萄大眼睛, 眼神中透露著清澈的愚蠢,但是倆公婆提出的要求一點也不蠢。
一個要房,一個要孩, 就算長在紅旗下也沒這麼白給的。
嚴小雯總算知道,為什麼求神拜佛很少應驗了。
這種離譜請求,神自己也缺,上哪兒給你折騰齊全?
她這個神可從來不做白工,敢咪//咪喵喵,毛都要薅掉你三根。
“我能得到什麼?”邪神提問。
倆小隻討論了一下, 說是把第三代奉獻給神,鳥蛋和鳥娃都可以讓神吃掉。
嗬嗬, 她要是敢吃,她這個神恐怕要在監獄裡安家了。
邪神不太耐煩地說:“我是這麼低級趣味的神?行了, 我會在屋前種棵大樹, 你和你的後代們以這棵樹為家, 不得去彆的地方築巢。”
種樹不花錢的麼?
可不得讓你們倆賺回來。
兩隻鳥歡欣鼓舞, 齊聲感謝神的大方恩賜。
“啊……在這,快快快……”
吳恕氣喘巴哈的聲音遠遠響起, 他領著一群手裡提著網兜和籠子的人, 氣勢浩大地從車道土路那邊衝過來。
“怎麼了?”嚴小雯站在門洞問。
“噓——”
吳恕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身後人分成幾個小隊,彎著腰鬼鬼祟祟接近。
打頭的人確定好位置,朝左右兩邊點點頭,立刻有人在籠子裡放上蟲罐罐, 把籠子放到牆角下。
吳恕招招手,示意嚴小雯出來。
“乾嘛了這個?”嚴小雯對他們的行為很是迷惑。
“海南鳽……”,吳恕小小聲說道:“你還記得你救助的那隻鳥嗎?”
“記得啊。”
“嘿嘿,咱們還差點因為這隻鳥起過誤會。”吳恕沒有避諱地提及此事,然後他喜滋滋地說:“動物園退貨了。”
經過吳恕八卦,嚴小雯才知道自然保護區管理局救助了這隻鳥以後,亞南市動物園成功搶到手,單獨為它打造鳥舍,好吃好喝伺候著。
誰知道,海南鳽傷好以後,開始絕食,動物園沒辦法,又把鳥轉給森林公園。
吳恕等人喜滋滋給它換籠子,觀察一下,沒想到它噗啦著翅膀飛了。
大家生怕鳥體帶病,這不就追了一路,最//後追到雲溪小築這邊。
“還有一隻呢。”嚴小雯指著牆頭母鳥說。
大家這才注意到三角梅裡,還藏著一隻海南鳽。
捕鳥隊驚喜振奮,一群人克製不住地笑開花,咱們蒼海生//態工作做得好啊,笑著笑著發現不對勁,牆頭不遠坐著一排曬太陽的肌肉猴子呢,一個個貌似歲月靜好,互相梳理毛發,大搞社交,實則表情微妙,偷偷打量看笑話。
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雲溪民宿不如改叫雲溪動物園吧。
“可能這鳥落窩了。”老劉說道:“要不然,咱們走?”
吳恕仔細打量,海南鳽的確沒有挪窩的意思,對蟲罐罐興趣不大,兩隻鳥倒是相親相愛,你儂我儂,在一起互相蹭頭。
“真是意外之喜,咱們公園還有一隻雌鳥。它倆結成了伴兒,春天的喜事成雙對,多拍點素材,放我們賬號上。”吳恕一招呼,林場宣傳部的小同誌立馬跟上,按老吳指示,找角度各種拍攝。
老頭靈活得很,不再提抓鳥檢查身體的事,臨走前語重//心長地對嚴小雯講,“鳥在你這,就變成了你的責任,管好建國。”
“建國現在不稀得抓鳥了。”嚴小雯笑臉以對,“它有更重要的事。”
“最//好是這樣。”
吳恕帶走了,陳愛蓮那廂跑來,慌慌張張把嚴小雯拉進院子裡,嘴裡不停念叨,“躲躲,快躲躲。”
“嬢嬢怎麼了?”嚴小雯不理解,但還是跟著陳愛蓮的節奏走。
陳愛蓮一路推搡著嚴小雯,躲進1號院的堂屋,她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院門口的動靜,低聲說道,“我們村的駐村乾部來了,快藏起來。”
“有什麼好藏的嘛?遲早要見麵,回頭說我怠慢可不好。”
說話間,院子裡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的年青人,氣質陽光,精神氣足,眼神清亮,穿著體製內常見的白襯衣搭西裝褲皮鞋,但從他的皮帶可以看得出來,他在努力入鄉隨俗。
七匹狼常見,愛馬仕不常見。
他攔住了孟印真,兩人正在交談什麼。
嚴小雯適時上前打了聲招呼,“你好,請問是百安村駐村書//記嗎?我嚴小雯,雲溪民宿的老//板,這位是我的合夥人孟印真。”
“對。”年青人笑了,陽光麵容露出兩個酒窩,“我是百安村第//一駐村書//記李睿,忙完了小龍蝦,今天才有空過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