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昨天回去的時候, 整顆心略寒,原因無他,百安村、蒼海森林公園與嚴小雯合作, 利益分配,後續持槍導遊等安排, 他們一概略過他, 悄悄把事情給辦了。
這算什麼?
是群眾眼裡沒他這個乾部嗎?
想他下鄉工作以來, 田間地頭, 屋裡屋外, 哪裡沒有跑過, 各種做工作,了解情況,向上要政策,溝通林場租用山林,他圖啥?
還不是想要大家多賺點錢, 過好日子嗎?
李睿很憋屈。
躺了半宿想不透,李睿索性低頭, 發消息跟老爸聊工作。
老爸經驗豐富, 他取點真經也是應該的。
他//爸回複簡單, 一語驚醒夢中人,“山林是林場嘴裡的肉,百安村跟林場鬥了這麼多年,還有可能取回這塊肉嗎?吳恕依舊在係統裡發揮餘熱。你說群眾眼裡沒你這個乾部, 那你有沒有想過百安村的立場?”
李睿一點點琢磨, 快天亮的時候,終於想明白。
百安村的基層工作應該怎麼做?
首先,要擺脫“一心為你好”的思維模式;其次, 它明顯不符合沒有致富門路,而導致貧困的鄉村建設模式,更需要領導乾部貼合實際需求,思維變通。
所以,他應該做什麼,才能融入本地,帶活鄉村經濟?
當說不說,嚴家在百安村太特殊,多少有點精神支柱的意思,再加上嚴小雯與村子合作項目、入股等事宜,兩者間的經濟捆//綁作用開始顯現。
他如果想做好基層工作,還得是從嚴家入手,先支持,再擴大事業。
隔壁鎮長劉誌新跟嚴小雯合作小龍蝦,現在經濟搞活了,客流量回落以後,進入平穩期,聽說有些整租不了百安民宿的遊客,轉去整租蒼海鎮的房子,鎮子上的年輕人變多,消費群體開始年輕化,他們莫名其妙憑借旅遊地產賺了一筆,並且是持續穩定的收入。
沒道理他近水樓台得不了月啊。
李睿之前工作開展不力,不代表他不懂變通,轉換思路以後,他立刻抓到一個突破口,嚴小雯在預售靈芝蠍子酒以後,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酒廠承接項目。
他是不是可以推動,把這個事情做下來呢?
“李書//記,有好地方推薦?”嚴小雯問。
嚴小雯的蠍子酒定價貴,找合作也是大酒廠,大酒廠的意思是,她要麼買定製酒,要麼去小酒廠自己拿基酒,反正她做的是藥材泡酒,何必那麼興師動眾。
單獨為她的酒開條新工藝生產線,那是絕//對不可能,知道一條生產線多少錢麼?
不止費錢,還費時間,以12987工藝的大曲醬酒為例,走完全流程需要一年的時間。
這且不算,窖藏3年以上方得麵世。
酒廠方麵認為泡藥材的酒,隻要是白酒就行,不必要在意那麼多,實在不行,直接購買高//檔白酒進行浸泡,找酒廠的客戶主要衝著低價,壓低成本。
嚴小雯的訴求,他們沒有辦法滿足。
然而從嚴小雯的角度來講,5千瓶酒,是5條小生命在治//愈人類,她不想用低劣的酒水終結它們的生命旅程。
沒彆的原因,就是感覺受到了侮辱,想要給它們開發一款專屬的基酒。
李睿說:“可以考慮小酒坊嗎?”
“嗯?怎麼說?”
嚴小雯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在她的設想裡就沒考慮過小酒廠,更彆提是酒坊了。
李睿來之前,已經把手續這些都調查清楚了,隻等嚴小雯同意,就可以進入生產,“咱們勉人村落有釀酒的老傳統,相關營業執照也是齊全,小酒坊生產5千瓶酒,夠吃一整年。”
既然百安村的經濟跟嚴家捆//綁,不如捆//綁多一點,想通以後,李睿梳理嚴小雯發包//過來的活兒,基本不用百安村自己出錢,主要是出勞動力,而他們出錢的大頭,全部用於建設雲溪山地觀賞林帶,買樹苗去了。
糾正偏見,李睿站在另外一個角度看嚴小雯,看到了自己的狹隘。
格局打開,嚴小雯賺錢了嗎?
李睿大概估算賬目,她肯定賺了,但是,賺的錢基本投入到雲溪山林建設,很難說她是賺還是賠,畢竟他也聽過雲溪種不活東西的事兒。
最起碼賺錢的道路上,鄉親們跟在她後頭喝到肉湯。
“你是說土白酒?”嚴小雯轉過彎。
“是啊。”
“那個度數太高了,沒啥酒量的人,一口下去,人直接暈了。”
嚴小雯一開始就把村子裡的土酒作坊排除在外,不是沒有原因,東西賣出去,要對用戶負責,不能為了賺快錢,什麼都可以不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