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哄崽計劃,搬家日常+大……(1 / 2)

哆哆問沈卿和顧淮遇可不可以以後都睡在一起, 沈卿理解這崽兒的意思,大概就是他不希望自己與顧淮遇離婚,永遠一起過。

但就是這話聽著也有奇怪的地方……

大佬都是快噶的人了!

……自己要以後都跟他睡在一起那不就是……

算了, 不計較。反正哆哆又不知道。

沈卿聽後完全不動聲色, 也沒打算說什麼。

沒想到顧淮遇卻糾正說:“暫時睡在一起還可以, 如果以後都睡在一起, 恐怕……不方便。”

沈卿:?

等等,大佬是也想到他沒有多少以後了,所以要把自己摘出來麼?

但是大佬您要不要這麼較真兒、非要強調這個時長, 哆哆又不知道您就快要入土了!

你這麼說的話, 這崽兒能想到的估計就隻是咱倆真快離了!……

眼見哆哆的目光轉到顧淮遇身上,眼神當中有些彷徨也有些失落,沈卿就知道崽崽的確誤會了。

沈卿:“睡睡睡!”

趕在所有人都再說話以前, 沈卿說:“不就是睡個覺麼,睡!”

顧淮遇:“……?”

沈卿已經轉頭看向顧鐸。

思前想後,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 為為什麼沒睡一起解釋一下的。

畢竟哆哆現在不懂,以後還是會懂。

要是日後顧鐸回想起今天這一幕, 覺得自己跟他小舅舅沒啥感情,甚至都沒一起睡過……

不知道到時候長大成人的顧鐸會怎麼想、又會把自己放在什麼位置上。

組織了下語言, 沈卿對哆崽說:“你還小,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那麼多……反正你就記住, 舅媽沒想要不跟你小舅舅睡。”

他話音一落,就感覺顧淮遇猛地看向了他。

沈卿:“……咳咳。”

原本他說出的‘睡’是很純潔的,就是睡覺。

可不知怎麼,忽然被顧淮遇這麼一盯,沈卿又覺得自己說的“跟你小舅舅睡”變得不是那麼純潔了。

下意識挺直腰杆兒, 沈卿給顧淮遇遞了個眼神。

杏核眼微微眯起,眼底的臥蠶很深。青年飽含笑意,又略顯調皮地,要對方不要誤會。

沈卿接著對顧鐸說:“隻不過是你小舅舅身體上的原因,我們才不能一起睡。”

“為什麼?”

顧鐸沒有看見沈卿給他小舅舅遞出的笑容,依舊表示不理解:“我生病了你都願意留下來陪我照顧我的。”

言下之意:小舅舅明明也是病了,你怎麼沒有陪他照顧他。

沈卿:……

忽然又被問住了。

其實也可以解釋,比如告訴哆哆你隻是普通感冒,而你小舅舅卻是快死了。

就跟普通病房可以有家屬護理,ICU卻隻能定時探望一樣,真病到一定時候家屬也不能湊近……

可還是那個道理,小哆哆已經如此沒有安全感,操心操到隻有努力學習才有安全感,甚至都病倒了,那就不適合讓小哆哆知道他小舅舅就快沒了。

所以有些話還不能張口就說。

沈卿想不到詞兒了,不禁看向顧淮遇。

他發現顧淮遇還在看著他。

對視的一瞬,沈卿又忽然福至性靈:“因為你小舅舅的房間是單人床呀,是特製的病床,不能睡兩個人。”

好的,哆哆這麼大的崽兒應該還意識不到一個人每天睡病床上,就說明身體問題已經很嚴重了。

沈卿覺得自己已經完美地解答了這個問題。

然而顧鐸:“可是舅媽的房間是雙人床。”

沈卿:“?”

顧鐸看著沈卿,稚嫩的臉龐上滿是不解與凝重:“而且既然是特製的床,為什麼不可以做大點?這幢房子裡不是有好多床麼?小舅舅不是很有錢嗎?”

沈卿:“?……咳咳咳!”

沈卿這次真要學著大佬捂胸口忍咳了。

……不愧是受儘打壓折辱也長成了大反派的天才幼崽,這崽反應就是這麼快!

稍微咳嗽了兩聲,對上顧鐸因為發燒而變紅的眼圈兒,以及仍舊黑白分明的眼,沈卿這回真沒轍兒了,隻好再度看向顧淮遇,求助在場的另一位帶娃玩家。

顧淮遇乾脆果決,聲音聽起來格外擲地有聲地說:“一起睡。”

沈卿:“?”

迎著他驚詫的眼神,顧淮遇:“明天就搬。”

沈卿:“……???”

說完這幾個字,顧淮遇又對床上的顧鐸說:“你好好休息,不要什麼都亂想。想太多不利於成長,憑白耗散了精力,反而會耽誤重要的事情。”

他這話說得語氣平平,卻有種大家長的威嚴在裡麵。

顧鐸雖然心裡喜歡也感激這位小舅舅,但還是不敢在他麵前表達情緒,也不敢說不或是解釋什麼,看起來都不如在沈卿麵前來的自然自在。

再一次攥緊了身上的小被子,哆哆點了點頭,模樣很乖。

沈卿在旁邊將這種狀況看得分明,感覺有一種人就是太威嚴了,哪怕是好心,小孩子和小動物也都不敢親近。

——顧淮遇就是這種人。

……關心崽崽的時候用的竟然還是指揮下屬時的語氣,這讓孩子們怎麼敢與他親近!

左右在未來,顧淮遇都是崽崽們心中地位至高無上的好舅舅,沈卿覺得不如自己就順水推舟,再給他們拉近點關係,就當送個人情兒。

再說雖然不知道顧鐸為什麼那麼怕他們離婚,但哆哆的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要看到自己跟他小舅舅關係好的局麵。

於是這種時候,沈卿當然義不容辭,直接拉起顧淮遇的手,又拉起哆哆的。

個人隻手,兩大一小地握在一起。

其餘兩人都一怔,看向沈卿。

最大的那隻手,骨節修長均勻,骨瘦如柴,掌心冰涼,沒有什麼熱度。

小小的那一隻手也同樣沒什麼肉,卻因為發燒而略微有些發燙。

沈卿將他們兩個人的手按在一起,自己按在最上麵。

他笑著說:“不要那麼嚴肅嘛。小舅舅是希望你能早點好起來。”

前麵那句話他是對顧淮遇講的,後麵則是對哆哆。

舅甥兩個人自動認領了沈卿的話,又不約而同地展現出沉默了。

沈卿繼續對顧鐸說:“小舅舅是關心你,你說你這麼小的崽,每天都在擔心些什麼呀?我知道以前你跟嗷仔吃了苦,受了很多磨難。但是我們不是說過了麼?你在這裡很安全。”

顧鐸的小手僵硬,動也不敢動。表情也怔愣,隻直勾勾地望著沈卿。

沒有開大燈的房間裡,沈卿的臉半邊隱沒在陰影中,露出的那部分卻依舊明媚。

他嗓音低沉清朗,像潺潺的流水,又好似沐浴春風。

可顧鐸卻覺得,那很像是曾幾何時,母親溫柔哄他入睡時的聲音。

沈卿說:“所以睡吧,舅舅和舅媽會永遠保護你和嗷仔的,我們哆哆不用有任何的擔心,再也不用擔心了哦,好好睡吧。”

“……”

半明媚的燈光中,顧鐸忽然抽出了手,扭過了頭,把臉衝向內側的牆壁。

擔心這樣還不夠,還還側起小身子,整個崽都麵向了牆壁側臥。

那之後,兩行熱淚不受控製地流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

是從沈卿問他每天都在擔心什麼開始,還是因為他說自己和弟弟在這裡很安全?……亦或者是得知這個人竟然了解自己曾經的苦,或是他用很輕很溫柔的嗓音、對自己睡吧的時候。

顧鐸也分不清了。

他隻知道,原來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這個人都懂。

並且,身邊的兩個大人又願意為他遮風擋雨。

這一刻,要他感覺安全的再也不是麵前篤實但冰冷的牆壁。

他反而覺得背部很熱。

有人在身後陪著他。

儘管不想依賴任何人,但這一刻,顧鐸還是難以自拔地貪戀起這份溫暖、感受著這份安心。

久違的安全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終於落了地。

連身上的難受都減輕了許多,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計。

當然尷尬還是有的。

顧鐸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子漢,實在不應該再流淚。

所幸的是,背後的兩個人大人都沒有再叫他,也沒責怪他忽然抽手離開。

但顧鐸又知道他們在。

——沈卿一直坐在他的床邊。

不知過了多久,顧鐸大概是睡著了,又在聽見背後窸窸窣窣的響聲後猛然驚醒。

室內的燈光變得更暗了。

“睡吧,我在呢。”沈卿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然後一條手臂伸過來,搭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明天我和你小舅舅會搬到一起睡,不過今晚舅媽還是帶哆哆睡。”

顧鐸很不適應地掙紮了下,他已經不習慣被人摟抱和輕拍哄睡。

而背後的沈卿現在做的就是這件事。

發覺掙紮無果,顧鐸還想再嘗試一次,又在聽見沈卿打哈欠的聲音後不動了。

沈卿又開始絮絮叨叨:“你小舅舅竟然也想留下來陪你,被我給送回去了,就他那個身體……唔,就你這個小床也睡不下我們仨人呀。”

顧鐸:“……”

意識到沈卿是在與自己解釋為什麼舅媽今晚沒有去和舅舅睡,顧鐸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任性提出的要求,大人們會那麼重視。

想小舅媽和小舅舅關係好,想現在的沈卿永遠留下來,的確是他的私心。

以顧鐸尋常的性子,他不會提要舅媽和舅舅住在一起、那麼乾涉彆人的要求,尤其不會因為旁人顧及他的感受就為難對方。

但一想到這麼溫暖的舅媽,這麼懂他的舅媽……

顧鐸最終還是沉默了。

也承認,他就是如此自私的人。

顧鐸隻是低低應了一聲:“嗯。”

沈卿爬到了顧鐸的小床上,雖然兒童床長度不夠,但好在夠寬,他能躺下。

從後麵摟著這小孩兒,沈卿才知道哆哆有多瘦。

這崽還發著燒,小身體熱得燙人,沈卿又問他:“有沒有哪裡難受?需不需要退熱貼?”

顧鐸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又聲音悶悶地說:“……謝謝舅媽。”

“那就睡吧。”沈卿給自己也蓋上了被子:“有什麼事就叫我。”

“好。”顧鐸的聲音依舊帶著點奶音,聽起來悶悶的,像一隻經曆拋棄、又剛剛被人撿回來的委屈小奶狗。

“小哆哆,問你個問題。”

沈卿的聲音又響起:“你為什麼不想我跟你小舅舅分開呀?你是不是也挺喜歡我的鴨?不想我走吧?”

隻開著幾盞小夜燈的黑暗裡,沈卿強忍著不笑出聲——剛才捋了捋今晚上發生的事,他忽然想明白了。

很明顯哆哆說不想自己跟他小舅舅離婚,就是不想自己離開,也就是變相認可了自己的意思。

那是不是,自己這段時間的“改邪歸正”還是很有效的?

所以自己來得還不算晚?

不管日後陰鷙殘忍的反派如何記仇,現在的他終究還是個幼崽兒,是小樹苗和祖國的小花朵,隻要自己精心栽培,就可以改變。

這樣一想,沈卿也難得的有種踏實的感覺。

忽然覺得這個穿書的世界也沒什麼陌生和可怕的了。

“嗯?你怎麼不回答我呀?”黑暗裡沈卿臉上笑意燦爛:“被我說中了吧。”

顧鐸:“……”

繼續捉住一個小被角。

顧鐸選擇繼續低低地應一聲:“嗯。”

.

第二天,經過一夜的休息,顧鐸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也不燒了,就是還沒什麼食欲。

不過張嬸兒給準備了易消化的粥和可口小菜,哆哆很給麵子地吃了一些,整個崽看起來就精神多了。

早上醫生們又來看過一次,說基本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剩下的就是好好休息,慢慢修養。

嗷仔知道他哥哥好了,就又恢複了往常活潑開朗的精神狀態,一大早就把他的玩具們都掏了出來,在二樓的小廳裡擺得滿滿的,說要給小汽車和大機器人們曬太陽。

一邊曬,一邊跑來跑去地給它們翻麵。

沈卿也同樣放下心來。

昨天出去玩了一天,以沈卿的慵懶程度來說,今天隻能在家休息,什麼都不乾。

而按照之前他給自己製定的每周21小時帶崽計劃,因為昨天已經透支了好多,今天他連崽崽們也不用帶了。

頂多就是在旁邊看著。

嗯,看著在二樓跑來跑去的嗷仔,也看著在旁邊看書的哆哆。

……昨天製定的家規隻規定了哆崽的睡覺時間和周末休息時間,忘記製定生病期間的修養細則了。

不過用哆哆的話說,不看書他也不知道該乾嘛,沈卿隻好由著他。

他叮囑哆哆:“累了就休息,渴了就喝水,餓了就管張奶奶要吃的,知道不?”

顧鐸沉默地點頭。

沈卿又衝不遠處的嗷仔喊:“小嗷嗷,崽呢?”

蹲在一尊尊立著的大機器人中間、根本看不見人影了的顧傲聽見叫聲,伸出了他的大頭:“嗷?”

沈卿:“……不許跑太快,玩的時候不許靠近欄杆和樓梯,懂?”

“嗷。”顧傲應了一聲,收回了大頭,繼續不見蹤影了。

沈卿已經習以為常。

叮囑完,他就拿出自己的平板,戴上耳機,開始在旁邊刷劇了。

上午的時光,傭人給他準備了水果、堅果和熱紅茶。

從二樓的小廳也基本可以看見整幢彆墅的全貌,沈卿半倒在躺椅上,偶爾喝口茶叉一塊兒水果,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直到他手欠兒,非得在給自己倒茶的時候也給顧鐸倒了杯水。

一直盯著書本的哆哆崽猛地抬頭:“舅媽。”

沈卿:“唉?”

顧鐸:“你什麼時候開始搬東西?”

沈卿:……?

坐在高高的小圓高腳桌前的顧鐸,就跟嗷仔差不多,兩隻小腿兒同樣挨不著地。

但他習慣板著自己,即使坐在高腳凳上也不會搖晃,身姿筆直。

這樣的顧鐸下耷著長長的睫毛,假意是看書間隙隨便詢問的,卻在沈卿一臉驚詫的表情中又追問:“你不是答應我會跟小舅舅一起睡嗎?”

“……啊,對。一起睡。”

……

其實今天早上起來沈卿就有點後悔了。

昨天是覺得這隻人類幼崽太不容易,就怕他倆離,那自己作為大人也不能在崽兒生病期間刺激他,於是答應下來。

至於真跟顧淮遇住一個房間……很鹹魚的沈卿當時想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萬一第二天哆哆好起來了,就不會揪著這件事不放了呢。

基於這樣的心理,沈卿根本沒有設想過跟大佬一起睡的場景。

……事實上今天哆哆的確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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