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莫不是偷看人家姑娘了?”
想到這種可能,傅河臉色一沉,“你若是做出這種敗壞門風之事,不必等彆人找上門來,我先打斷你的腿!”
“不,沒有,絕對沒有。”傅栓嚇得渾身直打哆嗦。
他顫巍巍地巴住傅玉衡的袖子,滿臉都是慌亂無助,“五哥,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偷看姑娘,你要相信我呀。”
傅栓心裡很清楚,他爹要是發起飆來,找他娘沒用,他五哥才是絕對的救星。
“彆慌,五哥相信你。”傅玉衡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轉頭對傅河道,“二叔,你先彆嚇唬他,讓他慢慢說。”
就傅栓這性子,再嚇唬幾下,怕不是要嚇出失語症來。
傅河瞪著兒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好,讓他說。”
傅栓躲在傅玉衡身後,根本不敢冒頭,小聲道:“就是前些日子,我到銀樓去給妹妹們買簪子,遇見了一個買頭麵的姑娘。”
衛氏忙問道:“是哪家的姑娘?”
她的要求也不高,隻要是個富家小姐就成,哪怕家裡不當官呢,姑娘得有嫁妝。
可傅栓卻是震驚地瞪大了眼,連聲音都不自覺地提高了,“娘,您要不要聽聽自己的說什麼?
隻是在銀樓裡見了一麵,我怎麼能知道人家姑娘是誰家的?”
“哦~”傅玉衡笑了起來,“原來是一見傾心呀。”
他一把攬住傅栓的肩膀,“你放心,五哥一定幫你。”
傅栓大喜過望,“多謝五哥,多謝五哥。”
至於他五哥能不能把人找到,傅栓是半點都不懷疑。
傅玉衡便對傅河二人道:“二叔二嬸,要不你們就先回去,把栓子留下找人。
鎖子和張姑娘都年輕,新婚之後難免有顧及不到的地方,還得二嬸幫忙主持大局。
栓子這邊你們也不用擔心,隻是在銀樓見了一麵,連句話都沒說過,再怎麼著也得找個一年半載。”
聽見前半段,衛氏怦然心動,深以為然。
可不是嘛,兩個小年輕,哪知道怎麼過日子?
聽到後半段,她又不免擔憂起來,“萬一找不到人呢?”
傅玉衡道:“就以一年為限。若是當真找不到,那就是兩人沒緣分。我覺得,栓子能想開的。”
“對。”傅栓跟著點頭,“都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若是一年都找不著人,那就是老天爺的意思。”
他也就是見了那姑娘一麵,覺得那姑娘性子爽利,心頭生出了一點好感。
若真說有多深的感情,那才這是騙鬼呢。
“那好吧,一切就拜托給玉衡了。”
見兒子沒有苦苦糾纏的意思,衛氏是徹底放心了。
二房的事情解決,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連氏走到朱氏身邊,挽著他的胳膊笑道:“我看二嫂這裡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好我找大嫂有點事,我們倆就先走了。”
其餘人也都趁機散去。
傅玉衡夫婦二人返回正院,徒南薰立馬就對他豎起了大拇指,“高,真是高。被你這麼一忽悠,我至少得一年的清靜。”
隻看方才二嬸那架勢,大約娶了媳婦之後,是要好好過一把婆婆癮的。
雖然有點對不起未來的弟妹,但這種事情,徒南薰還是想說:死道友不死貧道。
傅玉衡矜持一笑,“淡定淡定,低調低調。”
基操,勿6。
兩人說說笑笑進了內室,才真正換下了大衣裳,穿上了舒適的燕居服。
“對了。”徒南薰突然想起一件事,“二姐的生辰快到了,就在這月二十,你若有事提前或推後都好,彆正趕在那一天。”
“行,我知道了。”傅玉衡點了點頭,挑眉道,“也不知道徐二哥的計劃進行的怎麼樣了,二公主和他的關係到底有沒有緩和?”
“嗯?什麼計劃?”徒南薰疑惑地看向他。
“就是上次徐二哥來找我出主意,想和二公主緩和關係嘛。”
“他在咱家喝醉耍酒瘋那次?”
傅玉衡笑道:“怎麼全知道了?”
徒南薰翻了個白眼,“他鬨的動靜那麼大,在下人裡麵已經傳開了,我是聽紅藻說的。”
原本她對兩個姐姐的駙馬就有些看不上眼,偏徐輝又在彆人家裡耍酒瘋,就讓她越發看不上眼了。
哪怕她和兩個姐姐的關係並不怎麼好,但如今自己得了佳婿,生活幸福美滿,不由自主就同情起兩位姐姐來了。
傅玉衡皺了皺眉,吩咐道:“把衛管家叫過來。”
不多時,衛三寶就來了,請安之後便詢問有何吩咐。
傅玉衡道:“我聽說徐二哥上次在咱家喝醉的事,家裡人碎嘴亂傳,有這回事嗎?”
不妨他有此問,衛三寶愣了一下,才道:“確有此事。徐二爺動靜鬨得太大,知道的人太多,根本封不住口。”
傅玉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問道:“那這件事從咱府裡傳出去了嗎?”
衛三寶忙道:“五爺放心,咱家的人都是有分寸的,親戚的事在自己家傳傳就罷了,哪能傳出去呢?”
“但願如此吧。”傅玉衡神色淡淡,沒說信也沒說不信,揮揮手就讓衛三寶下去了。
退出門後,衛三寶才發現,自己冷汗都下來了。
這件事的確是他處理的不夠好,幸好五爺還給他留了臉麵,沒有當麵啐他。
他暗暗告誡自己:日後萬不可再犯同樣的錯誤。
回到自己屋子後,衛三寶立刻召集所有管事,把府裡的規矩強調了一遍又一遍,重點就是“不要亂嚼舌根子”。
因為他發現,府裡真正的主人傅玉衡,很不喜歡底下人嚼舌根子。
俗話說得好:端誰的碗,服誰的管。
他們這些人既是在傅家吃飯的,自然得把傅玉衡的意誌奉為圭臬。
而他們這些管事作為主人意誌的延伸,更要以身作則,再約束底下的家僮婢女們。
把管事們打發走之後,他又把管事婆子們也叫了過來。
因著他是個太監,也沒那麼多避諱。而這種小事,總不能讓公主親自下場跟這些管事婆們說。
偏男仆們不好在內宅行走,爺們回了家,有大多待在內宅裡。
因而,內宅的口舌,倒比外院更要緊些。
“咱家說的話,你們也不要不當一回事。你們互相監督,若是誰敢再犯,彆跟咱家講什麼情麵,直接一家子都攆出去。”
這些管事婆子趕緊七嘴八舌地應了,哪敢反駁半句?
“大管家您放心,等咱們回去了,就給那些小蹄子們緊緊皮子,讓他們把嘴巴都給我閉嚴實了。”
“沒錯,大管家不用擔心,且看我們的吧。”
“先前是沒注意,多蒙大管家特意提點。”
“…………”
亂糟糟的說什麼的都有,但無一例外,全是好話。
衛三寶可不覺得自己已經如此得人心了,這些人不過是和宮裡一樣,捧高踩低罷了。
因而,無論他們怎麼奉承,衛三寶始終神色淡淡,那些管事和婆子們見狀,就知道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辦的時候不敢打半點折扣。
這些早有人報給了傅玉衡,他暗暗觀察了幾日,果然見下人們行事都嚴謹了許多。
果然禦下之道,要張弛有度,不能一謂寬縱。
下人們少了嚼舌根的功夫,辦事的效率高了,傅玉衡也就覺得,自己每月的月錢發的值了。
唔,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