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嚇倒一片!(1 / 2)

洋房裡這間大套間的布置是申琇雲最滿意的作品之一。

保留了原來從國外進口的裝潢材料, 亮晶晶的水晶吊燈,油光錚亮的銅製窗框,彩色玻璃花窗, 有主人房, 客廳,書房, 嬰兒房,活動室,凡有牆的地方全都用了弧形線條的白色護牆板,典雅不張揚,每間房間都帶著半圓形陽台,采光通透。

她的標準高, 窗簾顏色與沙發顏色,床上被套都是搭配好的。

不但不擔心會被鄒凱看不起,反而特彆期待看到未來女婿驚豔的表情。

“怎麼會是第一次,我六歲生日和十歲生日都是在這裡舉辦的宴會。”

鄒凱打量著弧形優美的拱門旁邊,盆架上掉了漆的牡丹搪瓷臉盆,用了一半沾著頭發絲的肥皂, 盆架下的竹殼暖水瓶, 走到窗戶前, 看著樓下雜亂不堪的花園,原本應該綠草如茵,意大利雕塑在草地上安然而臥, 與噴泉裡的小天使遙遙對望。

“就是在這裡。”

申琇雲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極了, 好半天沒能給出回應。

“坐。”鄔善平假裝無事,客氣著:“小凱,我記得你很喜歡吃蛋糕, 昨天琳琳特地去商店訂的蛋糕,一早上就拿回來,可惜家裡沒有咖啡了,你吃茶好嗎?”

“我去隔壁王阿姨家借了咖啡煮了。”鄔琳琳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托盤上的咖啡壺正冒著熱氣,“鄒凱,過來坐吧,到自己家裡可以放心吃,不會有人看到。”

鄒凱走到沙發邊坐下,“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昨晚上值夜班,忙到早上,一看時間來不及了,就趕忙趕過來,沒去商店幫你們買東西。”

“你這兩天是值晚班?”鄔琳琳驚喜問,看到鄒凱點頭,高高提著兩天的心總算放下了,得意看了父母一眼。

她就說,鄒凱不可能不管她,根本不可能是父母說的那樣子的人,一定是不知情,才會從頭到尾沒有出現。

這兩天一定是很忙,也才會沒有來找她,根本不是躲著她。

“是的,最近所裡忙得很。”鄒凱揉了揉眉心,“昨晚一晚上沒怎麼睡。”

鄔琳琳立馬心疼地想要幫他按摩,卻被鄒凱抬手擋住,“長輩都在。”

一句長輩就讓申琇雲感覺到被尊重,臉色頓時好轉,“自己家裡,怕什麼。”

“就是。”鄔琳琳嘴上這麼說,卻沒敢再繼續,倒了咖啡,切了奶油蛋糕送到鄒凱麵前,“忙到現在,還沒吃早飯吧,趕快吃。”

鄒凱並沒有吃,抬頭看向屋裡的長輩,“聽說前天家裡出了點事,鬨到所裡去了,我問了問,是說抓小偷,家裡少了什麼嗎?”

一屋子喜悅的氣氛凝固住。

鄔善平語氣平靜道:“不是小偷,是你申阿姨看到了附近有人鬼鬼祟祟,追了出去,你在派出所上班,又是治安隊長,知道最近單位裡都在嚴查嚴打不法分子,都是誤會,誤會。”

“是治安隊副隊長。”鄒凱笑著道:“正副不能弄錯。”

鄔琳琳眼神又變成癡迷看著未婚夫,“你總會當上正隊長的!”

鄒凱不說話,對著她笑了笑。

鄔琳琳晃了一刻神,反應過來後,咬了咬嘴唇,看了眼母親,“最近油票不好弄.......”

鄒凱麵部肌肉明顯向下一沉,鄔琳琳急道:“但我爸媽一定能弄到!”

申琇雲剛有好轉的臉色,頓時又沉到了穀底,那一瞬間難看至極,過了幾秒,努力揚起笑容,“是呀,已經在儘力去收了,四月之前一定能弄到。”

“申阿姨,琳琳不懂事,你不要跟著她一起瞎胡鬨。”鄒凱從頭到尾沒動過桌子上的蛋糕咖啡,“最近嚴查嚴打套購轉賣,破壞統購統銷,你們已經進了一次派出所,可不要再造成第二次誤會。”

申琇雲心裡暗罵,小狐狸。

“我們都是在最恨破壞統購統銷不法分子單位上班,要是再遇上可疑的人,哪怕再次造成誤會進派出所,也在所不惜,小凱你是最知道我們的心有多正義善良,是吧?”

“可惜,我能力有限。”鄒凱歎了口氣,“現在治安隊空降了一名代隊長,直接架到我頭上,雖然是暫代,但有些事情,我這個副隊長還是得聽人家的,以後要是確定下來,治安隊就是人家說了算了。”

申琇雲聽了頓時緊張起來,雖然有些話都沒有挑破說開,但是老廟一帶她能說了算,除了她是工商所的人,一有什麼情況能提前通知,更重要的是治安隊長,是她未來女婿。

出動去抓的人,大部分都是公安乾警。

要是換了人,什麼時候出動,幾點能到,就不是鄒凱說得算了,人要是被抓進去,什麼罪名,關幾天,也都不是鄒凱說了算了。

僅僅一個工商所,可遠遠不能讓黑市的那些人乖乖聽她掌控。

“一個新來的,肯定比不了你,你十五歲就進治安隊,都待了十幾年了,複茂路的人還是認你。”

“我十五歲進治安隊,這位代隊長,十二歲就被軍校挑走了,能力不比我差,再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位代隊長日以繼夜忙著抓黑市鬼市的人,要真是抓住一批,立了功,而我這邊又沒什麼進展,風頭讓人家出了,那這隊長的位置就說不準是誰的了。”

申琇雲與鄔善平對視一眼,咬了咬牙問:“你也是可以不差於他的,最近你們所裡不是正卡著一個沒法解決的難關,汽油到現在都沒能補上,車子也不能動,你如果替所裡把這事解決了,得了人心,隊長位置肯定就是你的了。”

鄒凱歎氣,“哪有那麼好解決呢,汽油票是最難搞的票子了,開汽車的人,票子都是工廠內的,拿票子直接去加油,能自己用的少之又少。”

“確實是不好弄,但為了你.....”申琇雲止住口,“但也不是找不到,多花點錢,多花點時間,總能弄到的。”

“申阿姨在工商所上班,一定是比彆人門道多的。”鄒凱臉上出現笑容,“說句實話,就算沒辦法幫所裡解決難關,其實我也不是當不上這個隊長。”

一屋子人驚喜看向鄒凱。

申琇雲抑製不住激動問,“真的?”

她們家為了油票,已經花了一大筆錢了,現在黑市上被收空了,要想再弄到相同的油票,得再花上一大筆錢,還不一定能弄到。

這兩天,他們頭發都愁白了,因為真的是有價無市。

要是不需要油票,鄒凱就能當上隊長,那真是天降驚喜了!

鄔善平滿意看著鄒凱,“你從小就聰明,常人做不到的事,你都能做到,我就知道你不會差了那位代隊長。”

鄔琳琳喜出望外,覺得鄒凱真是發自內心喜歡她,一定是察覺父母弄不出來,早就想好辦法了,而且想好辦法,不但沒有不搭理她,反而跑到家裡來安慰父母,“你打算用什麼辦法?”

“那位代隊長想要出的風頭,打擊破壞統購統銷的惡劣分子,沒人能比我更容易做到。”鄒凱還是笑著,“我不但能抓到人,還能連根一起拔了。”

申琇雲驟然打了個冷顫,渾身汗毛豎起,鄒凱的笑臉,此時在她眼裡,就是索命的黑白無常。

這就是她心底最擔心的事。

萬一弄不到油票,除了女兒的婚事,最怕最擔心的就是鄒凱翻臉不認人,拿他們一家人的命,鋪出爬上去的青雲梯。

鄔善平衣服下的雞皮疙瘩也都爆了起來,“你跟琳琳.......可是未婚夫妻。”

鄔琳琳嚇得想打嗝,她離鄒凱最近,整個心冰涼冰涼,除了傷心的冰涼,更多是被嚇的,一聲都不敢吭。

“未婚妻,有一能有二,有二也能有三。”鄒凱不甚在意道,提到了一,想到了另外的事,轉而又道:“不過,琳琳不一樣,所以我沒選出風頭的路,隻是,萬不得已的話.......”

“不會有萬不得已!”鄔琳琳冰涼的心被他的一句琳琳不一樣,捂得滾燙,“我媽一定會把滬城翻過來,助你升職。”

“對對對。”申琇雲顧不上擦冷汗,點頭如搗蒜保證,“我一定趕在四月之前弄好。”

鄒凱打量著洋房內最好的套房,目光緩慢移向窗外,想起了這幢洋房曾經的精致華麗,往後靠進沙發裡,終於端起有些冷卻的咖啡,像個主人似的,品嘗著,回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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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帶著兩個妹妹,將小舅舅帶回來的熏魚,送了半碗給太婆。

回來路上看著手裡的空碗,空碗裡還有熏魚的醬汁,被風一吹,甜蜜魚焦香氣就一直往三丫鼻子裡鑽,她口水都快咽乾了,終於忍不住端起大姐手裡的碗,將整張臉埋進去舔了舔,甜甜的醬汁一入口,立馬揚起大大的笑臉,“哇”了一聲,“好甜好香呀。”

“土包子!”

大丫二丫正想罵妹妹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鄙視的嗤鼻聲。

“果然是鄉下來的,什麼都沒吃過。”

“長得也土不拉幾,黑得像油條,瘦得像晾衣杆。”

“喂,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

幾個小男孩小女孩聚在一起,手裡拿著各種各樣好吃的,一臉不屑看著三個丫頭,最後說話的是穿著大頭皮鞋,與二丫個頭差不多的小胖孩,握著拳頭走到三丫麵前,“沒見過吧?”

拳頭打開,掌心是像大米一樣的米黃色顆粒,但又沒大米那麼細長,是短短的圓圓的,有點像太婆家煮小米粥的小米,三個丫頭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大丫二丫不吭聲,沒有回應,三丫不服氣,“是小米!”

“哈哈哈哈哈哈!”

三丫自信的回答,弄堂裡響起一陣陣孩童的笑聲,那笑聲是純真的,更是嘲弄諷刺的。

“我就知道這土包子不知道,她們哪裡會見過麥乳精,彆說抓出來了,就是把罐子拿過來,她們都不可能認出來。”個子高一些,頭發二八分較為濃厚的男孩,也是裡麵歲數看起來最大的,看著三丫不服氣的臉色,“來了幾天,倒是不一樣了,剛來梧桐裡的時候,頭都不敢抬,現在居然還敢跟我們不服氣了,土包子,以為進了城就能跟我們一樣了?”

二丫連忙走過去,將三丫護在身後,雖然比男孩矮了一個頭,心裡也很害怕,但是想到了小舅媽,學著小舅媽的氣勢,直視著對方。

男孩被二丫的氣勢唬的一愣,反應過來後發現自己居然被二丫給嚇住了,覺得在其他小朋友們麵前丟了臉,立馬推了二丫一把,將兩個丫頭全都推地踉蹌,頓時覺得麵子找回來了,往前走了兩步,“鄉巴佬,還敢橫!”

二丫衝上去回推了一把男孩,將對方也推得踉蹌。

一群孩子被二丫的反應弄得愣住了。

大丫扶著兩個妹妹,看了看對方的人數,再想到家裡還在等著吃飯,拉著兩個妹妹就想走。

剛一動,就被幾個小孩攔住。

“想走?沒門!”

“居然還敢推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們,真不知道誰才是梧桐裡的小霸王了!”

男孩惱羞成怒,追上來就朝著二丫抬腿,想將人踹倒。

結果自己的腿卻被抓住了。

三個丫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大男孩,短發,白襯衫,高個子,左肩背著書包,右手高高舉著想踹人的男孩。

這個小霸王在真正的大男孩麵前,嚇得“哇哇”大叫,“小光哥,好疼好疼,我要站不住了,我要倒了!”

小霸王腿被高高舉著,金雞獨立在地上亂蹦著,大男孩的手每朝上抬一點,小霸王的叫聲就跟著拔高一點。

“下次還欺負人嗎?”

“好疼,好疼啊,啊——”

“還欺負嗎?”

“不欺負了,我再也不敢欺負了,好疼啊!”

小男孩抱著解救回來的腿,倒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身體倒是不疼,但在小朋友們麵前,麵子裡子全都沒了,以後可能就沒人聽他的話了,這才是讓他難過大哭的原因。

“小光哥,你向著外人,你幫著外人!”

“她們跟你一樣是住在梧桐裡的,怎麼就是外人了。”石搖光轉頭看向三個丫頭,“人家都比你小,還是小姑娘,你居然對人家動手,這要是出去了,你還怎麼混。”

小霸王不嚎了,抽泣著,看了看三個丫頭,“她們是土包子,才不是梧桐裡的人。”

“她們什麼都沒見過,丟梧桐裡的人。”

“我們才不跟她玩,不注意衛生,身上連條手絹都沒有。”

“她們都這麼大了,連幼兒園都沒上過。”

“以前還光著腳光著屁股跑,我們才不要跟她玩。”

剛才還有氣勢的二丫,被這麼一說,頭抬不起來了,她們剛被外婆帶回梧桐裡的時候,確實是光著腳光著屁股來的,一直被梧桐裡小夥伴嘲笑,再看旁邊的大哥哥,更覺得羞愧,漲紅著臉低頭,再沒了之前強撐的氣勢。

“你們誰沒光過屁股光過腳?”石搖光笑著對幾個滿臉嫌棄的小朋友們說:“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光著屁股光著腳出生的,你們是不是還要嫌棄自己,嘲笑爸爸媽媽?我都看過你們光著身體跑的樣子,我是不是也能看不起你們?”

幾個小孩子不說話了,想到看過的小嬰兒,很多確實是不穿衣服的。

“她們想玩我們的洋娃娃,小飛機,小汽車,還想吃我們的奶油餅乾和麵包,她們自己什麼都沒有。”

“反正我們不和她們玩。”

“對,我們不要理她們。”

“我們沒有玩。”三丫仰頭看著大哥哥,“也沒有吃。”

“你摸了!臟死了,我的洋娃娃都被你摸臟了,洗都洗不掉。”

對麵小女孩一臉嫌棄,說著還往後退了一步,石搖光笑著道:“你們想和誰玩,不想和誰玩,都可以,但不能欺負彆人,要是再被我看到你們合起夥來欺負人.......”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地上的小霸王說的,小霸王打了一個哆嗦,立馬道:“我不欺負她們了。”

說完又小聲嘀咕,“我們也絕對不和她玩。”

石搖光滿意笑了,轉頭看著三個丫頭,“快回家吃飯吧。”

“謝謝大哥哥。”

三丫仰著頭道謝。

大丫二丫也小聲說了謝謝,端著碗往家走了。

二丫跑著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大哥哥還在教訓小霸王他們幾個。

城裡除了太婆,小舅舅小舅媽,原來還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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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斤木材,很快就送到了梧桐裡6號樓,附帶一套完整的木工工具。

工人卸下木板,幫忙鋪好木台。

水琅二話不說,就卷起袖子,拿起一根木材放在木台上,推起了刨子。

“哧啦哧啦——”

隨著一陣陣讓人踏實的刨木聲,木花鋪滿了水琅腳下,蓋住了半個天井,三個丫頭剛才忍不住躺上去了,又香又軟,但被小舅媽說了不安全,現在聽小舅媽的話,遠遠躲開,站在客廳門口,崇拜看著小舅媽。

“小舅媽什麼都會做。”

“小舅媽鋸的木頭真好聞。”

“我長大要當小舅媽。”

一根根木頭刨好以後,水琅拿起刻刀,在木頭上雕刻著榫頭與卯眼,這是榫卯技法的步驟工作。

其實她是想選擇最迅速的做法,上釘子,然而幾十年後幾塊錢就能買一把的螺絲釘,在這個年代可是不亞於豬肉的珍稀,不管是一般人還是二般人,都用不起,再說也很難買得到。

上午刨了一半木頭,這種力氣活,哪怕是常做的大男人做,都得累得直不起腰來,要是不常做的學徒,第一天上台刨木頭,都得酸累的拿不起筷子。

水琅也累,但這個身體雖然營養不良,卻是一直在北大荒乾苦力,再加上她不是新手,知道怎麼用巧勁,不是一味用蠻力,技術嫻熟,也不會因為技術問題出錯,浪費時間,付出更多力氣。

所以半天下來,雖然累,但不至於拿不起筷子。

不過,做飯的力氣是沒有了。

“小舅媽,媽媽讓我煮麵條。”大丫看小舅媽忙完了,趕緊打了一盆水送過去,“你想吃什麼麵?”

麵條一煮就好,煮好了就得立馬吃,否則就糊爛了,所以大丫一直在等著小舅媽忙完再開火。

“又吃麵條。”因為麵條方便,水琅已經連著吃幾天了,在飲食店買著吃的時候,也是買的麵條,算起來,米飯就吃了一頓,不過,突然想起來編織袋裡的意大利麵,頓時眼睛一亮,渾身來了力氣,“你彆煮了,看我的。”

水琅走進房間,關上門,繞過地上的床墊,掏出鑰匙打開床頭櫃子,從編織袋裡拿出意大利麵和茄汁肉醬,接著又把咖啡和可可粉拿了出來。

到後廚房裡,往鋼蒸鍋裡加水,開火,燒水,另拿一個平底鍋,煎荷包蛋。

等金黃色的意大利麵煮軟煮熟了以後撈出來,分彆放到搪瓷盤子裡,挖了一勺茄汁肉醬蓋上去,再擺上煎得焦香的荷包蛋,“大丫二丫,端飯。”

早就等在一旁的大丫二丫立馬上前端起盤子,三丫去拿筷子。

水琅洗了幾個搪瓷杯子,一手拎著兩個,走到客廳,先打開咖啡,舀了兩勺咖啡粉放進杯子裡,提起水壺倒入熱水衝開,咖啡香氣迎麵而來,鑽進鼻孔裡,水琅深吸一口氣,瞬間覺得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身體裡的疲憊都從毛孔裡跑出來,再喝上一口,苦澀醇香的口感,身體由心變得輕盈起來。

“這是.......咖啡味道?”

周卉坐在房間裡都聞見了,驚訝看著水琅。

“是咖啡,大姐,你喝嗎?”水琅看著三個小丫頭,“小孩子不能喝,我給你們衝可可粉,不過,三丫隻能喝一口。”

“為什麼呀?”三丫小手扒著桌子,可憐兮兮看著小舅媽。

“應該是不能多喝的。”水琅也不確定三四歲好不好多喝,“等你再大兩歲,就能和姐姐喝一樣多的了。”

又衝了一杯咖啡,衝了兩杯半熱可可,就開飯了。

鋪上木地板,大姐就不用人背來背去了,自己在地上,雙手撐著地板,慢慢挪過來,上椅子的時候,雙臂力氣還不夠,大丫二丫想像以前一樣幫媽媽抬上去,聽到小舅媽道:“彆幫忙。”

“這次抬了,下次還得抬。”水琅看著周卉,“大姐,你需要幫忙嗎?”

周卉吃力按著椅子,嘗試兩次,還是沒能撐上去,摔在地板上,緊擰著眉頭,猶豫了兩秒,還是搖頭,“你們先吃,我自己來。”

沒人先吃,都在盯著她看。

周卉撐得雙臂顫抖,袖子就像篩子一樣哆嗦,一次接一次的嘗試。

七次,八次,十次,胳膊抖得沒那麼厲害了。

但是力氣也不如剛才了,體力幾乎都要消失殆儘。

再次嘗試的時候,雙臂發軟,撐起的上半身隻離地一丁點,不如之前。

汗如雨下,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