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無論陸詔還是岑煬,都有片刻怔愣。
就在這短暫工夫,撞擊再度來襲!
“哐當……”船體二度振動, 牆櫃中的東西朝兩個青年傾瀉而下。
聽著背後傳來的聲響,陸詔瞳仁驟縮。他沒有回頭,手卻已經折到身後, 接住一瓶滾落的客艙飲料。
反手將飲料罐扔在床上,青年快速移動到窗邊,定睛去看外麵的飛船。
船體明顯經過了大量改裝, 上麵看不出任何清晰標誌,就像一個徘徊在宇宙當中的幽靈。
陸詔的心沉沉下墜。他背後, 岑煬已經抄起手邊的終端,嘗試聯絡航路警察。
“終端信號丟失。”片刻後, 岑煬嚴肅開口。
陸詔則在對著飛船觀察片刻後判斷:“對麵在強行打開咱們的船的艙門。”
一個詞語出現在兩人心頭, 又在下一刻被兩人同時吐出。
“星盜。”
話音落下, 船艙當中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乘客們請注意,乘客們請注意。”
伴隨綿綿不絕的警報, 一道急促、焦灼的嗓音響起:“我是本艘‘雪蘭’號飛船的船長周禹。當前, 我們的飛船遭到了來自不明勢力的襲擊!”
陸詔、岑煬一起抬頭,看向廣播方向。
“如果船上有在職或退役的軍人、警察, 從事安保工作的人員, 或者其他有專業機甲戰鬥經驗的人士,請你們趕到艦橋, 與我們並肩作戰,守護飛船!”
兩個青年抿唇、對視。
“其他乘客,請緊閉屋門,無論外麵出現什麼動靜, 都不要從其中離開。
“如果與您同住的人中有老人、小孩或行動不便者,請您務必……滋啦滋啦……”
說著說著,船長的聲音受到乾擾,變成一片雜音。
陸詔、岑煬當即意識到:“飛船上的廣播也被乾擾了。”
“走吧。”再聽下去也沒意義了,陸詔果斷做出安排,“咱們去找船長。”
岑煬:“走!”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他們住了數日的雙人間門。這種時候了,Alpha青年竟然還能苦中作樂:“還好不是用咱們原先身份來的。否則的話,看你和我是大一學生,船長一定要把咱們趕走。”
聽著他的嗓音,陸詔腦海中不由浮出好友描述的畫麵。
他唇角短暫地勾起,緊繃的心情得到一刻放鬆。也終於能分出心神,想:“話說回來,羅萊索境內竟然有這麼多星盜嗎?”
陸昇到底是怎麼治理的?總不會把精力都放在壓新聞上了吧。
回憶起在帕米亞時杜寧找自己、岑煬談判的場景,陸詔深深覺得,自己應該猜對了。
“咚咚咚……”
兩個青年飛快地在走廊上奔跑。
他們身邊,一扇扇屋門正像船長之前要求的那樣緊閉著,偶爾才能看到一兩扇開啟。不用說,裡麵的人和他們一樣,正在趕往艦橋的路上。
“哐——”
跑動間門,船體又迎來一次巨震!
陸詔、岑煬勉強在強烈的晃動中穩住身體,心裡浮起愈發清晰的擔憂。
雪蘭號隻是普通的載客飛船,自身並沒有太多重火力攜帶,防禦能力也隻是平平。
它能抗住星盜們的攻擊多久?當下時刻,那些襲擊者會不會已經登船了?
兩個青年儘力壓下自己的糟糕預想,繼續趕路。
然而,等到他們終於靠近艦橋,兩人的心卻直直地墜了下去。
最壞的想法變成現實。幾個用麵罩遮掩了麵孔的星盜在艦橋通道處守衛著,他們背後,是被迫跪成一排的船長、船上工作人員,還有一些前來幫忙的旅客。
陸詔、岑煬住的雙人間門距離最遠,兩人花了不少時間門在途中,這才逃過一劫。
他們謹慎地留在通道拐角處,借著不遠處反光的一角去觀察星盜們的身影。被著重留意的,則是星盜們的武器。
“看起來是最新型號的粒子束槍。”岑煬低聲對陸詔道,“咱們不能直接衝上去。”
陸詔知道這個道理。但不能直接衝,不代表什麼都不做。
問題是,要怎麼做?
危機關頭,兩個青年的呼吸都有加快。渾身血液都在此刻衝向頭顱,他們麵頰不受控地變得滾燙,大腦“嗡嗡”作響。
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從其他地方繞路進艦橋?——這樣的道路或許存在,但作為普通乘客的陸詔、岑煬並不知曉。
找到足夠防禦星盜兵器的護甲,穿著它衝進去救人?——也不用特地找,貨物倉庫裡就擺著兩台呢。問題是,以船艙的高度,機甲能不能開進來都是個問題。
開進來以後,會不會打草驚蛇,讓星盜順手拉起一個人質來威脅人,是第二個問題。
一個個方案出現在兩人心頭,又一個個被他們否定。
思緒掙動間門,陸詔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嘶嘶……嘶嘶……”
是什麼?
他目光轉向周邊,須臾後,落在通風管道上。
盯著管道看了片刻,陸詔清楚地聽到,裡麵的動靜還在不斷加大。
這在飛船上其實是常事。據陸詔所知,載人飛船的製造標準中有專門的一整章,就是用來講通風係統設計的。標準是個檔,如果有其他特殊需求,比如托運動物、部分植物,需要的檔數還要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