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詔對上他的目光,就知道好友還在做和之前一樣的事情。忍耐,克製,寧願自己痛苦也不願意將陸詔牽扯其中。
但他已經被牽扯了,早在第一次見到岑煬,岑煬拿著玩具問他要不要一起的時候。
“很公平,”陸詔自言自語,“你待會兒也可以咬我。”
說話之間,他的嘴唇碰到了岑煬的脖頸。
下一秒,陸詔感受到了岑煬前所未有的劇烈顫抖。他早有準備,手臂牢牢扣在岑煬身上,讓對方再如何掙紮,都不能從自己懷中掙脫。
如果讓一切剛開始時的陸詔來評價,他應該會說“我是來幫忙的,又不是真來標記的,除了‘必要’的觸碰,接下來什麼都不會發生”。
也就是說,咬岑煬這種事,根本不在陸詔原本的計劃之內。
可他還是咬了。嘴唇之後是牙齒,牙齒之後是舌尖。
“陸詔、陸詔——”
岑煬在叫他的名字。陸詔心想,倒是比自己預料中的有精神一點。
也不僅僅是名字,他還問陸詔:“你在做什麼?”
陸詔沒有回答。他覺得自己的做法已經非常明顯了,根本用不到再用口舌回答。
口舌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感受著岑煬躍動的脈搏,感受著對方在皮膚下跳動的腺體,感受著岑煬高溫的皮膚、皮膚上掛著的晶瑩的汗水。
牙齒加深了力道。
“啊——!!!”
之前怎麼沒發現?岑煬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唔嗯——陸詔……”
真可惜,到底沒有嗅到當年的香水味。
懷揣著這樣的遺憾,陸詔再度加大了力氣。
岑煬依然在他懷中掙紮,可是到這會兒,他就連掙紮的力度都顯得那麼弱、那麼不清晰。畢竟身體已經被不斷湧出的信息素壓榨到了極限,應該再也沒有一絲力氣。
半晌,陸詔重新直起身。
他舌尖在牙齒上掃過,感受到一絲刺痛。
垂眼看看好友頸後鮮明的牙印,青年頭一次覺得,這地方很適合留下類似的印記。
當然,不許是彆人留的。岑煬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也是岑煬最好的朋友。雖然陸詔覺得,好友不會倒黴到再碰到一次這種事情,可是萬一呢?
這種事,隻能由“最好的朋友”來幫他吧?
他十分鎮定地做了結論,也是這會兒,才有工夫去看岑煬的麵孔。
也是這一看,讓陸詔意外道:“哭什麼?”
是的,岑煬竟然被他咬哭了。
眼梢掛著水珠,鼻尖都跟著發紅。本來就是可憐兮兮的樣子,這會兒竟然還能更加可憐。
引得陸詔都開始反思了。他踟躕,問:“真有那麼疼嗎?我收著力道呢,沒讓你流血啊。”
雖然口口聲聲說“要讓岑煬流香水”,但是陸詔也知道,好友之前受了那麼多嚴重的傷,好不容易才在醫療艙的作用下恢複。不,他甚至沒有完全恢複。
要是在這種時候還讓岑煬見血,那也太不是人了。
“怎麼不說話。”等了片刻,沒聽到岑煬的回應,陸詔更加擔心了。
他湊近對方去看。在距離短到陸詔能感受到岑煬的呼吸、岑煬的呼吸也能落在他麵孔上的時候,終於看到青年更多的反應。
“不夠。”他眼圈也開始紅了,身體更緊密地挨著陸詔,“幫幫我,幫幫我。”
陸詔一愣。原來自己思前想後那麼久,岑煬自己倒是被挨咬這事兒一點意見都沒有。
——當然不能有了。還是那句話,那可是“陸詔”咬的,岑煬不被允許就此提出意見。不過,還是那句話,如果他主動咬回來,陸詔會很樂意接受。
畢竟那就是他一開始的目的。
“不夠,”幾句話間,岑煬竟然還能再靠近,“陸詔、陸詔。”
他把自己整個人都塞在陸詔的掌控之下,連兩人之間的姿勢也改變了。從坐在陸詔身前,變成跨坐在陸詔身上。
陸詔感受到了Alpha青年此刻的身體特點,滾燙的、高溫的皮膚,像是碰一下就要被灼傷。可惜的是,岑煬自己對此毫無感受,還在不斷求他,叫他的名字,拜托他幫幫忙。
陸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