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不是丹修藥修,眼前也不是完整的靈植,僅僅是一團顏色怪異的糊糊。
眼看護衛不說話,馮少爺麵色愈沉。
“搜!”他吩咐。有這句話,護衛當即動手。沒一會兒,就從聞淵腰間摘下來一個竹筒。打開看,裡麵全是這種糊糊。
馮少爺看了一眼,心中對聞淵的話信了七八分。他又驚又怒,實在難以想象自己竟然會栽在這麼一個煉氣前期手上。這麼一來,仿佛還是怒意更多。
“全都倒在他身上,”馮少爺吩咐,“然後,咱們直接走。”
護衛們依言去做。
沒一會兒,聞淵收獲了滿頭滿臉植物糊。
粘稠的糊糊沾上少年麵頰,滾過他的眼皮、睫毛,遮擋了他的目光。
護衛卻沒錯過聞淵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恨意。
他手上沒有任何遲疑,心臟卻在這一刻微微發涼。好在很快,糊糊倒完了,聞淵被他扔在地上,雙方再不需要接觸。
眼看聞淵拚命擦著自己臉上、身上的草糊,馮少爺露出一個細微的冷笑,吩咐道:“走!”
他仿佛已經能聽到金蜂扇動翅膀的聲音了,此地不宜久留。
一主幾仆毫不猶豫地離開。須臾,地上的少年停下動作,帶著身上那些糊糊,開始檢查不遠處獵物身上還有沒有能帶走的肉。
心臟這種部位毫無疑問已經沒有了,但再切一些肉塊下來勉強可行……沒一會兒,聞淵也帶著肉塊離開。目標很明確,直接就去了自己近日發現的一條小溪邊兒。
不知是不是受“外麵正是烈焰城”的影響,秘境內也從早到晚都籠著一股燥。
少年把衣服脫下來,投入水中清洗。想了想,把自己也挪進去,痛痛快快地搓洗了一番。
草糊糊被水流衝了個乾淨,沒一會兒,少年又是一身清爽。而這時候,他掛在岸上的衣服差不多也乾了。
聞淵甩甩腦袋,上岸穿衣。動作之間,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自己的脖頸。
剛才被勒了太久,說不定上麵要留幾天痕跡……這麼想著,聞淵意外地發覺,自己好像一點都不覺得痛。
仔細想想,他剛才還搓了脖子上乾掉的草糊呢!
少年心頭意外,重新湊到溪水旁邊,低頭去照自己的脖子。
……眼睛花了,照舊什麼都沒看出來。
不過,手指摸上去時的感覺做不了假,他覺得自己脖子真的沒事兒。
聞淵若有所思,緩緩轉頭,把目光集中在放在一邊的竹筒上。
要說自己的脖子還經曆了什麼,無疑就是竹筒裡的東西了。
少年喉結滾動一下,將竹筒打開,挖了一指頭殘留在邊緣的草糊。又低頭,將它塗在自己掌心的擦傷上。
過了片刻,將草糊洗掉。
擦傷完全消失了,半點痕跡都看不出。
聞淵瞳仁猛地收縮,大腦快讀轉動;這些草糊裡恐怕有能夠療傷的靈植!把東西找來,恐怕能讓我在這秘境裡保命!……好好想想,裡麵究竟是什麼。
……
……
禍不單行。
馮少爺覺得,這是最適合形容自己現下狀況的一句話。
前腳才折騰完慕家的護衛,轉眼就碰到了慕家人。
和慕宸那張臉對上的時候,他的表情都要僵了。
從小到大,慕宸就是他們這一批孩子裡最任性張狂的一個。自己呢,不管是做錯還是做對,一旦起了衝突,都要被父母壓著向慕宸道歉。回去之後,還要被爹娘教訓。
慕宸爹娘都在金丹,這點和馮家夫婦一樣。可金丹與金丹,本身也有差彆。境界穩定、已經在步步衝擊中期的慕家夫婦,較被家族底蘊吊著、堪堪踏入此境門檻的馮家夫婦強了不知多少。
慕家本身,也遠比馮家要強!
真是厭惡啊。
馮少爺這麼想著,到底迎上去,預備打個招呼就走。理由都是現成的,“慕老弟身邊能人輩出,我們便不與之爭輝了”。
沒想到,話沒說出來,就聽到慕宸問:“馮鑫!你可有見過一個我家的護衛?他還是練氣前期,一進秘境,就和我們走散了。”
馮鑫微微一愣。
眼裡閃過一道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