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夫人這裡也有不少孝敬,但在北邊人參常見,燕窩反而不尋常,就是血燕也難見到,是有錢在幽州也買不到的,因此她倒是臉上笑意劃過,接著又對甄芙道:“快來見過你娘。”
戚氏剛嫁過去那一年,一年裡還能和女兒見一回,後來隨莫暉去外地做官,就有三年未見,平日也隻是偶爾托人送些衣料來,那些衣料也隻是尋常,但甄芙卻知曉娘這樣是為了她好。
不顯眼,才在這裡活的下去。
你沒什麼被人惦記的,才能活的安全。
甄芙見戚氏含淚望向她,也忍不住站起來走上前行禮:“給娘請安。”
方才臉上還很從容的戚氏見女兒走在自己麵前,很快就繃不住了:“好孩子,好孩子。”
見戚氏這樣,甄芙忍不住問道:“娘,您還好嗎?”
“你放心,我很好。”戚氏拉著女兒坐下,心中思緒萬千,她在甄家時,最疼兩個女兒,而小女兒被她帶回戚家,她自己改嫁了,獨留女兒一人,她私心很對不起女兒。
另一邊戚大夫人已經喊人把戚氏帶來的禮都收下了,她管著家,平日慳吝,自從老太太去世後,家裡幾個爺們不過是做些小官,他們自己還得在外交際應酬。
三娘及笄要準備嫁妝,老二到了成婚的年紀,也得準備聘禮,還得重新把院子翻新,哪一樣都得花錢。平白無故還養著閒人,她是老大不高興的,還好戚氏知趣,每年送厚厚的節禮來,甄芙也乖覺,從不多要什麼,這樣她才能容得下。
禮收下了,戚大夫人難得道:“二姐請放心,我把芙姐兒看的和我的三娘是一樣的,但凡三娘子有的,她就有。”
戚氏瞬時就收了眼淚,握住甄芙的手對戚大夫人道:“弟妹是什麼樣的人,我一向清楚。若不然,我哪裡這麼放心。”
聽戚氏說這話,戚二夫人嘴撇了撇,她是讀書人家的女兒,重的是門風清正。像戚氏這樣丈夫死了三個月就不知怎麼求得循郡王作主,賜給了莫暉,簡直是就比娼婦之流。
戚老夫人這個時候又問起戚氏在莫家那雙兒女,提起自己的小兒小女,戚氏喜氣洋洋的說起:“卓哥兒正教妹妹說話,我出來的時候,她們兄妹正鬨著要吃元宵呢。”
聽到這裡甄芙知曉娘已經有了新的兒女,還好她沒有期待,自然也不會失望。
戚老夫人渾濁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這敢情好,敢情好啊。以後也帶他們上門認認親戚,老大媳婦特意讓人整治了酒菜,大家一並入席。”
甚至都不讓戚氏和甄芙坐在一起,戚氏心知肚明老太太為何這樣,但她現在想的是要接女兒回莫家的事情。以前她自己身如浮萍,不知莫家深淺,不好求什麼,現下正好能接女兒回去。
戚家人哪裡知曉戚氏的心,就連戚老夫人也覺得女兒是不會帶這個拖油瓶回去的,況且甄芙這張臉,生的太妖豔,萬一去了莫家。那莫暉又不是她親爹,鬨出點醜事,反而失去了莫家這門助力。
她老人家吃過的鹽比彆人吃過的飯還多,總歸養了這好幾年了,到了明年把人嫁出去,是死是活就和戚家無關。
而她分開戚氏和甄芙,也是甄芙不小心吐苦水,戚氏可是個愛女如命的人。
甄芙隨姐妹們坐一桌,她也不抱希望娘會接她走,席畢,戚氏卻突然對戚大夫人道:“我聽說二侄兒又讀書識字,倒是個有學問的。”
戚大夫人不妨戚氏這麼說,忍不住炫耀道:“是啊,讀了幾年書,舉業無成,正在家裡做些事。有時候國公府那邊喊他去幫忙,我跟大姑太太說了他小孩家家的,喊他做什麼呢。大姑太太偏偏說他細心,這不,這些日子說是新的循王過來,讓他到鑾儀衛去接人呢。”
“鑾儀衛倒是個體麵的差事,我原本想著我們老爺說他麾下缺個文書,既然二侄兒有了去處,那就罷了。”戚氏遺憾道。
戚大夫人卻是心裡一動,她兒子那個差事就屬於可有可無,不過是去充數的,等新的循王過來,昌國公這些庶支早就被撇到一邊了,鑾儀衛的差事早換成循王自己人了。
她立馬就道:“二姐你能記得你侄兒,這是好事,老二常常說這打心眼裡最敬佩的就是二姑父了。既然是二姐在節度使麵前說了,你侄兒怎麼著也不能不去啊,一定好好地乾,為二姐你爭光。”
戚氏笑道:“爭光就算了,好生做事就行。對了,讓二侄兒那日過來的時候,先把芙姐兒一並送來。”
甄芙本來聽著娘和大舅母講閒話,哪裡聽到最後一句話,竟然是娘讓她去莫家,她猛地抬頭看向戚氏,有些不可置信。
可她再看向戚大夫人,見戚大夫人麵露欣喜,戚二夫人似乎懊惱戚氏沒有管她的兒子,重新對戚氏堆起笑臉,全然沒有以前提起戚氏寡婦再嫁時臉上的鄙夷。
這讓甄芙突然悟出了一個道理,原來寡婦再嫁並不恥辱,隻要手裡有權勢富貴,大家都會巴結討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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