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沙洲百姓如何知道當年那位甄大夫就是您呢?”萱草覺得奇怪。
甄芙心想大概是王孫煊說的吧,說起王孫煊,聽聞他娶了漢室公主,日後恐怕成為齊王也是指日可待,他人倒是很好,大抵是為自己助威吧。
但此事她猜測的,不好說出來,隻道:“我們陳國和齊國鄰近,興許是牽強附會也說不定。”
萱草笑道:“無論如何,這樣您多有麵子啊。”
甄芙搖頭:“我是希望早些到梁國,一路顛簸我都受不住了。”
出了齊國之後就來到了蔡國,蔡國派出公子靈湖來宴請,蔡國一向依附梁國,謝六郎是客隨主便,公子申和公子靈湖互相見禮,公子靈湖盛情設宴。
公子申和謝六郎赴宴,席間觥籌交錯,公子靈湖會吃,家中美女姬妾非常之多,連謝六郎這等家中養優伶,會自己排戲班的人都覺得這位蔡國公子家中的舞姬實在是動人。
“來,公子申,謝上卿,這是我蔡國最有名的佳釀,你們一嘗便知。你們放開喝,我已經派人給公主也送去了酒席,您就放心吧。”公子靈湖勸酒。
蔡國把最大的新館騰出來給陳國公主住,足以見他們熱情周到了,公子申原本就貪杯,如今聽聞也放心了,開懷暢飲。
謝六郎雖然稍加克製,但想著這次來隨從護衛那麼多,應該是無事,故而也是推杯換盞,之後還摟著舞姬歇下。
另一邊,甄芙進來時,見蔡國把最好的新台拿出來給她住,連待遇都是最好的,比如剛進來時,就上了琳琅滿目的餐前小點,有水果盤、乾果盤、香藥盤,還有蜜餞鹹酸肉脯拚盤等等,連宮女內侍也是應有儘有。
“這蔡國的手筆也太大了吧。”孟媽媽咋舌。
雲柔笑道:“這也沒什麼,蔡國一向依附南梁,待上國自然要傾其所有。”
這也就罷了,到了晚膳時,桌上擺滿了花炊鵪子、荔枝白腰子、肚胘膾、鴛鴦炸肚、鱔魚炒鱟、鵝肫掌湯齏、鵪子水晶膾、豬肚假江鰩、蛤蜊生、血粉羹。另有中間還輪番上炒白腰子、炙肚胘、炙鵪子脯、潤雞、潤兔、炙炊餅、炙炊餅臠骨。
“這也太過豐盛了。”甄芙就一個肚子,根本吃不過來。
用完晚飯,甄芙終於痛痛快快的沐浴更衣,孟媽媽打著哈欠端了熱飲來,聽說這是陳國最有名的茶,在睡前服下,必定能安眠。
她放在嘴邊準備服下時,頓了一下。
又說公子靈湖在公子申和謝六郎與舞姬鸞鳳顛倒時,方才似乎還醉的人事不省的他卻睜開了雙眼,一點兒都沒有腦滿肥腸的樣子。
他對蕭允是新仇加舊恨,新仇是他妹妹蔡國公主已經被先梁王享用,先梁王故去,吳太後讓妹妹守寡三年才得以回國。諸侯國誰都知曉妹妹已非完璧之身,再也沒有聯姻的價值,成了蔡國恥辱,妹妹神情低落,甚至尋死。
舊恨則是在召陵之盟,蕭允對他頤指氣使。
憑什麼我妹妹傷心欲絕,你蕭允卻做新郎,擁有陳國第一美人。
新館是他讓工匠建立的,其中有一條密道直通公主閨床,而那床非常大,主人在內做甚,旁人是一概不知。
再者那些宮女內侍吃了他送的菜,恐怕昏昏欲睡,睡的跟死豬一樣。
他此番做法,當然也是要讓蕭允得一個非完璧之身的新娘子,而新娘睡夢中被□□,恐怕也不敢說出去,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綠了蕭允。
密道很窄,公子靈湖身軀肥胖,況且此事是秘事,他不願意讓人知曉,親信已經傳信給他說送嫁的人幾乎已經深睡,公主房中的下人更是下了一倍的藥。
當然他非常謹慎,在公主所用的飯菜裡沒有下任何料,隻是在茶裡下了迷藥。
他乍著膽子走到密道儘頭,按了一個機關,人從床下上來,果然就著月光見床上之人蓋著被子,他色心突起,掀開被子卻突然渾身無力神誌不清。
隻見此時有一女子,提著燈籠走來,手裡拿著一丸藥過來。
似乎看清楚了自己,才笑著把丸藥塞到他嘴裡,公子靈湖用儘力氣掙紮,甚至喊救命,卻無人能聽到。
他本來設計這張床是為了自己和姬妾行方便,卻沒想害了自己,無論他掙紮的多厲害,此時也無濟於事。
那好看的女子,嘴裡卻吐出無情的話來:“這叫三屍腦神丹,服下這種丹藥,每年端午定期發作,你若是沒有解藥,屍蟲鑽入服食者腦內,食其腦髓而死。”
“你猜如何,明日就是端午,馬上就要子時了,你就等著死吧。”
公子靈湖越聽越覺得腦袋裡鑽滿了蟲子,驚懼之下,沒了意識。
甄芙勾唇一笑,真是打主意打到你閻王爺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