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娘子因為在顧門醫館痊愈, 其夫得到重用,她也時常來跟甄芙幫忙,甄芙這裡的藥並不多, 但是從來沒有假藥,而且看病幾乎也不會開貴藥,年前關門的時候,不少婦人都到這裡專門送不少土產給甄芙。
甄芙全部都分給幾位掌櫃了這裡的仆從了,她又發了紅包給大家,才返回宮中。
一直到甄芙治好陸娘子的病, 她仍舊不知曉甄芙是王後, 甄芙也沒必要告訴她。
年節下,蕭允賜下福字, 她們夫婦二人就在暖閣坐著, 蕭允一直幫甄芙暖手。
“你怎麼這麼怕冷?你們陳國冬日難不成比我們梁國還冷不成?”蕭允還覺得奇怪。
甄芙搖頭:“北風卷地白草折, 胡天八月即飛雪。我們北方又怎麼會比梁國冷呢,隻是我們有火炕, 睡的不是像梁國的床冷冰冰的。說起來, 梁國還真是好地方, 你看現下都深冬了, 路邊放眼過去, 都是綠油油的。”
蕭允笑道:“這倒是, 冬日果蔬我們這邊就沒缺過。”
“要說這邊就是瘴氣太大了, 然後蛇太多了。蛇蟲鼠蟻, 最容易害人, 故而梁國雖然大,但是許多地都未開墾出來,若是開墾出來, 必定不一般。”甄芙建言。
蕭允頷首:“你說的有道理,你都差點被鱷魚叼去呢,我現在想起來都有點後怕。”
甄芙慶幸:“我有你這樣的夫君,當然就不害怕了,可是多少弱女子都怕,還有孩童也是如此,大王也可以想個法子。”
“此事先不退,怎麼昨日我想和你親近,你偏偏不讓?”蕭允原本替她暖手,現在握著她的手,開始揉捏起來。
甄芙推了他一把:“你這個壞東西。”
“有時候我真想壞點。”蕭允意有所指。
“我同你說,我月事未來,也許是有妊了,故而昨日不讓你碰。”甄芙才說出了緣由。
蕭允不由得大喜:“芙姐姐,這是真的嗎?”
“怎麼會假呢?就是日子太短,我怕到時候沒保住就不好了,所以不想往外說去。”甄芙也懇求他彆說。
蕭允擺手:“這也沒什麼,你怎麼如此小心。”蕭允不明白。
甄芙就解釋道:“你不知曉,女人有孕是最脆弱的時候,也最無力之時。況且,很多人一開始坐胎都會有小產之症,我若還未坐穩胎就透露出去,這樣怕是不好。”
蕭允到底年輕,還沒聽過這番說法,他知曉甄芙行醫數年,為人持重,這一點正好是他最喜歡的。因為他性情有時候很衝動,但甄芙從不以說教語氣來,常常什麼都是站在他這邊想,而且很有分寸,從來不多說什麼。
因為她從來都不說虛言,所以蕭允還是覺得是這樣的。
但是好消息隻有自己知曉,他未免難過的很,但見甄芙都很平靜,他道:“你放心,我嘴巴肯定很嚴。”
“好,不過宮裡人肯定也很快就知曉了。大王彆念著我,好容易休息幾日,我們一起作畫寫字如何?”甄芙歪著頭道。
蕭允覺得甄芙很厲害,比如他愛看誌怪書,甄芙有時候就替他畫下來,比看戲都好。
他最欣賞她的也就是這一點,永遠都給人驚喜。
蕭允則擅長書法,他和甄芙是兩個極端,他人生的高大魁梧,但是字寫的工整秀氣,甄芙人生的弱質纖纖,但是她寫的字卻是龍飛鳳舞,字體鋒利。
“我沒你畫的好,還是不畫了。”蕭允不敢。
甄芙笑道:“那好吧,我畫了你題字。”
甄芙擅長書畫,吳太後當然是有所耳聞,尤其是蕭允下朝後,幾乎就和她廝混在一起。若白日宣淫,她還能訓誡一番,偏偏二人不是讀書就是作畫,很難抓到把柄。
年節下,大肉大魚各種宴飲非常多,宮務現下一切都是吳太後掌管,她完全不讓甄芙染指,但是規矩卻要甄芙站,這樣的要求合情合理,甄芙也不能就此把自己有孕的事情說出來。
孟媽媽擔心道:“您現下有身孕,要多歇息,若常常這般,小心肚子裡的孩子。要不要和大王說說?您也不能太要強了。”
“不,若是有大事,請大王來責無旁貸。但些許小事,就讓我自己解決。後宮是女人的天下,若事事都要男人插手,豈不是讓人覺得我無能。”甄芙搖頭。
這不是借力打力的問題,而是拉入蕭允,現在她顏色尚好,蕭允幫她。但是疏不間親,若蕭允又有新的喜歡的人了,到時候自己當年那些事情就會被翻出來。
孟媽媽一直都不知道甄芙為何想的這麼遠,什麼時候都要籌謀,但她又覺得這也是她願意跟在小姐身邊的原因。因為她實在是運籌帷幄,比她聰明。
甄芙又站起來:“等會兒令尹和司馬的夫人要進宮,我現下就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