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伊格尼斯:
之前的信件已經收到。
伊洛克得到懲辦固然大快人心,但你也不必和凱亞一道去看熱鬨。沒有退路的人往往會陷入瘋狂,小心不要受傷。
至於我,我已於前些日子離開納塔,來到須彌。這裡的氣候與蒙德更為類似,或許更熱一些,所以不必擔憂我的身體。
關於父親遺物的調查,我最近已經有些眉目。
【愚人眾】——至冬女皇的犬牙,似乎在暗中仿造【神之眼】。放在以前,我或許會嘲笑他們的愚昧與天真,但我們見到了他們的成果——他們喚其為【邪眼】。
不同於對使用者無害的【神之眼】,【邪眼】在將使用者能力放大至極限的同時,也會帶來反噬的危險。
是的,就如父親那樣。
我不能看著其他孩子失去父親。
照顧好自己,等我回去。
你的,
迪盧克
———
須彌。
迪盧克將寫好的信件綁在鷹隼的腿上,轉身回到了潛伏幾天的戈壁旁。
不遠處,一隊愚人眾正押解著物資,向著【活力之家】的方向進發。
【魔鱗病】在須彌屬於不治之症,患病的人會逐漸失去對肢體的控製,變成隻能躺在床上的活死人。很多不富裕的家庭囿於諸多考慮,會將患病的家人送往健康之家、或是活力之家一類由教令院統一管理的機構。
但他們不會想到,【活力之家】可能是使人失去活力的罪惡根源。
不受人類道德束縛的惡醫盤踞在這裡,以人類為【素材】,進行慘無人道的實驗。
迪盧克俯下身,在愚人眾與【活力之家】的醫生交接的一瞬,投擲出幾枚飛刀。
鋒利的飛刀精準地洞穿先遣隊的手掌,濺起大片的鮮血和恐慌。迪盧克趁機運轉【邪眼】,將汙穢的力量化作血色的鎖鏈纏繞在愚人眾頸間,收緊,再收緊。
“...你、你是什麼人,敢和愚人眾作對...”被束縛的火銃遊擊兵雙手抓著鎖鏈,艱難地喘息著。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你們也不會有機會知道了。”鎖鏈收到最緊,遊擊兵的身軀砰然倒地,迪盧克躍起躲過背後冰螢術士的偷襲,揮手又投出幾枚飛刀。
鮮血和肉沫飛濺,慘叫聲在沙漠的上空縈繞。
他的身上染滿了鮮血,麵上覆蓋著可怖的夜梟形狀的麵具,誰也看不出他曾是蒙德的晨曦騎士。
將一整隊愚人眾【清理】乾淨後,迪盧克打開【活力之家】的大門。身上有著不同程度殘缺的病人瑟瑟發抖地看向他。
“離開這裡吧,”他放緩了聲音道,“回到你們的親人身邊,趁還有時間。”
———
送走戰戰兢兢的病人,迪盧克再次返回【活力之家】。
不堪入目的實驗記錄,肮臟的病房,將全部遺留的信息檢查一遍後,他將一切付之
一炬。
“…看來這裡並沒有關於【邪眼】的信息,”站起身,迪盧克看向遙遠的北方,“那麼下一個目標是,至冬。”
———
分彆是痛苦的,但也是必須的。
———
迪盧克老爺親啟:
說到安全,蒙德城裡總比愚人眾的據點安全許多。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您的【小秘密】,我的【眼睛】是很多的。
須彌的雨林和沙漠鼎鼎有名,若有時間可以多去看看,不要總是沉迷於夜間的活動。我相信克利普斯老爺也是這樣想的。
酒莊近來迎來了新的【客人】,若能將他們留下,想來對您的【秘密】事業亦有幫助。我會儘力。
不用擔心,有我在,酒莊一切都好,隻是大家都很想您。
記得,我在等您回來。
你的,
伊格尼斯
———
蒙德。
你坐在天使的饋贈二層,放下手中的羽毛筆,看向喋喋不休的凱亞。
“要我說,這些【商人】也實在太不小心了,”帶著單邊眼罩的男人彆有深意地笑道,“雖說是在外經營不利,想要回蒙德發展,但他們筆記裡用的這些【暗語】實在太可疑了。要不是我用單眼看不清這些模糊的字,恐怕是要把他們全部帶回騎士團審問呢。”
“…沒有人讓你非要用單眼,”你將凱亞遞來的【筆記殘片】收入懷中,“但還是多謝了,今天的酒對你免單。”
“太摳門了吧,伊格?”凱亞輕浮地搭著你的肩,“就不能大方一點,讓我喝個兩三天麼?”
“不能,”你啪地一下打掉凱亞的手,“說起來,庶務長的工資足夠你每天來天使的饋贈喝酒麼?我是不是應該谘詢一下琴團長?。”
“...你可真沒勁,伊格。”凱亞瞪了你一眼,懨懨地收回手。
“多謝誇獎。”你眨眨眼,露出彬彬有禮的笑容。
到底有些顧慮,凱亞和你又喝了兩杯,便向你告辭離開了天使的饋贈。
凱亞出門沒有多久,你的第二位【客人】到了。
做普通行商打扮的男人四處打量了一番,在確定周圍的人已經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後,終於緩緩開口:“…你的主人近來的活動已經引起了愚人眾十一位【執行官】的注意,我們的情報顯示,他們近期可能會針對迪盧克老爺采取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