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現在去取證,大概已經什麼都不剩了,”鹿野院單手叉腰,如青草一般綠色的眼睛眨了眨,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我有一個更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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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現在了。
你和鹿野院平藏一起,像做賊一樣,縮在紺田村村長房子後堆放的箱子裡,等待著犯人的自投羅網。
“...所以,那些犯人真的會回到犯罪現場麼?”
稻妻的冬天不算暖和,雖然你已經在和服外麵套了件羽織,但一動不動坐著許久,還是難免手腳冰冷。想到早上剛剛炒好的紅豆沙,你在心底暗自盼著鹿野院能趕快拿下犯人,放你回家喝上一碗熱乎乎的紅豆年糕湯。
“哈哈,池波先生等不及了麼?”聽到你的話,鹿野院不著痕跡地掃了眼你凍得發白的唇,默默往你的方向挪動了一點,“堅持下,再一會兒就好了。”
少年的身體散發著灼灼熱氣,稍稍驅散了你身上的寒氣。為了回報他的好意,你抖開羽織,將散發著豆沙味道的布料披在了你們兩肩上。
又過了快十分鐘,鹿野院忽然抬起頭,機警地看向南邊海岸的方向,壓低聲音說道:“來了。”
你的五感不如偵探靈敏,但好在十分聽話,聞言立刻放慢了呼吸的頻次,靜靜等著疑犯的到來。
實際上,通過之前鹿野院給你的暗示,你已經猜到所謂的犯人,大概率是紺田村的村民。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幾位役人同時指認你——他們與犯人認識,甚至壓根就是同謀。
但當你聽到箱子外傳來紺田村村長蒼老的聲音時,你還是有些驚訝。畢竟他來自那個傳說中受狐齋宮大人庇護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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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您要不和我們一起走吧,這件事…天領奉行早晚會發現。”
“既然知道瞞不住,當初為何要乾!你們做的時候想到村子裡的其他人了麼!”
“...我們也沒有辦法啊,村長。”
“…鎖國令下來之後,我們這些靠跑商賺錢的幾乎都沒了活路,偏偏我的女兒還得了那種病,一天都離不開藥。”
“可我哪來的錢買藥呢...”
“離島的那群官老爺,不僅不體會我們的辛苦,反而不斷加稅、再加稅,拿我們的血汗錢討好將軍大人!所以我們那天喝了酒一時衝動,就...”
箱子外麵沉默了良久。
在你以為他們已經走了的時候,一道蒼老的歎息響起。
“...算了,幸虧那天運車的幾個欠過我人情——總之,這件事萬一事發,你們就說是我一個人乾的好了,千萬不能連累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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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外,腳步聲逐漸遠去。
箱子裡,你默默看向一言不發的鹿野院平藏。
說實話,你有點擔心。
你不知道鹿野院之前是否處理過這樣複雜的案件——為了女兒、為了村子、為了道義,參與的人每個都有苦衷,每個都有隱
情,百般可憐,千番疾苦。
你幾次想要張口和鹿野院說些什麼,但幾次又都閉上嘴了,不知說些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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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在麵對犯罪相關的事情上,鹿野院明顯比你靠譜了許多。過不了一會,鹿野院便主動從有些低落的情緒中回神,對上了你擔憂的目光。
“誒,池波先生難道一直在為我擔心麼,”草綠色的雙眼直視著你,他單手抵著下巴,對你露出了和平時一樣的笑容,“哎呀呀,是我不好,竟然讓你困擾。不過請不用擔心,這個案子的處理,我已經有初步的想法了,隻需要再回奉行所查些資料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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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院既然這樣說,你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從箱子裡艱難地爬出來後(和服束緊的下擺是主要的障礙),你和鹿野院一路走到了花間阪的儘頭。
“那麼池波先生,我們就在這裡道彆吧。”
站在分叉路口的櫻花樹下,留著紫紅色半長發的少年笑眯眯地對你揮了揮手,與你道彆。
鹿野院平藏長得十分好看,這點你一直承認。
他在櫻花下揮手告彆的場景,也確實如畫師繪製的一般美麗,如果不是——每當你流露出想要走的意思時,他都要刻意地歎了口氣,語氣哀怨地說:“唉,好羨慕池波先生回去就能喝上紅豆年糕湯啊。這個時間,奉行所裡一定又隻有冰冷的剩菜了,嗚嗚。”
你麵無表情地看過去。
鹿野院立刻露出幾分期待,草綠色的眼睛亮閃閃的看著你。
唉,算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歎了口氣,自暴自棄地看向少年:“那麼,如果鹿野院同心不嫌棄的話,不如去我店裡喝碗湯再回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