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個兒夜裡因為杜玉蘭一家, 柳魚還沒來得及用上湯婆子就被李青山按到了床上。
今個兒晚上可是把湯婆子派上了用場,提前擱在被窩裡,晚上進被窩時暖暖的。
柳魚腳瞪著還有些燙人的湯婆子, 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倒完洗腳水回來的李青山便看到了這副場景, 匆忙脫了鞋到床上去。
柳魚一見他來了,背過了身子。
果然下一秒李青山就貼了上來, “還生氣呢?”
他最近掌握了訣竅, 一抬杠夫郎一準冷臉破功。他喜歡看夫郎調皮和輕瞪著人的模樣,覺著那才是最真實的他。
柳魚咬著嘴唇沒答話。
李青山腦袋在柳魚脖頸處輕蹭著開始撒嬌賣慘了,“哎呀, 夫郎有了湯婆子就不要我暖被窩了,我好命苦啊。”
什麼跟什麼啊, 柳魚轉過了身, 輕瞪著眼前的人。
李青山輕笑了一聲,腦袋枕在柳魚的肩窩處,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過兩日就到爹的忌日了。”
柳魚忽地心中一疼, 抬手撫上了李青山的腦袋。
......
初八這日,是李父的忌日,李青山沒去縣城出攤。
往年叢春花和李青山母子倆也是分開上山的,一個上午去一個下午去。
今年也不例外, 不過這次李青山是帶著柳魚一塊去的。
李父埋在半山腰上,從墳塋處往下看,便正好能看見李家的院子, 該是叢春花或者李青山特意選的位置,柳魚心中有些酸澀。
兩人先把墳塋處的落葉都撿拾乾淨了,接著李青山掏出帕子又將墓碑仔細擦了擦後,才點上香, 又擺上準備好的酒、肉和點心來。
李青山磕了個頭道:“爹,我來看你了。”
“還帶了我的夫郎來。”李青山扯出一抹笑,將柳魚介紹給父親認識。
柳魚磕了個頭,輕輕叫了聲,“爹。”
李青山對著李父的墳塋說:“他很好,我與他在一起很開心。”
柳魚微微笑了下,起身退開,將時間門留給李青山,“我到下麵那塊大石頭那裡等你。”
李青山點了點頭。
待柳魚走遠後,他方才端起柳魚做的綠豆糕和白糖糍道:“爹,你看,這是他一早起來給你做的點心。”
......
李青山下來的時候,柳魚正坐在大石頭上麵等他。
見他來了,柳魚挪了挪身子叫李青山過來坐。
李青山問他:“冷嗎?”
柳魚搖了搖頭,李青山摸他的手,冰冰涼涼的。
李青山彎下腰,將柳魚直接抱坐在他腿上,叫柳魚的手塞進他襖子裡暖著。
柳魚問:“方才同爹說了什麼?”
李青山笑了下,低頭看他,“說你好!”
柳魚佯瞪眼前的人,什麼時候還開玩笑。
李青山望著遠處,這才道:“我還記得爹出門那日,也是個晴天。家中新蓋了房子,沒多少銀錢了。爹說去山上獵些東西賣了銀錢好過冬、過年,還答應我回來後給我做一把小弓。”
“結果......”李青山下巴擱在柳魚的發頂處,緊緊抱著人喉嚨一哽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柳魚回抱著他,初冬寒日裡,兩人緊緊相擁。
他們兩人回了家,叢春花接著挎著提籃上了山,到了午飯時也沒回,柳魚有些擔心。
李青山道:“不打緊,娘下午會回來的,我們先吃。”
吃過飯後,李青山扛著麥子去村南頭磨麵。
村祠堂也是有石磨的,往常柳魚都會去那裡,但今日特殊,柳魚叫李青山扛著麥子去彆處。
這些麥子是柳魚前日淘洗的,就是為了這日給李青山找些活乾,免得他過於傷懷。
李青山推磨,柳魚拿著炊箒一會將麥子推進石磨上頭的小孔,一會兒將磨出的麵粉從石台上用炊箒掃進簸箕裡。
起初兩人這活乾的還挺正常的,慢慢地李青山開始使壞越推越快,逼得柳魚也圍著石磨轉的飛快,像是被什麼攆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