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春花和關老太太在地頭上給胡瓜豆角搭架,李青山和柳魚在麥田裡除草。
“早上聽小雪說,她家要蓋房子了,咱們是不是得送點東西過去?”
以往是沒什麼這方麵的來往的,但如今小雪家的關係同他家的不同了,按村裡人的習慣,李青山該是過去幫忙的。
可李青山又沒空,送些東西過去才不失禮數。
李青山點頭,“等動土了,送五斤肉過去。”
第二天,柳魚便帶著做好的榆錢窩窩還有之前出攤賣青團用的那些家什跟李青山一塊去出攤了。
他也拿不準會不會有人買這個,但一共做了六十個也不多,要是實在賣不出去,到時候給鄰裡們勻勻便吃了,下次不賣了便是。
賣吃食,他就不能挨著李青山了,便在李青山斜對麵租了個攤位。
讓柳魚比較生氣的是,之前有個夫郎看他在這條街賣小菜賣的好,便日日將攤子擺在他對麵也賣小菜。
做生意,大家公平競爭也就罷了。
可今個兒他因為賣榆錢窩窩去了李青山對麵,這夫郎竟也換了麵,還去挨著李青山了!
因著李青山那處的菜攤子和那個夫郎的都快連一起了,有幾個生客便打趣那人是不是李青山的夫郎。
氣死柳魚了!
“我夫郎在斜對麵呢!今個兒做了榆錢窩窩賣,誠邀各位光顧。”李青山笑著大聲說。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扭頭看,喲,原來這才是正主!
這樣才配嘛,眾人心道。
“怪不著,我聞著這麼香。”
有正好出來還要買早食的便過去瞧瞧了,“這個怎麼賣?”
柳魚掀開蒸屜給客人看,“一文錢一個。”
“這麼便宜?”那客人一下就決定要買了,實在太便宜了,嘗嘗鮮也是行的。
且看著這顏色,聞著香氣還挺饞人的。
旁邊的高凳上放了柳魚調的辣椒醬,有個小勺,柳魚問這人要不要先嘗嘗。
客人點頭。
柳魚取了洗涮乾淨的大樹葉子,用木夾子把窩頭夾出來放在大樹葉子上麵,交給客人。
全程他是不沾手的,瞧著就乾淨,叫人不嫌惡。
青州府的人都豪爽,那人自己舀了一勺辣椒醬抹在上麵,當場就咬了一口,豎大拇指道:“哎呀!好吃!”
熱氣騰騰的,麥香、粟米香味還有豆麵的香味兒混在一起更濃,榆錢味非常鮮,裡麵好似還有蛋香,這辣椒醬調得也下飯,這人道:“我家就住這附近,我回家拿筐,你給我留著,我要十個!”
說著他怕柳魚不給他留,還先付了一半的定錢,跑兩步回來又問柳魚:“這辣醬能給我一點嗎?”
要是能給,他回家還得拿個小碗出來。
柳魚點頭。
這人一邊吃著榆錢窩窩,一邊跑回家了。
旁人見他這般,也紛紛要一個先嘗嘗。
不大會兒的功夫,六十個榆錢窩窩竟都賣光了。
賣到外頭的,自是和家中自己吃得不同。柳魚還摻了豆麵,略調了調方子,這樣的窩窩榆錢放得多,六十個窩窩頭淨賺約有個四十來文。
鍋還熱著呢,現在也不好收起來,柳魚滅了火,就趕緊到對麵李青山那裡,看著菜攤子,他要隔開李青山和那個賣菜的夫郎。
那個賣菜的夫郎看著柳魚剛剛生意那般好,眼氣的不行,抓起一把小菜就用力一摔,嘴裡咕噥的什麼,柳魚沒聽清。
但這不妨礙李青山護著自己的夫郎,他將切肉的肉刀用力往砧板上一扔,臉色一沉,肉刀嵌進了木頭砧板,那夫郎也被嚇得從小馬紮上溜下來了。
他忘了,那是屠戶的夫郎啊!
屠戶整日殺生見血的!
這個賣菜的夫郎手忙腳亂地收拾了自己的攤子,趕緊跑了。
柳魚笑得不成,托腮看向李青山。
有人護著他了呢。
山上的香椿樹雖多,但多是在同一時間出芽的,摘一茬要隔段時間再摘另一茬,也不是每天都能采摘賣錢的。柳魚今日賣的便都是些普通的薺菜、水芹等,現在賣不上什麼好價了,但對於他們農家人來說,能換一點便是一點。
太陽又升高一點的時候,李青山和柳魚收了攤,看鋪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