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沒有肥田賣給他們,荒地是一畝六兩,先買五畝的話,要花費三十兩。其實早在六七月份賣豬頭肉和涼粉賣得多時,他們就攢夠這個錢了。不過孩子沒生下來之前,不敢動這個錢就是。
“嗯。”柳魚點頭,抬手撫著李青山的臉,目光定定地看著他,全是情意。
......
按習俗來說,年二十八前殺好雞、魚割完年肉之後一直到正月十六,最好是都不要動刀殺生的。
但特事特辦,柳魚坐月子期間喝得雞湯魚湯還是現宰殺的好。
因此,除夕的晚上,李青山就在院子裡支了香案、擺了供品,焚香敬拜天地,一是告罪二是祈福。
臘月寒冬裡,他在院子裡跪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才回屋,人被凍得哆哆嗦嗦的。
柳魚忙把被窩裡的湯婆子塞到他懷裡,又掀開被子,叫他到被窩裡暖和。
“不用,我在灶邊烤烤就行。”他身上太涼了,要是冰著柳魚就不好了。
李青山手裡抱著湯婆子,人在炕灶邊烤著,不一會兒就暖和過來了,這才注意到炕上枕頭旁的錢匣子,不由笑道:“怎把它翻出來了?”
這錢匣子是他和柳魚給他們的小崽準備的,還是專挑著柳魚去縣城診脈的時候,他和柳魚一道在縣城木器行裡選的呢。因著當時也拿不準是屬狗還是屬豬,便挑了一隻刻了小老虎的。
“娘和奶奶剛剛給了壓歲錢。”柳魚掀開匣子給他看。
還不少呢,叢春花和關老太太為了取好意頭,都是給了六錢六十六文。
“哎呀。”身上終於烤暖和了,李青山脫了跪臟了的外褲爬到床上,趴在柳魚肚子前,伸手摸了摸柳魚肚子,雙眼含著笑道:“還沒出生就有錢收了。”
柳魚一想也是想笑,可趕得是時候。
沒過十五都是年,等小崽一出生得有好些壓歲錢收。
還帶著身子,柳魚就不守歲了,早早睡下。
不過,今夜時不時就有鞭炮和炮仗聲響起,柳魚也沒睡安穩。
到了子時更是,外頭的鞭炮和炮仗聲此起彼伏、連續不斷,柳魚肚子的孩子興是受到了驚嚇,鬨他鬨得厲害。
瞧著柳魚疼得滿頭是汗,李青山哪兒還顧得上去放鞭炮,忙得鑽進被子裡,輕拍著柳魚肚皮,哄他孩兒,“彆怕。”
“崽崽彆怕,爹爹和阿爹都陪著你呢。”
良久,興是外頭的鞭炮聲終於停了,也興是李青山有規律地拍打起了作用。下半夜,小崽沒再鬨,柳魚算是睡了會兒安穩覺。
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一,柳魚蒙好被子後,李青山出門放了開年炮仗。
一家人簡單吃了頓香窩兒豆腐餡的素餃子早飯,便將堂屋和院門打開,好接福、也迎接來拜年的人。
“太奶奶、二奶奶、小叔、小嬸,過年好。”今年打頭的第一個還是顯虎。
到底是小漢子呢,就這一年的功夫,個子竄得老快,已比巧姐兒和恬姐兒高出兩頭了。
叢春花和柳魚喜得不行,給三個孩子發了壓歲錢,又讓巧姐兒幫忙將還不能出來拜年的小錦哥兒的那份也帶回去。
巧姐兒應了,站起身後眼睛亮亮地看了看柳魚的肚子,而後和顯虎恬姐兒手牽手地跑了出去。
等跑不見影了,柳魚都還聽到了她的笑聲,不禁會心一笑。
時辰不早了,李青山也出門去拜年。
不過,沒多大會兒的功夫,便有人匆匆來報,說柳魚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