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魚彎起了眼睛,晃著澈兒的小身子說:“澈兒你看,爹爹多寵你啊。”
“唔啊!”被阿爹一晃,澈兒又興奮了,小胖腳丫一動一動的,還伸手去夠李青山,找李青山的事兒。
李青山也頗為配合,等他小手一碰過來,便猛地轉頭做猛虎撲人狀。
澈兒啊啊笑著,趕緊把手伸回來,臉也埋到柳魚懷裡躲著。
不過再等李青山轉回去安靜了,澈兒又躍躍欲試伸手。
父子倆樂此不疲的玩著這個遊戲,田間一時滿是澈兒清脆歡快的笑聲。
有夫郎和孩子一起陪著吃了一頓飯,下午的李青山乾勁滿滿。
柳魚哄睡澈兒後,也戴上鬥笠下地。
這邊九畝穀子,為了好算工錢,是一人劃了一畝半地的,柳魚自然隻到李青山負責的這一畝半地裡。
早乾完了,好趁著天好,再去西邊那十畝地裡割大豆。
兩人聊著天,乾起活來倒也快。
已是八月中旬了,早晚溫差頗大,熟切鋪子便隻做中午的生意了。
申時,柳魚估摸著澈兒快醒了,剛準備回家就看到了從縣城回來的叢春花。
婆媳倆一道先回家去,叢春花進屋先看了看她還沒睡醒的大孫子就換下地做活的衣裳,柳魚洗過手後則先給澈兒蒸上了蛋羹。
下午這個點是澈兒吃第二頓輔食的時候,也就剛蒸上,澈兒便開始翻來覆去不老實了。
柳魚帶孩子帶了這麼久了,知道他這是要尿了,趕忙把他抱起來把尿。
這個姿勢對於剛睡醒還沒想睜眼的澈兒來說有些難受,他扭動兩下乾哭兩聲,被柳魚親了親好生哄了哄才安靜下來聽話。
尿完了,澈兒便一直窩在柳魚懷裡哼唧。
七個多月的小嬰孩,最是黏阿爹,這時候是誰來抱他都不願意的。
柳魚淺淺笑著抱著澈兒在院子裡來回走著、哄著,不大會兒的功夫,澈兒便精神了點,瞅見了大半天沒見的叢春花,還伸著手要叫叢春花抱。
喜的叢春花跟什麼似的,趕緊接過他大孫子,“澈兒想奶奶了是不是呀?”
澈兒不會說,但他會小手緊緊摟著奶奶的脖子,小腦袋更是伏在奶奶肩頭上,不哭不鬨的可招人疼了。
叢春花直恨不得把心剜下來都給她大孫子。
等澈兒打起點精神想玩了,隻用蛋黃蒸的蛋羹也好入口了,澈兒吃過,再等去地裡看見爹爹後,一下就精神百倍了。
柳魚抱著他跟在李青山身後,他一直想伸手去夠正彎腰割穀子的李青山,結果還沒夠到,李青山一下直起身來,他就啊啊叫著大聲笑著趕忙往柳魚懷裡躲,實在太招人愛了。
李青山沒忍住,擱下鐮刀把他兒子抱在懷裡舉高兩下,好生的吸了又吸,親了又親,還笑得一臉燦爛,“你這樣叫爹爹怎麼安心乾活啊?”
澈兒聽不懂,澈兒隻會對著爹爹笑。
“你抱他去轉一會兒或者去席子上玩一會,正好歇歇。”
這會兒天不熱了,太陽西斜快落山了,外頭待著正舒服。方才柳魚他們從家裡過來時就計劃好了,一會兒叫關老太太在地裡看著澈兒,他和叢春花就在離澈兒不遠處割穀子,因此方才過來時將草氈子竹席和澈兒常玩的玩具都帶來了。
兒子這般黏他,李青山自不能就放下不管冷落了他孩兒,李青山點頭又叮囑柳魚,“彆乾得太使力。”
柳魚笑著點了點頭,與他孩兒貼了貼臉,才撿起李青山剛剛放下的鐮刀割穀子。
隻澈兒離了阿爹也是不願意的,李青山便抱著澈兒跟個小尾巴似的一直跟在柳魚身後。
過了一會兒,李青山試著將澈兒放到不遠處的席子上,見他不哭鬨,才安心又拿起鐮刀割穀子。
七個多月的小澈兒已很不喜歡一天到晚在家待著了,這會兒就隻躺在席子上,時而搬自己小腳,時而吃自己小手,自己跟自己玩著竟也很開心。
關老太太就坐在他身邊捎穀子,時不時的出聲喊喊他,就能把他逗得嗬嗬笑。
誰也不知道這麼大點孩子到底在開心什麼。
李青山負責的一畝半的地,下午一下有三個人乾,快了不少。
到天黑時,基本就乾完了。
那五個漢子都自帶了鋪蓋,夜裡是要睡在地裡的,看著的漢子多,穀子就先不運回家去了。
李青山抱著澈兒,柳魚卷上帶來的草氈子和席子,關老太太收拾好澈兒的玩具,叢春花拿上自家的鐮刀,一家人先回家去。
燒好水做好飯,先給雇來的五個漢子送過去。
待他們吃過,自家又吃過洗過澡,夜已深了。
小孩子不喜歡在黑夜裡待著,所以隻要澈兒還沒睡著,屋裡都是不熄燈的。
方才澈兒蹭了阿爹的熱水也洗了澡,換上了乾淨舒適的衣裳,這會兒正吃著手躺在軟乎乎的被子上,舒服地小腿一翹一翹的。
柳魚坐在床邊梳頭發,李青山烤好了頭發進來被澈兒發現了。
澈兒霎時露了笑容,一個翻身翻過來就要爬著去找爹爹。
李青山趕忙上了床,托著兒子肉嘟嘟的小屁股把他抱起來。
澈兒伸手,跟拍皮球似的,小手在爹爹臉上一拍一拍的。
見狀,柳魚笑道:“就會找爹爹的事!”
“唔啊。”澈兒眼睛彎彎的,露出了小乳牙,一臉純真稚氣。
李青山跟柳魚道:“澈兒的眼睛像你的。”
最初時小孩子肉嘟嘟的,隻覺很好看,但五官還沒那麼分明,倒也看不出像誰。現在澈兒越發愛笑,每回笑起來眼睛都彎彎的跟月牙似的,李青山越瞧越覺得像柳魚的。
柳魚趴在李青山背上看著兒子說:“鼻子和嘴巴像你的。”
“那是!”李青山頗為得意,偏過頭,親了一下柳魚說:“兒子是咱倆生的!”
柳魚彎起了眼睛,靜靜趴在李青山肩上,和李青山一起看著兒子歡喜的蹦啊跳啊。
隻覺過去沒有什麼時候能比現在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