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想法,“啪”的一聲全碎了。
剛才蘭堂還隻是在假裝著示弱,現在的他發現自己是真的很弱!
如果魏爾倫不願意呆著這裡,不要說使用暴力手段了,蘭堂都擔心自己被反揍一頓。
蘭堂的心真正開始破碎了,眼中的崩潰之色明顯,在僵持的氛圍中主動後退了一步,嗚咽道:
“如果把我當成蘭波……你能夠開心,你就把我當成蘭波吧。”
不就是成為一個沒有名字的替身嗎?
隻要他的心上人不離開他,他能……嗚嗚,他能忍受。
按照常理來說,對蘭堂而言,這是一個相當喪失尊嚴的條件。
但是,感到屈辱了嗎?
蘭堂摸了摸心口,發現自己好像、似乎也沒有感到多麼屈辱。
十分痛苦嗎?
的確有些傷心,但也沒有那麼嚴重。
與這些相比,他更關注魏爾倫能不能留在他身邊。
蘭堂震驚了,
難道他對魏爾倫的愛意,已經深厚到連魏爾倫把他當成了其他人,他都可以接受的程度了嗎?
天哪,他真的好愛魏爾倫!
蘭波演戲演上癮了嗎?
魏爾倫聽著蘭堂委屈求全的聲音,無法推斷出蘭波偽裝出這副模樣的真正目的與想法,對此異常的不安與排斥,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蘭波!
魏爾倫的質問在脫口而出之前,就化為了空氣消散在喉嚨間。
沒有意義,
詢問隻能得到裝瘋賣傻的混亂答案,
就像是剛才他詢問的那樣,
還不如直接破開這個幻境,回到現實。
普通的重力無法摧毀的幻境,他隻能用更強大的,更深沉的力量。
魏爾倫沉下心,舉起右手,推開了藏在他心底的門,隻推開了一絲縫隙,意識沒有消失的最大限度。
強大又蠻橫的重力波在魏爾倫的手中浮現,扭曲了視野,壓垮了空間,碾壓出了一個黑洞,
仿佛是魔獸窺探世界的眼睛,也仿佛是魔獸大張的嘴部,黑漆漆的一團,光、聲音、視線……所有的一切被吸納了進去,散發著恐怖的能量波動。
黑洞隻出現了瞬間,就順著魏爾倫的控製,吞噬了點滴棒,床簾,屋頂,造成了極大的破壞之後,飛向半空。
魏爾倫認真地看著周圍的空間波動,尋找破綻,等待著幻境的消失;蘭堂愣愣地看著灰色的天空,心底更涼了;森鷗外平靜的表情被打破,滿是驚愕!
房間內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一秒、兩秒……
時間緩慢流逝,魏爾倫眼中升起了疑惑。
幻境怎麼還沒有被解除?
他能夠確定剛才的一擊足以破壞任何幻境。
“轟隆——!”
天空閃起一道驚雷,沒有被黑洞吞噬的雨水傾盆落下,將措不及防的魏爾倫淋成了一個落湯雞。
魏爾倫:?
怎麼回事?
蘭堂到底是從哪裡撿來了這個大殺器!
森鷗外的呼吸微微顫抖,大腦飛速運轉,在呼吸間推斷出各種猜測。
能夠培養出這麼強大的異能者,魏爾倫的組織絕對不會是小打小鬨的黑手黨,魏爾倫的來曆,也絕對不會是橫濱的組織!
如果橫濱有這麼強大的異能者……不,是如果日本有這麼強大的異能者,一年前的大戰結果,就不會慘烈到一敗塗地!
這樣強大的異能,他是國外的異……超越者嗎?
世界上隻有數十人的超越者!
想到這種可能,森鷗外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緊接著心底向上攀爬的是蓬勃的野心。
如果他能驅使魏爾倫,在三刻構想中,將會是堪比不死聯隊的最優解!
但是,森鷗外很快清醒了下來,衡量利弊,他能夠成功驅使魏爾倫的概率小的可憐。
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醫生,要權沒權,要錢沒錢,談起理想,三刻構想對魏爾倫這樣的國外超越者來說也毫無意義!
想到這裡,森鷗外的心也開始痛了,
一個受傷的超越者擺在他的眼前,多麼好的一個機會!
可惜他沒有任何能夠打動這個超越者的籌碼,隻能眼睜睜的錯過。
不知道這個超越者來到橫濱的目的是什麼?能夠打傷超越者的人又會是什麼人?
這樣的問題在心中升起了一瞬就被森鷗外壓下,以橫濱現在的情況,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更何況,他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非法醫生,知道太多對他來講不是一件好事。
“阿嚏!”
蘭堂打了一個噴嚏,渾身濕透,不受控製的哆嗦了起來。
外麵的雨更大了。
蘭堂下意識地想,由於剛才的一個愣神,蘭堂沒有來得及躲到有屋頂的區域下,和魏爾倫一起淋成了落湯雞。
“親……”
蘭堂哆嗦著,伸手要去攙扶在他眼中重傷到不能移動的魏爾倫,然後,眼前一花,病床變得空空蕩蕩,扭頭,魏爾倫已經移動到了有屋頂覆蓋的區域下。
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