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人的第十一天 蘭堂,你會恨我。……(1 / 2)

在洗漱前,蘭堂特意挑選的睡衣,還沒有在魏爾倫麵前刷足存在感,就敗給了寒冷。

沒有暖氣,也沒有壁爐,他隻穿了一件睡衣,堅持了這麼長時間已經是極限。

色/誘計劃執行到一半,就因為寒冷,宣告失敗,

這樣下去,他怎麼讓魏爾倫愛上他?

蘭堂表情沉重,歎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轉而思考魏爾倫今天晚上要住在哪裡,

一樓原本還有一間客房,但是被蘭堂當成了雜物間,放置了各種雜物,二樓雖然有空房間,但蘭堂很少會上去,灰塵已經鋪了厚厚一層,一時半會兒都無法收拾出來。

今天晚上,這棟房子能夠入住的隻有蘭堂的臥室,

想到這裡,蘭堂又歎了一口氣,

他不介意和魏爾倫睡在同一張床上,但是他覺得魏爾倫一定會介意。

蘭堂踏著搖搖晃晃的步伐,走出了房間,先收拾著餐桌上的殘局,

找了一個裝飾的花瓶,將花束中的花朵挑選了出來,放進花瓶,擺放在餐桌成為裝飾品,無用的包裝紙丟進垃圾桶,

用來裝白粥的保溫杯依舊被放在餐桌上,蘭堂打開看一眼,裡麵被洗刷得乾乾淨淨,放在餐桌上的藥也有動過的痕跡,

看來魏爾倫在填飽肚子後,就吃了藥,不用他提醒,

蘭堂把燒好的熱水端到餐桌,倒了一杯捧在手中,慢慢抿著取暖,看著他的房間。

他現在租的房子原本是一棟二樓的日式建築,整個房子的麵積並不算小,

但是,在蘭堂住進來之後,日式的裝修混雜了歐式的風格,廚房和浴室更是被擴大了不止一倍,也因此,變小的客廳一眼就能看完。

除了臥室,現在隻有一個地方可以入住了。

蘭堂將水杯放在餐桌上,從房間抱來厚被子,將榻榻米整理成為一個臨時的床鋪,坐在床鋪上,在心底盤算著明天的計劃:

等到了明天,需要給魏爾倫準備一個新的身份證件,再把客房和樓上的房間整理出來,購買床鋪、衣服和一些裝飾房間的裝飾品。

蘭堂想到了銀行卡的餘額,思維停頓了一下,

蘭堂本來就不富裕,四年前在這座城市蘇醒時,錢包和腦中的記憶一樣一貧如洗,幾乎要流落街頭。

在蘭堂加入港口黑手黨,成為一個出生入死的黑手黨成員後,

蘭堂得到的報酬雖然比普通人的工資更高,但是每個月上繳的租金、電費和燃料費就占據了蘭堂的大半部分收入。

更何況,在救助魏爾倫時,醫藥費和贖回袖扣的費用更是要把蘭堂僅剩不多的存款掏空了。

簡而言之,蘭堂沒錢了。

蘭堂的表情緩慢嚴肅了下來,仔細算了一下,發現他隻剩下不到十萬日元的存款,身份證件和家具隻能二選一。

蘭堂:……

還沒有越過寒冷的阻攔,蘭堂又感受到金錢對他的逼迫,糟糕極了。

魏爾倫洗完澡後,將臟衣服塞進洗衣機,按照上麵的文字啟動,推開浴室的房門,看向客廳中唯一的活人:

“蘭……”

魏爾倫聲音頓住了,視線也仿佛凝固了。

蘭堂正坐在榻榻米上,冷色的衣服包裹著身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黑色的長卷發垂下,遮掩了右半張臉,唯一露出的眼睛毫無波瀾,身邊的氣勢沉鬱,理智又漠然,仿佛在思考什麼。

在這一瞬間,魏爾倫將蘭堂幻視成了蘭波——心情十分糟糕的蘭波,

如同水麵上波光粼粼的月光,看似平靜又溫柔,實則一旦有人伸手觸碰,月光就會碎成片片刀鋒,將鮮活的生命卷入水底。

魏爾倫的心臟被一隻手捏住了,呼吸停滯,目光一動不動地看向“蘭波”,仿佛在下一秒,“蘭波”就會看向他,語氣冷漠地挑出他的紕漏:

“隻是因為看到了一張和我相似的臉,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輕易地來到這個地方,放鬆了身為諜報員應有的警惕,保羅,你還記得我是怎麼教導你的嗎?”

在任務中要拋棄所有感情,專注於任務目標,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臨危不懼,方寸不亂。

魏爾倫一直把這句教導記得很清楚,此時麵對“蘭波”可能會說出口的質疑,下意識提前在心中為自己辯解:

不,他沒有遺忘,也沒有放鬆警惕,隻是因為……

蘭堂被魏爾倫的聲音驚動,有些奇怪魏爾倫為什麼隻念了他的一半名字,收斂了所有的思緒,看向魏爾倫,

魏爾倫正站在浴室門口,眼睛雖然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視線卻十分虛幻,仿佛透過了他,從他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身影。

蘭堂的心沉了下來,身邊的氣勢柔和了起來,目光滿是驚訝,對魏爾倫露出一個溫柔又有些羞澀的微笑。

蘭波,果然是他追求魏爾倫的最大阻礙。

魏爾倫眨了一下眼睛,蘭波從眼前消失了,出現在他麵前的人,是蘭堂。

不知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提起了一口氣,魏爾倫壓下心底難以分辨的情緒,笑了起來,弧度標準的、毫無感情的微笑,吐出了名字的下一個音節:

“……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