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魏爾倫冷下了臉,難得的好心“啪”的一聲全碎了,沒有了說話興致,轉身去休息。
蘭堂站在原地,麵對魏爾倫突然的翻臉無情,頓時傻眼了,
等等!如果覺得一個吻太過冒犯,換成一個擁抱也可以的!
他不貪心,死亡前的心願還可以再商量一下的!
但蘭堂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挽回魏爾倫,
“咣當!”一聲,房門緊閉,他徹底被魏爾倫拒之門外!
薄薄一層木門隔絕了大部分聲音,但魏爾倫的感官依舊能夠捕捉到有些緩慢的腳步聲逐漸接近房間。
就這麼想死嗎?
魏爾倫冷酷無情地想:
如果蘭堂不識好歹地來打擾他,他就滿足蘭堂的死亡願望。
……魏爾倫也忘記殺他了。
蘭堂走到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沒有敲門提醒魏爾倫這件事,轉身也準備去休息。
出於人類本能的求生欲,蘭堂還想活過今晚,繼續待在魏爾倫身邊。
而且,魏爾倫今天晚上不殺他,可能在明天看到他的時候,就又想殺他了。
蘭堂有些心酸地想,將厚實的棉被蓋在身上,不留一絲與外界空氣交流的縫隙,
但是房間沒有以往的暖氣,即使蘭堂多蓋了幾床棉被,還是覺得有些寒冷。
睡著之後就不冷了。
蘭堂忍受著無孔不入的寒冷,安慰著自己,催促著大腦早些陷入沉睡。
睡覺,對魏爾倫而言,不過是為了保持大腦活躍的必要行為,閉上眼睛,沉浸在毫無波瀾的黑暗中,再帶著時間的輕微錯亂感睜開眼睛,如同記憶缺失了一塊,十分糟糕的感覺。
因此,魏爾倫並不喜歡睡覺。
在身體充足的休息之後,魏爾倫就睜開了眼睛,離開床鋪,踏去了房間,去取他的衣物。
踏入客廳,就可以聽到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魏爾倫順著聲音看去,被驚了一瞬:
蘭堂是被棉被活埋了嗎?
蘭堂還在沉睡,一層又一層棉被蓋在身上,隻是魏爾倫粗略估計的數量,蘭堂身上蓋著的棉被已經不下十層,
蘭堂從棉被堆裡露出了一個腦袋,呼吸急促,臉部潮紅,頭發汗津津地貼在額頭上,看起來十分不正常。
蘭堂被熱暈了?
這是魏爾倫腦中生出的第二個想法,走近了幾步,試探性地喊道:
“蘭堂?”
“唔……”
棉被下傳出了一聲含糊的應答,蘭堂睜開了眼睛,頭在被子上蹭了蹭,很快又閉上了眼睛,似乎極其困倦。
魏爾倫:“蘭堂,你在乾什麼?”
昨天他沒有殺蘭堂,所以蘭堂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死法?
在這個悶熱的天氣,通過蓋著厚棉被把自己熱死?
這也太蠢了。
“好冷……好熱……”
蘭堂發出了模糊的囈語,努力地睜開了眼睛,瞳孔深處一片混沌,整個人看起來暈暈乎乎的。
魏爾倫低頭,看著蘭堂,再次問道:
“你發燒了嗎?”
蘭堂沒有及時回答魏爾倫的詢問,緩慢地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魏爾倫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遲鈍道:
“保、羅……”
“是我。”
魏爾倫感受到了蘭堂臉上的不正常溫度,思索著蘭堂究竟是燒傻了,還是熱傻了?
得到了魏爾倫的回應,蘭堂的大腦不知道接收到了什麼信號,胡亂著告白:
“保羅,喜歡,喜歡你……”
魏爾倫沒有急著救助蘭堂,反而疑惑地反問道:
“隻是喜歡嗎?”
昨天蘭堂還願意為他付出靈魂,今天就消退成了喜歡了嗎?
蘭堂睜著沒有焦距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一會兒魏爾倫,才緩慢地反應了過來:
“……愛、保羅,我愛你。”
“我愛你……”
蘭堂喃喃傾訴著愛語,混亂的腦袋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悲傷了起來,用無力的語氣委屈道:
“你不愛我,你隻牽掛著蘭波,嗚……你隻愛蘭波。”
魏爾倫認真解釋道:
“你錯了,我不喜歡蘭波,自然也不愛他。”
“我愛你……我愛你……”
蘭堂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依舊說著胡話,話語間,滿足地帶著魏爾倫的一隻手向被子中縮了縮,閉著眼睛,低聲喃昵著魏爾倫聽不清的囈語。
魏爾倫動了動手指,感受到了指尖軟綿綿的觸感。
蘭堂的身材瘦削,臉上的肉也並不多,隻是,魏爾倫的指尖剛好陷入了臉頰兩側沒有骨頭的區域,光滑柔軟的皮肉捏起來的時候,觸感良好。
魏爾倫很少和人像這樣親密地接觸,手掌沒有任何阻礙地貼著蘭堂的皮膚,被蘭堂當作最愛的人,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