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蘭堂真的這麼做了,魏爾倫也感覺自己不會生氣,
畢竟,這同樣是蘭堂對他的愛。
“我知道這對你造不成傷害,但是會讓你社會性死亡。”
即使這是他憑空傳出的謠言,但因為這張臉,就多了一半的可信度。
個人的謠言中,魏爾倫是一個強者,另一個受害者,蘭波,在組織中也是一個不弱於魏爾倫的強者。
如果能驚動魏爾倫的組織對他出手,那就更好了,他找到了魏爾倫的大本營。
當然,這件事情也有一個不受控製的變故:蘭波。
如果蘭波同樣喜歡魏爾倫,但是由於未知的原因沒有意識到,或是不敢袒露,聽到了謠言之後,厚顏無恥地以為他和魏爾倫兩情相悅,同樣對魏爾倫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所以,這是在最壞的情況才使用的手段!
魏爾倫感受到了蘭堂變化的情緒,疑惑問道:
“你生氣了?明明受到威脅的人是我,你為什麼生氣?”
蘭堂:“隻是想到了一個煩不勝擾的存在。”
魏爾倫已經說過了他不喜歡蘭波,如果蘭波追求魏爾倫,礙於過往的情誼,魏爾倫一定會對蘭波手下留情,隻會煩不勝擾!
可惡,相處了那麼長時間都隻是同事,就應該對自己有自知之明,把機會讓給其他新人,就比如兩天就能讓魏爾倫動搖的他!
即使潛在情敵變為了真正的情敵,還是優勢十分明顯的蘭波,蘭堂也不會主動退讓,反而激起了戰意。
但戰意隻維持了片刻,蘭堂的精神就萎靡了下來,
現在明顯蘭波更勝一籌,魏爾倫為了蘭波離開他,他就無法阻止。
“去法國的方法,飛機比輪船更快,但是沒有護照的話,隻能選擇偷渡,港口黑手黨有偷渡的渠道,我可以幫你得到一個名額。”
蘭堂給魏爾倫提著建議,又想到蘭波很可能是他的情敵,他要幫助魏爾倫去找他的情敵,頓時感覺心都碎了:
“嗚嗚……我以為我們之間還有很長時間。”
結果意外出現到了蘭波身上。
“我也沒想過會聯係不上蘭波,”
魏爾倫搖頭,用手機對‘GSS’組織發出一條短信:
“不過,不用麻煩你了,蘭堂,另一個組織更合適。”
‘GSS’組織的主要領域是掠奪海上貨物和負責保護與他們簽訂合同的貨物輪船。
這些輪船上大多數裝載的是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貨物,本就屬於偷渡,多加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倒也無傷大雅。
蘭堂心底忍不住泛酸了起來:
“蘭波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魏爾倫聯係不上組織的時候,一點都不著急,發現聯係不到蘭波後,立刻急著去法國,這兩者的差距也太明顯了!
“當然,蘭波是在這個世界上最接近我,也最了解我的人,在組織中,他一直想要幫助我,”
魏爾倫看著手機中的肯定答複,目光輕鬆了一瞬,表情平靜,順理應當到似乎隻是說出了一句眾所周知的常識:
“蘭波也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最有可能理解我的人,如果他都不能理解我,我想,世界上就不會再有其他人可以理解我了。”
就連一直想要接近他的蘭堂,魏爾倫也隻是被他純粹又熱烈的愛吸引,而不是認為蘭堂會理解他。
魏爾倫回頭看向蘭堂,卻看到蘭堂怔怔地看著他,落下淚來!
對……不起……
隱藏在最深處,屬於蘭波的靈魂受到觸動,被自責壓垮:
沒有承擔起教導者的責任,對不起。
沒有正確看待你的意願,對不起。
成為阻攔你與外界接觸的枷鎖,對不起。
蘭堂的靈魂在哭泣,身體卻成為了一座泥沙堆積而成的軀殼,麻木而沉重地呆愣在原地,腦中殘留著空茫茫的迷霧。
直到看到了魏爾倫眼中的倒影,蘭堂才意識到自己在落淚。
魏爾倫走近了幾步,困惑地抬手拭去了蘭堂臉上的淚水,心軟了一分:
“你在哭什麼?”
魏爾倫還是第一次看到蘭堂落淚,以往蘭堂哭出聲的時候,並不是真正的哭泣,而是一種嗚咽。
但現在……怎麼一眨眼蘭堂就落淚了?
剛才在他查看短信的時候,蘭堂又想到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
蘭堂抬手碰了碰臉,同樣困惑淚腺為何會突然不受控製,思索了一瞬,把所有的原因歸結到了蘭波身上,道:
“為什麼蘭波是唯一一個?隻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也可以理解你。”
蘭堂能意識到蘭波在魏爾倫麵前會占據優勢,但他沒有想到蘭波的優勢已經多到足以對他進行碾壓!
難怪會讓他下意識落下眼淚!
“你不行。”
“我可以!”
“你不可以!”
蘭堂表情變得失落又悲傷,唇角下抿,眼睛充滿了濕漉漉的委屈,聲音帶著哽咽,仿佛下一秒就會再次哭出來:
“為什麼我不可以?”
但是,還沒到認輸的時候,他還有一點比蘭波強,那就是他比蘭波更能放下身段,更能拉下臉!
魏爾倫果然吃這一套,有些不明白剛才還略帶傷感的告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拉扯,目光複雜了起來,猶豫了片刻,還是擔心蘭堂再次哭出來,選擇了坦白:
“這就和我的身份有關了,蘭堂,這是我的秘密,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他對蘭堂的好感,還沒有達到願意坦白身世的程度。
蘭波和魏爾倫兩個人之間特殊的,不能告訴他的秘密?!
蘭堂心涼了半截,險些下一秒哭出聲,嗚咽道:
“保羅,你確定你真的不喜歡蘭波嗎?”
為什麼他越聽越覺得他的希望渺茫了?
魏爾倫不理解蘭堂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話題:“我確定。”
蘭堂不相信:“那你現在要去做什麼?”
“蘭波出現了意外,我要去找他。”
蘭堂的心涼透了:“嗚嗚嗚嗚嗚……”
魏爾倫的腦中突然想起了蘭堂告訴過他的話語:
‘看到心上人與其他人接觸會吃醋,感受到抗拒會傷心……’
“不要感到傷心,蘭堂,蘭波雖然對我很重要,但是不喜歡和重要是可以共存的。”
魏爾倫終於明白了蘭堂異常表現的來源,安慰道:
“我會回來的,蘭堂,我們之間還會有很長時間。”
“我相信你。”
蘭堂麵對魏爾倫的安慰,心底複燃起了一寸不甘心的火焰:
“在這個世界上,保羅會有比蘭波更重要的存在嗎?能讓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願意離開蘭波,為之停留的存在?”
魏爾倫仔細想了想,
比蘭波更重要……除非他遇到了另一個能讓他不再孤獨,真正理解他,對他意義重大的錨點,否則,他始終無法舍棄蘭波。
魏爾倫搖了搖頭,避之不談:“我要走了,蘭堂。”
“一路多加小心,要早點回來,”
蘭堂不舍地再次提醒道:
“保羅,我會在這裡等你兩個月。”
這是蘭堂能忍耐的最長時間。
魏爾倫點頭,離開了蘭堂的住處,前往他的目標:法國的巴黎,
雖然前景不明,隱藏著未知的危險,
但是,隻要蘭波在那裡,魏爾倫就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