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幫他找家人嗎?
怎麼是魏爾倫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還是一個亞洲人?
蘭堂看向這個孩子, 試圖找出兩個人的相似之處,
雖然仔細觀察,這個孩子和魏爾倫的確有一點點相似, 但是,長得漂亮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相似。
隻是憑著這一點就認為是兄弟, 絲毫沒有說服力。
蘭堂有些擔憂地問道:
“保羅,這個孩子之前住在哪裡?有其他同伴嗎?”
兒童的力量在這個成人都很難存活的橫濱,太過微弱,隻有抱團取暖才能與外界的風浪抗衡, 存活下來。
魏爾倫把這個孩子帶回來,這個孩子的同伴沒有阻攔嗎?
魏爾倫的表情毫不在乎:“我不知道,不過這不重要。”
從今天開始, 弟弟的同伴隻會是他和蘭堂。
他們才是可以互相信任的同類。
這個孩子看上去沒有饑一頓飽一頓的營養不良跡象, 一定有其他的同伴。
魏爾倫是沒看到同伴,還是被這個孩子欺騙了?
蘭堂猜測著,更擔心了:“保羅,他的名字是什麼?”
魏爾倫又道:“我不知道。”
他的弟弟還沒有告訴他,等到弟弟醒來, 再詢問弟弟吧。
得到魏爾倫一問三不知的回應,蘭堂困惑極了:
連這個孩子的名字和同伴都不知道, 魏爾倫為什麼會把他帶回來?
蘭堂遲疑了一下,才問道:
“保羅,這個孩子多少歲了?”
魏爾倫:“十一歲。”
蘭堂總算得到了一個準確的回答,但是, 這個回答沒有接觸他的疑慮,反而讓他產生了更大的疑惑。
十一歲,一個說大也不大, 說小也不小的年齡,比懵懂無知的幼童多了一些存活的經驗和手段,但沒有正式跨入少年期,還算是一個孩子。
魏爾倫帶回來的孩子,隻是從外表來看,隻有九歲左右的模樣。
要麼是這個孩子長得比普通孩子慢,要麼是這個孩子在欺騙魏爾倫。
如果是後者,這個孩子成功了!
蘭堂滿心擔憂,試圖提醒魏爾倫:
“他是餓暈了嗎?”
中原中也的臉蛋白裡透紅,還有一些還未褪去的嬰兒肥,很明顯在外麵流浪的時間內,也把自己照顧得很好,餓暈是不可能的選項。
“不是,”
魏爾倫搖頭,理直氣壯道:
“弟弟是被我打暈的。”
蘭堂:?
蘭堂的思維停止了轉動。
什麼?
魏爾倫憐愛地看著中原中也,解釋道:
“我抱著弟弟回來的時候,弟弟一直很吵鬨,掙紮得很厲害,還嚷嚷著要我放開他,說要殺了我,這個反應真像一個人啊。”
和普通孩子的反應一模一樣。
難道弟弟和蘭堂一樣,沒有在實驗室的記憶,隻是以為自己是一個失憶的普通人嗎?
魏爾倫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這樣一來,他就不能告訴弟弟他的真實身份了。
蘭堂:?
等等,這個孩子的反應?
魏爾倫看到蘭堂震驚的表情,察覺到自己的失言,連忙為自己的話打補丁,道:
“我的意思是,弟弟的性格真活潑。”
“保羅,他是你的親弟弟嗎?”
蘭堂抹了一把臉,將臉上的震驚抹去:
“你可以告訴我,你們相遇的具體經過嗎?”
魏爾倫點頭,懷著炫耀的心理,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重點全部放在弟弟的反應上,強調著他的弟弟真的很活潑!
震驚在心底積累過多就成為了麻木,蘭堂一時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擺出什麼表情:
萬萬沒想到,他的保羅竟然成了一個當街抓孩子的人販子!
不顧孩子的意願,把人給抓住後,直接打暈帶了回來!
蘭堂前一秒還在擔心魏爾倫被中原中也欺騙,後一秒就擔心中原中也醒來後就要立刻離開。
“保羅,你有沒有想過,事情應該如何收尾?”
最終,蘭堂露出了關心的表情:
“你要如何證明,這個孩子是你弟弟?”
魏爾倫十分不解:“我為什麼要證明我的弟弟是我的弟弟?”
他還能認錯弟弟嗎?
魏爾倫伸手覆蓋在中原中也的額頭,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魏爾倫能更清楚地感知到“門”的存在,和門後與他同源的力量。
甚至,魏爾倫意識到:
隻要他想,他隨時可以推開這個孩子的門,放出門後的魔獸,
讓魔獸在這個世界大肆破壞,殺掉他不喜歡的人類!
不過,這樣一來,這個孩子就會死,和他一樣。
畢竟,他們存活的價值,隻是為了幫助實驗人員控製門後的魔獸,讓魔獸的力量為實驗人員所用,一旦魔獸脫離了這具軀體,他們也就沒用了。
可悲又不幸的一生。
魏爾倫眼底的情緒沉了下來,鄭重地對蘭堂道:
“蘭堂,他就是我的弟弟。”
“你誤會我了,”
蘭堂搖了搖頭,
他不在乎這個孩子是否真的是魏爾倫的兄弟,真的也好,假的也罷,
隻要魏爾倫能夠開心,收養一個孩子也不是一件大事。
現在的問題是——
蘭堂歎道:“因為糟糕的初次見麵,這個孩子很有可能對你產生了抗拒心理,不想承認你是他的兄長!”
魏爾倫的表情也緩慢嚴肅起來。
蘭堂說得沒錯,這的確是一個大問題!
“不過,既然是親兄弟,保羅,”
蘭堂找到了一個比較薄弱的突破點,建議道:
“你和這個孩子做一個血緣關係的鑒定,在確定的證據下,這孩子一定會承認這個事實。”
“不用了,蘭堂,”
魏爾倫愣了愣,搖頭否定:
“我和這個孩子沒有血緣關係。”
他和弟弟之間的羈絆不在於血緣,也不在於靈魂,而是來源於更深處,一片虛無的存在!
“保羅,你在講冷笑話嗎?”
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反而讓蘭堂覺得有些冷:
“沒有血緣關係,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我什麼時候講冷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