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爾倫的言論沒有讓中原中也感到驚嚇,反而問道:
“我們的身份誰都可以知道嗎?”
誰都可以知道的話,為什麼他就不知道?
魏爾倫道:“是機密,但對強者來說,不是秘密。”
“強者不關心我們的實力,反而指指點點我們的身世?”
橘發的孩童的瞳孔鈷藍,純粹又疑惑,質疑道:
“他們怎麼這麼無聊?”
“他們的確十分無聊。”
魏爾倫失笑,心中的陰霾消散了一些,還是有些失落,道:
“所以,以後我不能再在外麵稱呼你為弟弟,你也不能稱呼我為兄長,中也,就連對你稍微好一些,都要對外宣稱是因為蘭堂的關係愛屋及烏。”
“為什麼不可以?我不害怕被他們知道身世。”
中原中也的直覺感受到了魏爾倫情緒的低落,聲音清脆,道:
“他們對我指指點點,是他們的錯,又不是我們的錯!”
“就算如此,”
魏爾倫聲音重了一些:
“我還是不希望你被他們知道。”
他的弟弟還很年幼,不知道卑劣的人類想要掌握不屬於他們的力量時,會使用的低劣手段,連他們這些非人類都無法想象!
“那也不用特意隱瞞,”
中原中也想了想,建議道:
“如果你覺得我一個人太過顯眼,你也可以把龍之介和小銀當做弟弟妹妹。”
魏爾倫拒絕:“他們不是我的弟弟妹妹。”
“為什麼不是?”
中原中也猜測道:
“蘭堂先生不打算收養他們嗎?”
魏爾倫:“蘭堂會收養他們。”
“那我們不就是一家人了嗎?”
中原中也心中越發疑惑,隻覺得從魏爾倫到來後,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一團亂麻,讓他摸不清魏爾倫的思路。
魏爾倫歎了一口氣:“但是,他們不是我們的同類,弟弟。”
“是不是同類很重要嗎?等等!”
中原中也表情一變,從床上翻身坐起,道:
“兄長,你會認為我是弟弟,隻是因為我的同類身份嗎?”
“當然。”
魏爾倫抬手觸碰中原中也的額頭,有些疑惑他的弟弟是不是發燒了,才會說這些傻話。
中原中也看出了魏爾倫的想法,擺了擺手:
“不是,我真正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這個性格,我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你也會認為我是弟弟嗎?”
“當然,”
魏爾倫目光慈愛:
“到時候,我會幫你毀屍滅跡。”
“我沒有強大的力量,性格卑鄙無恥,你還會認為我是弟弟嗎?”
“當然。”
中原中也:“如果我十分討厭你,非常排斥你的到來,不承認你是兄長,你依舊認為我是弟弟嗎?”
“當然。”
魏爾倫以為中原中也心底不安,安慰道:
“弟弟,無論你是什麼性格,隻要我們是同類,我都會認為你是弟弟。”
中原中也看了魏爾倫片刻,仰身躺在床上,看著空蕩蕩的天花板:
“我無法理解,兄長。”
隻是一個相同的身世,無論他是什麼性格,都願意認可他是弟弟。
中原中也帶入思考了一下,猛然坐起,表情嚴肅,對魏爾倫道:
“我不會!”
“什麼?”
魏爾倫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
“我不會因為我們是同類,就認為你是兄長。”
中原中也的話語斬釘截鐵,苦惱地抓了抓頭發,長歎一口氣,道:
“我隻會把你認為同伴,需要幫助的話,會提供幫助,如果你無惡不作,或者排斥我的接近,我也隻會把你當成陌生人。”
說到這裡,中原中也看著魏爾倫笑容消失的臉,遲疑地繼續道:
“我原以為你會和我是同一種想法。”
結果不是?
“弟弟!”
魏爾倫大驚失色:
“可是當我告訴了你,我的兄長身份,你就立刻原諒了我,跟著我回家了。”
“不是原諒你,”
中原中也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
“是因為我覺得自己之前的反應很激動,讓我十分尷尬,就顧不上生氣了。”
因此,當時的魏爾倫隻是說出了一個合理的理由,中原中也就原諒了對方。
魏爾倫的表情混亂,問道:
“所以,弟弟,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是兄長?”
“當然是因為你對我的態度。而且,在剛開始時,我一直以為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後麵發現我們之間的確有深厚的羈絆,所以,就認為你是我的兄長。”
中原中也想了想,又舉了一個例子:
“如果你一直像我們第一次見麵那樣對待我,即使你收買了羊,我就算跑出去流浪,也不會認你當兄長,也不會跟著你回家。”
“等等,”
雖然第一次見麵的確是他最真實的表現,但是,他的弟弟怎麼能因此不認他?
魏爾倫的心口仿佛受到了重創,艱難地開口:
“弟弟,我可是你的同類,世界上最親近,也最能理解你的人,是你的兄長!”
“我知道,”
中原中也無法理解,道:
“但是,我都排斥你了,你為什麼還要認我為弟弟?”
魏爾倫強調道:“因為我們是同類!”
“是不是同類很重要嗎?”
中原中也又重複問了一遍,突然想到了蘭堂,道:
“蘭堂先生也是我們的同類,你為什麼不認他當哥哥?而是把蘭堂先生當作未來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