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美:“真奇怪,我認為蘭波對魏爾倫已經算是儘心儘力。”
蘭堂想到了剛才魏爾倫痛苦的反應,睫毛顫了顫,道:
“滿足了物質條件,但是精神對待苛刻,保羅隻有和我在一起,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我理解了,專屬於戀人的小小濾鏡。”
馬拉美哈哈笑了起來,興致勃勃地討論道:
“我不認為你會成為最後的贏家,你與魏爾倫隻相遇了三十七天,蘭波已經陪伴了魏爾倫三年,從剛出實驗室到現在,魏爾倫有很多東西都是向蘭波學習到的……更深一點的想,魏爾倫從精神到行為,全身上下都是被蘭波塑造的痕跡。”
蘭堂對此毫無波動,道:
“保羅最後選擇的會是我。”
蘭堂不在乎魏爾倫有什麼樣的過去,隻在乎現在和他們的將來。
馬拉美:“你可真有自信,不過目前的確如此,魏爾倫現在已經快和蘭波鬨翻了,他們吵得都快打起來了。”
蘭堂直視著馬拉美,問道:
“所以,你討論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根據馬拉美的話語,蘭堂不難看出對方認為蘭波和魏爾倫才是一對情侶。
馬拉美是想讓他主動放棄,幫助蘭波奪回魏爾倫嗎?
馬拉美毫不猶豫道:“看熱鬨。親愛的,你不知道,那對搭檔的關係也太刺激了,在決定魏爾倫被蘭波教導的時候,我們甚至還開設了一個賭局。”
蘭堂:“……什麼賭局?”
“賭他們什麼時候會上床,畢竟一個由自己教導出來,親自塑造的美人,沒有人不會心動。”
放蕩的法國人根本不在意開竅不開竅這樣的小問題,要賭就要賭一個大的。
“有人賭三個月內,有人賭一年,我就不一樣了,我相信蘭波的品質讓他不會對一個一無所知的人下手,我太相信蘭波了,所以我選擇了十八歲,魏爾倫成年的時候。”
馬拉美換了一隻手托下巴,唉聲歎氣道:
“我押注了五百萬法郎,整整五個月的工資。結果,你的出現讓這個賭局崩盤了,唉,可憐的賭鬼們的錢都要不回去了,還好我是莊家,賺翻了。”
蘭堂一時不知道做出什麼反應。
“不過,我還可以再開設一個魏爾倫什麼時候回心轉意的賭盤。”
馬拉美在心底琢磨,又對蘭堂眨了眨眼睛,道:
“親愛的,要不然你對我坦誠一點,我們配合一下再賺一筆巨款,到時候我們三七分。”
蘭堂沉默了片刻,突然道:
“我要向你的上級舉報你在私底下聚眾賭博。”
“欸?欸!等等,”
馬拉美大驚失色,雖然蘭堂的舉報不會給他帶來懲罰,但是把這件事掀到了明麵,免不了要把賺到手的賭金全部吐出去。
想到這裡,馬拉美不免有些肉疼,誘惑道:
“我三你七可以了吧。”
蘭堂沉默地注視著馬拉美,不為所動。
馬拉美開始愁眉苦臉,換了一個坐姿,道:
“親愛的,你和蘭波一樣,也太沒意思了。諜報員經常緊繃著神經會出大問題的,我這是好心幫他們搞一個娛樂。”
蘭堂:“你就不擔心你傳出去的情報被敵對組織知道嗎?”
關注超越者的私生活,在組織內到處流傳,很可能會透露出他們真正的情報,給他們帶來危險。
“哎呀,親愛的,我現在有點相信魏爾倫的話了,你真的可能不是敵對組織的人。”
馬拉美又打了一個響指,安靜狹窄的房間頓時變了,又成為了安靜的城鎮,笑道:
“不過,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如同我的異能,你猜這裡是真還是假?”
蘭堂回到了馬路旁,看到魏爾倫和蘭波迎麵向他走來,沉默無言,氣氛十分僵硬,在經過他時,仿佛什麼都看到,擦過蘭堂的肩膀向蘭堂的身後走去。
是幻境嗎?
蘭堂卻下意識想要握著魏爾倫的手腕,本以為會抓了個空,卻沒想到握住了實處。
蘭堂的心神放鬆了一瞬。
“你是誰?”
和魏爾倫相似的聲音響起,沒有敵意,而是毫無感情的漠然與好奇。
蘭堂順著手腕向上看去,看到了一張相似卻更加稚嫩的臉,看上去十五歲的年齡,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臉上掛著偽裝的微笑,卻粗劣到一眼能看透下麵無機質的內在。
得不到蘭堂的回應,金發少年的表情不變,又問了一句:
“你是誰?”
他是誰?
蘭堂大腦一片空白,一時之間陷入了茫然,沉默了片刻,才從混亂的記憶中說出自己的名字:
“蘭堂。”
蘭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場宴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抓著這個人的手腕不放,
但是,在看到魏爾倫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似乎不重要了,他覺得自己一見鐘情了!
“蘭堂?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也是一個奇怪的人。”
魏爾倫手中拿著一杯喝了一半的香檳,臉頰微醺,有些不高興地問道:
“你知道蘭波在哪裡嗎?他說他要帶著我認識一些組織的同伴,來到這裡後,卻和我走散了,這裡的人太多了。”
或許是喝醉的原因,魏爾倫的話語有些顛三倒四的,突然看向另一個方向,掙開蘭堂的手,自顧自地走向一個方向,在人群中逐漸消失。
“等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麼?”
蘭堂擠開人群,卻怎麼都沒有找到那張令他心動的臉。
魏爾倫究竟去了哪裡?
蘭堂看向身邊的人群,心中突然生出了不知名的慌亂,張了張口,下意識喊道:
“保羅!”
“怎麼了?”
一道聲音回答了他,問道:
“做噩夢了嗎?蘭堂。”
蘭堂睜開眼睛,從躺椅上坐起身,從劈裡啪啦燃燒著木材的壁爐看向坐在榻榻米上的魏爾倫,一時有些恍惚,點了點頭:
“我夢見你消失在了人群,我怎麼都找不到你。”
“這隻是夢,現實是相反的。”
魏爾倫拿著一本書,抬眼看向蘭堂,雖然在安慰蘭堂,眉間卻微皺,仿佛在苦惱著什麼。
他的保羅在苦惱什麼呢?
蘭堂下意識想,是和中也產生矛盾,苦惱如何和中也解開矛盾嗎?
等等,蘭堂突然覺得房間仿佛少了什麼,他收養的那群孩子們呢?
在蘭堂想起的同一時間,樓梯傳來“噔噔噔”的下樓聲。
不止一個孩子的聲音,卻仿佛在互相討論著什麼,聲音卻模糊聽不清,仿佛夢境的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