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 蘭堂險些以為自己是五年後的蘭波,而他這個白癡,在一無所知的時候, 還對五年前的他進行煽風點火。
蘭堂原本還在擔憂魏爾倫會不會因為蘭波的關係遷怒他, 連道歉的手段都已經想好了。
現在卻突然有了意外之喜,
原來他竟然是保羅的同類!
蘭堂還沒有來得及惋惜自己失去了人類身份,就因為想到了魏爾倫對同類的看重程度而感到驚喜,
這樣一來, 魏爾倫以前無法解釋的異樣表現,都有了可以理解的邏輯。
難怪當初的保羅會那麼快從法國趕回來,還執著他和中也要給予對方平等的愛,原來是這個原因。
“你相信保羅的話?”
蘭波看著蘭堂的目光平靜到仿佛在看一個傻子,道:
“你真的以為你是我的複製體?”
蘭堂:“是的,沒錯,無論保羅說什麼我都相信。”
就算是魏爾倫說太陽從西邊升起, 隻要能夠哄魏爾倫開心,蘭堂就願意相信,更不要說這個能給他帶來無限好處的同類身份了,
如果他真的是魏爾倫的同類, 即使魏爾倫不再愛他,也不會離開他!
蘭波沉默了一瞬:“醫療部從你身上的傷痕判斷出你不止在世界上活了四年。”
蘭堂:“身為一個複製體,在誕生過程中,因為實驗之類的原因, 導致身上有傷痕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雖然幾天前馬拉美的異能隻可以在會做夢的人類身上起效, 但是人體本來就是一個奇跡的存在,
複製體在誕生過程中產生了屬於自己的靈魂,合情合理!
蘭波:“你身上的傷痕和我身上的傷痕達到了幾乎一模一樣的地步。”
“這也不奇怪, ”
蘭堂一口咬定自己的同類身份,道:
“說不定我誕生的原因就是為了取代你,隻是出了意外。”
雖然蘭波作為一名超越者,身上的傷痕很難被其他人看到,但這也不是一點可能性都不存在。
“我確定你就是未來的我,”
蘭波單方麵隔絕了蘭堂的辯解,肯定地下定結論,問道:
“莫泊桑先生說,你的大腦沒有損傷,隻是心理不願意恢複記憶,我想知道,一年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以現在戰爭的局勢,法國失去一位超越者帶來的損失太大了,這是蘭波會來找蘭堂的真正原因。
蘭堂沉默了片刻,不再裝傻,歎道:
“難怪保羅不喜歡你,蘭波。”
自顧自地下結論,要求對方給出一個結果,理直氣壯的態度的確令人不爽。
而且,蘭堂能夠看出,雖然魏爾倫對蘭波很重要,但是,在蘭波眼中,法國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蘭波的目光波動了一瞬,很快隱沒在眼底。
“不過,你太自以為是了,蘭波,你以為你告訴我這些,我就會想恢複記憶嗎?”
沒有魏爾倫在場,蘭堂也不再偽裝出對蘭波尊敬的態度,而是把蘭波當成了平等又敵視的對象:
“事實上,我一點都不關心一年後會發生,也不會承認我和你是同一個人。”
蘭堂眼中也露出了屬於黑手黨成員的鋒銳與黑暗,道:
“讓我猜一下你在想什麼吧,蘭波。你在認為保羅會對我產生愛的真正原因是你,這個想法從剛看到我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改變。”
“沒錯,”
蘭波沒有否認,眼中是理所應當的神色,道:
“我是保羅最親近的人,也是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的人,如果保羅真的會對一個人產生愛,那個人隻會是我。”
蘭波在剛得知蘭堂的存在的時候,還無法理解魏爾倫的想法,
但當他知道蘭堂可能是五年後的他,所有的不理解變成了原來如此。
因為是他,所以魏爾倫在三十七天內愛上蘭堂這件事十分合理。
“你太傲慢了,”
偏偏他要和這個傲慢的家夥扯上聯係。
蘭堂滿眼嘲諷,譏諷道:
“看看保羅現在對你的態度吧,你就知道保羅對我的愛與你無關。不得不說,蘭波,和你相似的這張臉的確讓我在初期占了便宜,但是,也給我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魏爾倫會對他產生敵意,抗拒他的接觸,也會覺得他很奇怪,還三番五次地想要殺了他。
魏爾倫在初期對蘭堂產生的警惕,蘭堂並非不知道,隻是沒有放在心上。
“我原本以為你對他很重要,這張臉能給我帶來不小的好處。”
蘭堂毫不避諱地說出了他當時的想法,突然對蘭波笑了一下,道:
“但我沒想到,保羅對你的感情,連一個情人的身份都換不回來,甚至,連一夜情都沒有得到,太可笑了。”
情人?一夜情?
蘭波的表情繃不住了,露出了一絲驚愕,手指微動,道:
“你在侮辱我和保羅之間的關係。”
蘭堂不為所動:“那又如何?當時的你沒在保羅身邊,這張臉又長在我的臉上,我想要如何利用是我的事情。”
當時的他滿腦子的想法都是留下魏爾倫,根本不會侮辱不侮辱蘭波的事情。
蘭堂看著不理解的蘭波,突然想到了剛加入港口黑手黨的自己,
由於沒有強大的異能,又由於心中莫名的傲慢,不屑於看其他人的臉色,恭維上層的領導,
最終,吃了幾次暗虧,被同時加入港口黑手黨的異能者一同擠兌出權力中心,淪為黑手黨底層的下層人員。
但是,港口黑手黨的底層也沒有那麼平靜,裡麵的人員大部分隻是一些沒有武力,沒有天賦,所有價值隻有一條命的普通人,
死亡的吊鐘牢牢地拴在他們的脖頸,為了減緩死亡降臨的速度,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投機鑽營,踩下周圍的人,奮力向上爬。
當時的蘭堂雖然沒有向上爬的野心,但是,在那個一不小心就可能成為其他人踏板的環境中,到底學會了勾心鬥角的手段。
而麵前的蘭波沒有經曆這些事,還擁有著可笑的傲慢,同樣無法理解他的所思所想。
蘭堂突然沒有了繼續討論的興致,道:
“你離開吧,蘭波,我不會恢複記憶,我隻會是蘭堂,不會成為你。”
“這不由你做主,我隻是來提醒你注意你的身份,”
蘭波站起身,緩緩吐出一口氣,被未來的自己否認,心仿佛被無形的紗布籠住,有了一絲束縛的窒息感,道:
“如果你不能自己恢複記憶,組織會出手幫你恢複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