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已經開始了嗎?
魏爾倫的精神鬆弛了一瞬,看向身邊的蘭堂時,卻成了緊繃。
蘭堂坐在床邊,表情平靜,半闔著眼睛,身邊的氣質不再柔軟無害,而是陰鬱的冰冷,看起來很像以前的蘭波。
魏爾倫有些不安,下意識道:
“蘭堂?”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
蘭堂坐在原處,眼底閃過一絲陌生,愣怔了一下,仿佛才意識到這個名字是在喊自己,冰冷的氣質軟化了一絲,低聲道:
“是我,保羅。”
“你怎麼了?”
魏爾倫奇怪地看著蘭堂,道:
“難道他們有命令,你要去出任務了嗎?”
蘭堂枯草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魏爾倫,仿佛在觀察著什麼,含糊地“嗯”了一聲。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是活得不耐煩了嗎?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們。
魏爾倫皺了皺眉,還沒有等他再開口,身體卻被蘭堂突然抱住了,輕輕的,仿佛在觸碰珍貴的易碎品。
魏爾倫愣了一瞬,
蘭堂卻似乎在從魏爾倫的沉默中得到了什麼結果,擁抱的力道加重,臉埋在魏爾倫的肩窩,呼吸略有些急促,但不是情/欲的急切,而是壓製感情的沉重。
魏爾倫再傻也發現了蘭堂情緒上的異樣,揉了揉蘭堂的頭發,輕聲問道: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不像港口黑手黨能引起的情緒,難道是法國那裡的悲報?
“什麼都沒有,”
隨著魏爾倫的觸碰,蘭堂的身體僵硬了一瞬,緩緩放鬆,聲音沉悶,帶了一絲無法隱藏的疲憊,道:
“我隻是有一些困了。”
蘭堂不隱瞞還好,一聽出蘭堂有隱瞞的心思,魏爾倫皺緊了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蘭堂!”
蘭堂知道他並不在意法國的那群人,應該不會因為這件事隱瞞他。
蘭堂再次道:“什麼都沒有發生,保羅。”
魏爾倫沉默了一瞬,
他詢問了兩遍,蘭堂都不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中也他們出意外了?
想到這裡,魏爾倫頓時坐不住了,就要推開蘭堂,
但魏爾倫剛表現出抗拒的想法,蘭堂卻一把按住他的手,聲音短促又強硬,道:
“什麼都沒有發生,保羅,留在這裡。”
“我為什麼要留在這裡?”
魏爾倫滿臉莫名其妙,晃了晃手腕上的鎖鏈,道:
“你不是要去出任務嗎?等到你回來之後,我可以回來繼續這個情趣。”
隨著魏爾倫的動作,鎖鏈之間的碰撞聲也響了起來,淺金色的鎖鏈墜在魏爾倫手腕上,沉甸甸的感覺。
蘭堂喃喃了一句“情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沉聲道:
“因為情趣還沒有結束。”
魏爾倫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仔細地看著蘭堂,
蘭堂垂著頭,長卷發籠罩了臉,看不清具體的表情,身邊的氣氛壓抑,仿佛不是在繼續情趣,而是在把他當成了犯人。
等等,這不就是角色扮演的內容嗎?
所以,蘭堂這是在演戲?
魏爾倫放鬆了一些,再次問道:
“真的沒出什麼事?中也他們還好嗎?”
“沒有!”
蘭堂聲音冰冷,一口咬定,話出口後,身體僵了僵,聲音又放軟,哄道:
“什麼都沒有發生,不要害怕,保羅。”
他為什麼要害怕?
魏爾倫心中滿是疑惑,向後一仰,靠在床靠背上,抬了抬下巴,身體放鬆,道:
“那你繼續吧,蘭堂。”
讓他看看蘭堂的情趣還能有什麼花樣?
“好。”
蘭堂應道,終於抬起頭,表情卻顯得有些茫然,似乎試探一般伸手,觸碰著魏爾倫的頭發,手指滑下,又來到了魏爾倫的眼角,遲疑不定地流連在這裡。
魏爾倫覺得發癢,側頭避了避,見蘭堂沒有下一步的舉動,道:
“隻有這些嗎?”
把他捆起來,摸摸臉,就即將結束,這就是蘭堂喜歡的情趣?
蘭堂的手指頓住了,聲音辨不清情緒:
“你希望我怎麼做?”
他怎麼知道蘭堂要怎麼做?
魏爾倫越發覺得莫名其妙,心情開始不愉快:
“情趣結束了就解開鎖鏈,讓我離開這裡。”
“不,還沒有結束。”
蘭堂放下手,眼睛直直地看著魏爾倫,沉默了片刻,低聲道:
“吻我,保羅。”
魏爾倫的心情不明朗,冷笑道:
“我還沒有聽說過要囚犯去吻監控他的人。”
蘭堂平靜地“嗯”了一聲,又道:
“我命令你,吻我。”
魏爾倫側著頭,不願意配合:
“把我的鎖鏈解開,我們結束吧。”
這是什麼該死的情趣?他不奉陪了。
蘭堂陷入了沉默,看著魏爾倫,突然強吻上去,
因為突然的力道,魏爾倫的後腦勺撞到了牆上,產生了腦袋一懵的悶痛,唇與牙齒磕碰在一起,彌漫了一絲血腥味。
在感受到蘭堂還在自顧自地想要一個深吻,魏爾倫一口就咬了下去,唇齒間的血腥味更濃烈了:
蘭堂到底想要乾什麼?
蘭堂終於停止了動作,拉開距離,身上原本的柔軟消失不見,成了強硬的冷漠,抬起魏爾倫下巴,居高臨下的俯視姿態,瞳孔霧沉沉的一片,沒有一絲光亮,問道:
“什麼時候發現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