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第一百九十五章(1 / 2)

危岑抓著球球往衛生間跑到一半,餘光掃見不遠處的獨立靜。

鑒於圖書館對試圖靜思的學生們的照顧,館內為不願被打擾的學生們設置了專門的獨立靜思室。

危岑立馬轉了個彎,找間無人使用的獨立靜思室,反手關上門用係統將房間內的監控替換後才把球球放下。

“你再說一遍,你的朋友是誰!?”

危岑未曾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表情透出分龜裂。

岑岑好凶哦。

察覺到危岑的情緒異常,球球縮了縮並不存在的脖子,暗暗抱怨一句,隨後往自己肚子上一指,小心翼翼地說道,“他。”

危岑就見球球的肚子變得透明起來,一個上半身為人形,下半身伸出數隻觸手的生化人正滿臉痛苦地縮起。

從危岑的角度隻能看見生化人的半張側臉,但毫無疑問,球球肚子裡的這家夥就是當初在亞特蘭蒂斯基地內追殺他和葉昀的那名生化人。

危岑的呼吸有瞬淩亂。

危岑從未想過自己還能見到這名生化人,而且透過球球的肚子,危岑甚至能夠聽到對方的呼吸聲,雖然微弱,卻的的確確還是活著的。

按理來說,生化人的腦中都植入了智能芯片和自爆裝置,在基地自毀時,自爆裝置就該啟動。

結果,這名生化人竟還活著。

要麼這名生化人抵禦住了裝置自爆的威力,要麼球球的存在屏蔽了自爆裝置的信號。

不管是哪一種原因,球球都給了他好大一個“驚喜”。

危岑迅速冷靜下來。

亞特蘭蒂斯在黑玫瑰上的基地自毀,被抓捕的成員皆是外圍人員,真正涉及到亞特蘭蒂斯核心實驗的人員一個都沒有抓到,更不用說能夠證明亞特蘭蒂斯不僅私建兵工廠,濫用星源,而且還進行人體實驗的證據也被一同銷毀。

一個違法兵工廠不足以十三星域的高層人員將目光緊緊投射在亞特蘭蒂斯上,如果亞特蘭蒂斯進行人體實驗的事情被證實,十三星域對亞特蘭蒂斯的重視程度才會得以提升。

而這名生化人,就是述說亞特蘭蒂斯的罪行的絕佳證據。

危岑忍不住戳了戳球球圓滾滾的肚子—再可怕的生物,縮小到巴掌那麼大的時候,總會莫名讓人降低對其的警戒——他盯著裡麵的那名生化人,腦海中迅速浮現一係列針對亞特蘭蒂斯的計劃。

當然,危岑沒打算直接將這名生化人送到安裴手中。

他已經足夠引得督察組的注目,在無法保證督察組中沒有任何亞特蘭蒂斯的勢力滲透的情況下,一切計劃的前提是將他自己摘出來。

危岑的眸色愈深,他需要好好謀劃一番。

“岑岑,幫幫他嘛,他好乖的,和球球一樣乖。”見危岑用幽深的目光盯著自己的肚子,球球打了個寒戰,感覺自己再不說點什麼,岑岑就要做些危險的事情了。

球球絞儘腦汁努力尋找說服危岑幫忙的理由,“他還很能打,可以幫岑岑對付壞人,他也好吃的,對了!”

說著說著,球球想起了一件忘記和危岑講但很重要的事情。

頓時,像是找到了個絕妙的理由,球球那雙心虛滴滴溜溜轉著的眼睛刷得一下亮起來,聲音都不虛了,“他是球球的契約獸蟲,他死了球球也會受傷的。”

球球可是岑岑第一頭契約獸蟲,對岑岑來說超級無敵重要的,岑岑才舍不得球球受傷呢~

危岑:“……”

戳著球球肚子的手指停住,危岑用一種格外古怪地目光看向球球以及它肚子裡的生化人。

自己剛才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他聽到球球說,這名生化人是球球的契約獸蟲?

生化人再怎麼經過改造,本質上還應該是人類,球球一頭獸蟲指著一個人說對方是他的契約獸蟲,這說法實在微妙,危岑不禁懷疑球球的認知能力和表述能力。

不等危岑對此發表意見,球球把自己變大好幾圈,以方便危岑看清它和肚子裡的那個生化人之間的契約,“你看,你看,為了保住他的性命,球球當時用的可是同等契約哦。”

一球一生化人的身上浮現一模一樣的契約印記,危岑眼神已空。

人類和獸蟲之間的契約通常分為兩種,一種是他和球球簽訂下的主從性質的契約,另一種便是同等契約。

前者簽訂後,球球完全服從於他,後者簽訂後,雙方的權利相近,起到捆綁作用。

最重要的一點是,一方死亡,另一方必然重傷。

所以,球球口中的契約是真的。

是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太過淺薄。

獸蟲竟能主導與一名人類簽訂契約,這打破了危岑對獸蟲契約的固定印象。

等等……

危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他在亞特蘭蒂斯的時候,那些研究員不是沒有嘗試契約進行基因融合後的生化人,但都失敗了,最終還是用的基本的智能芯片來控製他們。

球球和這名生化人之間卻成功形成了契約。

莫非亞特蘭蒂斯一直以來研究的方向是錯誤的,要達成與基因融合後的生化人的契約,必須以獸蟲為主導?

雖說有這個契約在,他再不能將這名生化人作為證據交給十三星域,但如果這種契約並非意外,這意味著他又抓住了一條削弱亞特蘭蒂斯的勢力的機會。

危岑目光微閃,諸多猜測與疑問盤旋在心頭,不過他暫時也無法驗證這種契約的形成,隻得先壓下念頭,先處理眼前的問題。

“你們是怎麼簽訂的契約,而且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簽訂契約的事情。”危岑奇怪於球球如何做到在不經過他的認可下與這名生化人簽訂契約。

球球思考又思考,最後一臉為難地說道,“球球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球球隻是想救朋友,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但是球球問過你的,肯定是岑岑你忙著打壞人才沒注意到。”

球球記得很清楚的,當時岑岑沒有回複,所以岑岑是默認了的。

對上球球故意睜大,假裝無辜的雙眼,危岑想了想,基地自毀緊跟著是定元階的亂鬥,再加上他和球球的距離甚遠,將其忽略也是有可能。

危岑無奈地歎口氣,上一世他就清楚球球腦子不好使,回答到這種程度差不多到底了,再問下去也沒意義,球球想不起其他。

危岑收回手,思索片刻,將球球連帶著它肚子裡的那個生化人一起拉進了係統的空間中。

他現在可支配的空間不大,僅僅是一個24立方的空間。

之前他從亞特蘭蒂斯地基帶走的儀器等物品都堆放在這個空間中。

危岑的視線停了停,不可以避免地想起他拿走這些設備的目的,進而想到葉昀。

“岑岑!他的頭好痛,球球的頭也好痛!”

這時,球球肚子一陣蠕動,用短短的手抱住身體,痛呼著。

兩者之間的契約導致那名生化人的劇痛傳遞到球球身上。

“將他放出來。”危岑讓球球將生化人放在手術台上。

這些設備是用來處理芯片,或是進行改造人體的實驗的,其功能完善高端,用做檢查身體、做一些小型手術可以算是大材小用。

生化人的狀態極其糟糕,被帶出球球的肚中,身上的氣息瞬間就亂起來。

刺鼻惡心的味道撲麵而來,危岑屏住呼吸,迅速將探查身體狀態的設備連接在對方身上。

這名生化人大抵是這套設備的常客,其身體數據早已經記錄在其中,很快檢查結果就出來了。

危岑一拿到檢查結果,目光就落在標紅的部分。

【芯片破損,精神海崩塌程度78.9%,建議儘快進行芯片更換手術】

文字旁邊標注著相應的透視圖,對方腦袋中的芯片呈現燒毀大半的狀態,剩餘的部分還在堅強的運行。

正是還在運行的部分保住了這名生化人的性命。

所以,芯片的確啟動了自毀程序,不過被球球打斷,並未完全爆炸,剩餘的芯片殘骸停留在對方腦中,隨著時間加長,其精神海再無法承擔芯片破損的後果。

“他還能繼續活著吧?”

球球看不懂文字,但能圖片中察覺到生化人的遭受的危機,憂心忡忡地問向危岑。

“他的精神海崩塌程度已達到78.9%,就算活了下來,精神海大麵積崩塌帶來的折磨會讓他精神崩潰,生不如死。”

危岑停頓片刻,隨即話鋒一轉,“我會試著將他的精神海完全摧毀,再以芯片穩住崩潰,到時候他的實力會大幅度下降,也會變成無法思考的傻子,但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不過,手術過程中,你必須全程分擔他所受到的疼痛,球球,你能堅持下來嗎?”

危岑認真地詢問球球,球球實力不弱,但意誌力不足,這一世球球會成為他的契約獸蟲就是歸功於其承擔不住精神核心破損帶來的痛苦,被他乘機定下契約。

危岑不想手術進行到一半,球球放棄承擔從這名生化人身上分擔的危險。

這名生化人的狀態已不適合進行手術,如果沒有球球分擔,他必然無法堅持下來。

而危岑需要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