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頭看著被白色包裝紙精心裹住的葉子和花朵,是……玫瑰。
正好沈時曦在一旁開了口:“是香檳玫瑰和黃玫瑰。”
兩人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午後的陽光熾熱明媚,他們一人的手裡捧著一束花,在路上的回頭率極高。
程周策問他:“為什麼會選擇送玫瑰?”
他看了看沈時曦懷裡的向日葵,他知道沈時曦送這個是因為覺得沈時木明媚燦爛。
他不會盲目送花,都會有他的寓意。
沈時曦笑了下:“其實我覺得你更像火焰蘭,花色豔麗,像火一樣,可是火焰蘭是珍稀瀕危蘭花種類,可不能隨便得到,所以就換了另一種。”
可能是心情還不錯,沈時曦的聲音有點像枝頭躍動的光影。
他拿著自己手中的向日葵和程周策懷中的花束碰了下,就像是一個乾杯的動作。
“黃色玫瑰,友誼天長地久。”
程周策頓了下,緩緩抬頭看著他:“我們,是朋友嗎?”
一開始,沈時曦確實隻是給對方貼上了一個最粗暴簡單的標簽——主角攻。
可後來相處起來,他漸漸變成了一個可靠的弟弟,一個在一起玩也很不錯的朋友。
沈時曦拖長著聲音:“啊——”他笑道,“原來你沒把我當成朋友?”
“沈時曦。”
在這燥熱的午後,年輕男生的聲音像清泉撞石般,突然清伶伶的響起。
沈時曦懵了一下。
他側頭看程周策:“你剛剛叫我什麼?”
程周策對上他有些偏棕的暖色瞳孔,語氣理所當然:“怎麼?不是朋友嗎?朋友不能叫名字?”
沈時曦剛剛下意識抓緊花束的手鬆了下,他笑道:“可以,就是……”
程周策的視線仍落在他的身上。
沈時曦搖搖頭:“沒什麼。”
就是在對方叫他名字的一瞬間,他覺得有點奇怪。
但也就一點點。
因此,他轉移話題道:“對了,其實我去過佛州。”
程周策問他:“感受怎麼樣?”
“確實……”沈時曦一言難儘,“是不養閒人的。”
程周策笑著將花束舉到他的唇邊,像話筒一樣:“來,說出你的故事。”
“就我曾經有一次去坐地鐵,地鐵裡的solo表演都算是正常的,但有兩個男人抬了一架棺.材進來,就在我的旁邊。”
“當時地鐵裡沒有座位,我就站著,後來一個男人碰了碰我的肩,問我站著累不累?”
“我說還好,他指了指他的棺.材板,對我說‘先生,你要是累了可以進來坐坐’。”
說著說著,沈時曦自己都覺得無比的荒謬,低笑了出來:
“要不是對方的神情太過於真誠,我都以為他在咒我,我感謝了對方的好意,然後表示拒絕。”
說完,沒聽到身邊程周策的聲音,沈時曦側頭看去。
就見男生眉眼下壓,帶著一絲沉冷。
“怎麼了?”
程周策看向他:“就算他們沒有惡意,也挺晦氣的。”
沈時曦沒當一回事,所以才當做笑料講出來的,倒沒想到是程周策會生氣。
他笑了笑,空出一隻手,輕輕拍拍對方的胳膊,像是無聲的安撫。
沈時曦看著遠處空地上的光斑,不禁有些出神。
棺.材……
他身邊沒有親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朝朝,還沒來得及見一麵,就那麼死了。
能為他操持後事的應該也隻有芬妮了。
也不知道那小丫頭會哭成什麼樣。
身旁程周策的聲音響起:
“哥哥,今晚我們班上有轟趴活動,要不要一起來玩?”
沈時曦回神:“算了,你們同學之間聚會,我去算什麼?”
“有很多人會帶家屬來,比如男朋友女朋友。”程周策無意識的抬手揉了下自己的耳垂。
“你也是,家屬。”
作者有話要說: 時曦哥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