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老頭簡直不是人!
周圍的鄰居也同樣看見了海永利那不懷好意的眼神,頓時全體都陷入了沉默。
算了,不攔了,他們看著也好想打人。
一個糟老頭子,對自己投射出如此浪蕩的眼神,葉小榮覺得無比惡心,忍不住一拳揮去,打在了海永利的左臉頰上。
隻聽海永利“哎呦”一聲叫喚,隨即假牙從口中蹦出,掉落在地上,接連打了三個滾。
這下,不僅是海永利的假牙,就連他的麵子和名聲也全都掉地上了。
這一次,沒人敢上前攙扶。在大家看來,海永利指不定是患上了花癡症,要是被他纏上,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以前他們廠區就有一個小夥子,精神受了刺激,也患上了花癡症,在路上不管看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要涎著臉上去抱。好幾個清白小夥子被抱了之後,回家都嗷嗷大哭,可滲人了。
看著眾人對海永利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海雲桃暗暗鬆了口氣。
她就是故意地對劇情做了這樣的修改,讓海永利人設崩塌,這樣子就沒人再相信他的話。
此時,鋼鐵廠的保衛科科員也聞訊趕來。
那個年代,去外地都需要介紹信,人員流動性小,再加上民風淳樸,治安良好,幾萬人的鄉鎮也隻需要一個公安特派員管理。而國營工廠的保衛科在一定程度上,就承擔了公安的治安任務。保衛科科員持有武器,不僅要管理整個工廠和家屬區的治安,甚至還有抓間諜和敵特的任務,權利很大。
大半夜聽見有人偷看老太太上廁所,保衛科科員非常重視,出動了好幾個人,準備把海永利帶回保衛科辦公室審問。
海永利被打時,海小建害怕自己被波及,所以躲在一旁,裝死不出聲。此時見海永利要被帶回保衛科,害怕耽誤自己明天的工作頂替,忙衝了出來,幫忙辯解道:“科員同誌,這件事真的是誤會啊,我爺爺向來都是體麵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再說了,我爺爺都這麼大年紀了,本來身體就不好,要是晚上不睡覺,出了事,你們也不好交代呀!這樣,今晚先放我爺爺休息,養養精神,明天我和爺爺會主動去你們辦公室接受調查的!”
海小建決定,明天一大早就讓海永利帶著海大成去廠區辦公室裡,把工作讓給他頂替。隻要這件事辦成了,他才懶得管海永利的死活呢。
聽見海小建的話,保衛科科員也害怕負責,態度有些鬆動猶豫。
正在這時,海雲桃開口了:“是啊,科員同誌,彆把我爺爺帶去保衛科。”
海小建一聽,頓時心裡樂了,喲謔,還幫著自己說話呢,這海家人就是蠢!
誰知接下來,海小建便聽見海雲桃繼續說道:“還是把爺爺送去精神科吧。”
眾人怔住,精神科?
海雲桃長長歎口氣,解釋道:“小健哥說得沒錯,我爺爺向來都是體麵人,隻可惜最近卻犯了癔症,就在剛才晚飯時就發作過一次,硬說我們一家打了他。我爸是孝子,不忍心指出老人的病,所以剛才也沒有辯解。誰知道半夜裡,爺爺的癔症越發嚴重了,居然去偷看葉大媽。哎,我們受再大的誤會也不要緊,可不能傷害到鄰居啊。爺爺這病是不能耽誤了,必須馬上送去廠醫院的精神科!”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剛才晚飯時,海永利是發了癔症,在那胡言亂語啊。
大家想起剛才他們一起指責海大成一家的場麵,頓時內疚得恨不能半夜起來扇自己幾個耳光,此時紛紛開始給海大成一家道歉——
“哎喲,大成啊,你們可真不容易!”
“我就說嘛,淑芬和大成向來都是孝順的,怎麼可能打老人呢?”
“你們一家可真是受委屈了!這麼孝順的子孫,哪裡去找啊?!”
聽著眾人的道歉,海大成和趙淑芬眨巴眨巴眼,滿麵呆滯。
海永利有癔症嗎?他們怎麼不知道?還有,他們的女兒什麼時候演技這麼高超了?
海小建這才醒悟,原來蠢的不是海雲桃,而是他自己!
一看情勢大變,他頓時慌了,忙對著海雲桃叫道:“雲桃,你彆胡說八道!爺爺哪裡有癔症了?!你就是想汙蔑他!”
海雲桃看向氣急敗壞的海小建,幽幽說道:“小健,你這樣一味包庇,會害了我們筒子樓的街坊鄰居啊。”
被海雲桃這麼一提醒,葉大媽對著海小建就是一通輸出:“沒錯,海小建,你爺爺都花癡成這樣了,你還包庇他,你安的什麼心!你再敢攔著,我就給你幾個大耳光子!”
說完後,葉大媽忙催促保衛科科員:“科員同誌,趕緊把這老頭抓去醫院精神科吧,不然,咱們整棟樓女同誌的褲衩都要被他偷完了呀!”
葉小榮也捂住了自己的褲腰帶,心有餘悸地道:“我看,男同誌的褲衩,他也不會放過的!”
八十歲的陳奶奶也睜著昏花的眼睛,琢磨著:“哎呀,那我得趕緊把褲衩子收好了。”
海永利剛被打到假牙落地,此時又聽見這話,一股血衝上腦門,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
暈過去前,他隻想大喊一句話——他!沒!有!偷!褲!衩!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當之無愧的主角:褲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