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圖臉上有光吧,他老爹在外跑生意,能吹牛啊。”
“我看他來了也是禍害人。”
“可不是嗎,一顆老鼠屎壞我們一鍋粥。”
“千萬得離他遠點兒,沾上這種人就完蛋了。”
“陳宵有這麼可怕?”餘笙小聲問江嬈。
“大小姐,您是活在童話世界嗎?真不知道他?”江嬈笑了一聲,跟她說起來,“他那會兒認了個大哥,是一幫社會青年的頭頭,每天就帶著幾個小弟在學校附近收保護費。”
“他們專挑那種膽小怕事的好學生,被搶了錢都不敢告家長和老師,聽說靠這個弄了不少錢。”
餘笙驚訝地張大嘴巴:“警察不管嗎?”
“管啊,可他們那幫人精得跟猴似的,哪那麼容易管。沒證據,情節也不嚴重,頂多教育教育就放出來了。”江嬈嘖了聲,“後來初三的時候,有個學生骨頭硬,被打斷腿,事兒終於捂不住了,對方家長告他,要把他弄進少管所,結果他爸有錢,不知道用什麼法子保釋出來了。”
“真是無法無天……”餘笙氣得直咬牙。
“可不是嗎。”江嬈撇嘴道,“現在還把他弄進一中來禍害我們,真的服了這掃把星。”
幸運的是掃把星在八班,跟他們隔著一個班,照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交集。
第二天早上,餘笙照例在校門口檢查學生儀容儀表,突然一大群男生勾搭在一起,格外吵鬨地走進校門。
餘笙一眼便看見中間那個,染著黃頭發,劉海長得能擋住眼睛,校服外套穿得鬆鬆垮垮的,脖子上還掛著亮閃閃的骷髏項鏈。
從頭到腳的非主流和不好惹。
今天那兩個男同學休息,門口隻有餘笙一人值勤,她沒有退路,隻能走上去攔住:“你好同學,你頭發太長了,還有學校不允許染發和戴首飾。”
那人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回頭看了看周圍同行的男生,然後一群人都笑起來。
黃頭發的那個看著她,指了指自己:“你說我?”
這人一副痞痞的樣子,但和裴晏行完全不同,看上去有股不好惹的邪氣。餘笙吸了口氣,心想自己有袖章護體,一臉嚴肅地說:“這裡還有彆人是黃頭發嗎?”
男生抬手摸了摸頭發:“嗬,破學校事兒還挺多。”
餘笙心底一咯噔。
這人這態度,是真不好惹。
“那你說怎麼辦吧,你給我染回來?”男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看著她的目光卻帶了絲興味,“還是你給我剪了?”
餘笙一臉認真地說:“學生會有條例,可以先記下你名字,限你一天內把頭發染回來,剪到合規的長度,還有,首飾你現在得摘掉。”
那人和旁邊同學對了個眼神,忽然大笑。
他叉著腰走到餘笙麵前,居高臨下地審視:“給你臉不要是吧?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記名字?你他媽哪根蔥啊?”
說著他扯了扯她的袖章:“戴塊破布了不起嗎?我告訴你,學生會會長看見老子也得磕三個響頭叫爺爺。我的頭發我做主,誰他媽也彆想管老子。”
頓了頓,一字一頓地吐出來:“滾開,讓路。”
第一次被人這麼凶,餘笙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她眼皮顫了顫,強忍著不往後退,也不示弱:“同學,你要是不服的話可以告訴老師,但我必須先記你的名字,這是規定。”
“你他媽小學生嗎?告老師?”這人笑得更猖狂了,“記老子名字?行啊,老子先看看你哪根蔥——”
說著,手探向餘笙胸前的校牌。
餘笙下意識地想躲開,剛一動,便感覺一陣風掃來。
這人伸向她的手臂被另一隻橫空出現的手攥住,手指修長細潤,卻似乎很有力道,他扯了扯,沒掙開,高聲罵了句:“艸。”
說完看向一臉淡定的裴晏行:“你他媽又誰?”
少年手上的力道沒鬆,表情卻雲淡風輕地,仿佛不是拎著一個人的胳膊,而是抓了隻雞。
唇角輕扯,懶洋洋地說:“我是誰?你剛剛不是叫我了嗎?”
男生火了:“你他媽有本事報上名來,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叫陳宵!”
陳宵?
原來他就是陳宵……
餘笙想起江嬈那些話,不禁擔憂地望向裴晏行。
他這樣惹陳宵真的沒關係嗎?
然而少年清瘦的背脊依舊挺得筆直,眼神淡漠嘲諷,仿佛隻是聽了個阿貓阿狗的名字,心底沒一絲波瀾。
“裴晏行。”他輕飄飄念出三個字。
頓了頓,似笑非笑地說:“巧了,也是學生會會長。”
陳宵又罵了句“艸”。
“不過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我磕頭叫爺爺?”裴晏行鬆了手勁,對方踉蹌好幾步才站穩,“陳宵是吧?”
他偏過頭,看向餘笙,語氣疏懶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染發燙發,戴首飾,辱罵並威脅學生會紀檢人員,記好了,一個字都不許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