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不可能,還給對方希望,那是人做的事?
身為男人,做事敢作敢當,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何必這般優柔寡斷,平白傷了人家。
聽到這,溫指導員的臉色緩和了幾分,“你不小了,真不考慮下個人問題?”
“人家小蘇大夫,人真的不錯,家世也和你相配。”
他是少數知道季長崢家世的人,家世極為優越,他父親是退休的老領導,母親文工團的歌唱家,三個哥哥更是遍布各界的大牛。
至於,他自己則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放棄優渥的家世,來到這苦寒之地參軍。
短短幾年,便已經是一顆前途無量的新星。
再加上一張過分優越的皮囊。
這才被部隊裡麵不少領導,嫂子們給盯上,就為了把這一顆新星給拐回自己家。
奈何,這人不是不開竅,而是活得太過通透。
通透到極致,看什麼事情反而沒了意思。
季長崢聽到對方的問話,雙手交疊,懶洋洋道,“沒興趣。”
“說吧,找我來做什麼?”
溫指導員冷笑,“得,既然沒興趣相親,那現在立刻馬上去首都出個緊急任務。”
“去不去?”
季長崢一躍而起,精神抖擻,“去!”
溫指導員,“……”
呸!賤胚子!
*
兩個小時後,沈美雲出現在下一站車站,她把前後裡外都找了三遍。
都沒有女兒!
不止如此,她還去問了出票的檢票員,他們都沒看到一個單獨的五歲小女孩出來過。
這也就是說,她女兒壓根沒從這裡下車過?
想到這裡。
沈美雲心裡一沉,如果綿綿沒在這裡下車,那她會在哪裡下車?
北京嗎?
還是說……
沈美雲再次強撐著精神,再次買了最快回北京的車票。
她不能放過任何機會。
而被沈美雲牽掛的綿綿,正在火車上,蜷縮在車門口睡的香甜。
睡夢裡麵,她又夢到了和媽媽團聚。
媽媽在誇她棒呢!
所以,連帶著睡著的小臉上,都掛著甜美純真的笑容。
“小丫頭。”
一位老大娘推了下她。
綿綿從美夢中醒來,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媽媽?”
對上一張枯樹皮一樣的臉,她愣了下。
不是媽媽。
她抿著唇,有些失落的攏了攏身上的棉襖,小小聲道,“婆婆?做什麼?”
“小丫頭,你媽媽呢?”
這話一問,綿綿的瞌睡瞬間沒了,她抬頭警惕地看著對方。
那大娘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這般敏銳。
一問媽媽,就像是渾身長刺了一樣,想要紮人!
她頓時一驚,儘力讓自己的笑容,變得幾分和善,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要往綿綿身上蓋。
“我是看到,你身邊沒有媽媽,怕你著涼,來蓋著婆婆的衣服睡覺暖和。”
衣服要搭在綿綿身上的那一刻。
被綿綿推開了,她皺著小鼻子,吸氣,“臭,不要。”
老大娘的枯樹皮一樣的老臉,頓時抽抽了下。
這丫頭還挺挑?
挑了好啊。
這種挑剔的小丫頭,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娃娃。
窮人家的孩子隻講究個暖和,誰還臟不臟,臭不臭的?
想到這裡,老大娘的笑容越發和善了幾分,眼神帶著幾分打量。
這小丫頭片子長得是真好看,白皮膚大眼睛,嫩的跟菜芽一樣,能掐出水。
哪怕是賣到鄉下當童養媳,也能賣個好價錢。
老大娘當即收了衣服,順勢穿在自己身上,眼神帶著幾分熱切。
“天可憐見的小可憐,來地上冷,婆婆抱著你睡。”
說完,就要伸手去拉綿綿,往自己懷裡帶。
綿綿不認識她,哪裡肯讓她碰?
當即就往旁邊縮,避開了對方。
那老大娘一看,當即來了火氣,油鹽不進的,當即就嚷嚷了起來。
“喲,瞧你被你那城裡媽養的,還嫌婆婆臭啊?”
“丫頭,我可是你的血親啊,你不能嫌棄你的婆婆啊。”
這話一說,周圍的乘客,頓時開始指責。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進了城,就忘本啊?”
“是啊,就算是你爸媽吃上了供應糧,你也不能嫌棄你泥腿子的婆婆啊?”
“真是一點孝心都沒有,還不快到你婆婆懷裡?”
綿綿哪裡經曆過這種陣仗?
她懵了下,下意識地解釋,“我不認識她。”
“我不認識她。”
“我可是你的婆婆啊,親的,你怎麼能不認我?”
老大娘連唱帶打的,就要把綿綿往懷裡摟。
綿綿當然不肯,抬頭向一頭小蠻牛一樣撞了過去。
撞的老大娘唉喲了一聲,捂著腰,“天殺的,孫女要打死老太太了。”
綿綿停頓了片刻,回頭對上一雙陰惻惻的目光。
她嚇的一個哆嗦,撞開就拚命的往前跑。
車廂內本來就擁擠,地上都是人,綿綿跑起來吃力,後麵的老大娘還在追著。
綿綿慌裡慌張,回頭一看糟糕!
要被壞蛋追上了啊。
她慌不擇路的逃跑,迎麵就撞上了一個粗大腿,硬的跟石頭一樣。
她哎喲了一聲,捂著額頭,抬頭就往上看。
就看見了一張過分好看的臉。
重點是,對方穿著綠色的製服!
是警察!
綿綿眼睛一亮,靈機一動,當即撲上去抱著對方大腿,脆生生地喊道,“爸爸,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快救我啊啊啊啊啊!”
本打算過來上個廁所的季長崢,“???”
喜當爹?
作者有話要說: 季山山:萬萬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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