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人心若斯 山賊的反擊(2 / 2)

那男子微笑著看著滿臉驚喜地張青龍,微笑道:“第一條計策叫做鴻門宴。”

張青龍用力點頭,熱切地看著那男子。

那男子繼續道:“如今黑風寨成了青龍寨,張兄弟成了大當家的消息並未外傳,那舊日大當家不知道。”

“你隻管在這裡等待。”

張青龍莫名其妙,什麼都不做?

那男子笑道:“那舊日大當家來了之後,你隻管老老實實大開寨門,迎接大當家回來。”

張青龍大驚:“什麼?”

那男子笑道:“你本就是山寨中人,那舊日大當家必然不會懷疑。”

“你好酒好菜伺候著那舊日大當家,等她喝得醉了,擲杯為號,幾百人亂刀砍下,那舊日大當家是官老爺又如何,能打又如何,還不是被張兄弟砍成肉泥。”

張青龍用力點頭,嘴角露出了歡喜的笑容,好像很容易啊。

他一轉念,又道:“可是,那兩個人沒有回去……”

張青龍轉頭回顧,那李小黑和張發財早已被押了下去,他沒能看到一絲人影。

那男子會意,笑道:“若是舊日大當家問起,你隻說沒有見到那兩個報信的人。”

“山路崎嶇,多有蟲獸和山賊,那報信的人死在半路上有什麼稀奇的?那舊日大當家定然不會生疑。”

張青龍用力點頭,合情合理。

那男子笑道:“第二條計策就是……”

張青龍聽了,用力點頭,眼睛放光,歡喜地叫道:“不錯!不錯!那個小娘兒們必死無疑!”

第二天一大早,張青龍召集了山寨中所有人,厲聲道:“這青龍寨是我張青龍的青龍寨,誰若是忠於那個小娘兒們,我張青龍就殺了誰!”

一群山寨中人臉上露著微笑,紛紛叫道:“我們對青龍寨忠心耿耿!”

“我最討厭那個小娘兒們了,我與他勢不兩立!”

“若是那個小娘兒們來了,我們就殺了那個小娘兒們!”

張青龍惡狠狠地周圍數百人,大聲道:“你們嘴上說得好聽,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嘴裡對我忠心,心裡想著那個小娘兒們?”

一群人微笑著,你也知道啊,嘴裡叫著:“絕不會!我們最恨那個小娘兒們了。”

有人叫道:“大當家休要懷疑我們,我們與那小娘兒們才認識了幾日?大當家與我們朝夕相處,我們自然是向著大當家的。”

好些人認真點頭附和。

老實說,若是胡輕侯沒有成為官老爺,眾人絕對會選擇支持張青龍而不是胡輕侯。

胡輕侯與眾人相處了多久?

時間門長的不到一個月,時間門短的不過旬日,這能夠有P個感情?

好些人連胡輕侯長什麼模樣都不記得了,唯一記得就是胡輕侯很不講理,動不動就殺人。

張青龍與大家相處時間門就久得多啊,有四個月了,這感情絕對比胡輕侯更深厚。

雖然張青龍睡了山寨裡不少女人,但是作為大當家睡女人那是規矩,而且又不是睡了自己的媳婦,關自己P事?

相處時日短,不睡女人,但是動不動就殺人的胡輕侯;相處時間門更長,睡女人,卻不會動不動就殺人的張青龍,眾人自然是偏向張青龍的。

可是,胡輕侯現在是官老爺了,可以帶著大家吃香喝辣的了,白癡才選擇張青龍呢。

彆說胡輕侯本來就是山寨老大,張青龍是亂臣賊子,就算胡輕侯是亂臣賊子,大家照樣選擇胡輕侯。

沒得明明有好日子過卻不選的。

眾人對著張青龍憨厚地笑著,隻要胡輕侯大當家回來了,大家夥兒立刻歡笑著撲向胡大當家,不,是跪地迎接胡官老爺。

張青龍惡狠狠地看著口是心非的眾人,獰笑道:“空口無憑,你們必須交投名狀!”

眾人憨厚地看著張青龍,不明所以。

幾個人押著李小黑和張發財到了眾人麵前。

張青龍拿出一把刀扔在了地上,猙獰地道:“是我張青龍的兄弟的,就拿起刀子砍這兩個人一刀,隻要見了血,就是那小娘兒們的仇人,那小娘兒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若是不肯見血……”

張青龍惡狠狠地道:“那就是投靠那小娘兒們!那就是我張青龍的仇人!我張青龍一刀就砍死了他!”

百十個張青龍的同村揮舞著手裡的刀子,厲聲叫道:“誰不動手就殺了誰!”

四周數百人呆呆地看著張青龍,誰都不在乎李小黑和張發財的死活,隻覺張青龍這個王八蛋真是壞透了,怎麼可以逼迫他們表態呢?大家馬馬虎虎,以後隨風倒不好嗎?

李小黑和張發財大驚,淒厲地大叫:“饒命啊,饒命啊!”

見張青龍全無放過他們的意思,李小黑破口大罵:“想要殺老子,來啊!老子死了以後就在黃泉等著你們,大當家一到,你們所有人都要死!”

一群人麵麵相覷,堅決反對:“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都是自己人,怎麼可以殺了?”

“要是大當家帶了官兵來,見他們兩個死了,怎麼向大當家交代?”

一群人用力點頭,絕不表態,坐等隨風倒。

張青龍猙獰地笑:“忠心我張青龍的就站到我的東邊,然後砍這兩個人一刀,忠心那個小娘兒們的就站出來,我砍下他的狗頭!”

他一揮手,百十個同村拿著刀子棍棒,從人群中揪出十幾個李家村的人拖到了李小黑和張發財麵前。

張青龍厲聲問道:“是忠心我張青龍,還是忠心那個小娘兒們?”

一個李家村的漢子諂媚地笑著:“都是自己人……”

“噗!”幾把刀砍下,那個李家村的漢子頓時被殺。

其餘李家村的人尖聲驚叫。

四周幾百個人鴉雀無聲。

幾個張青龍的同村拖了一個李家村的人到了血泊前,厲聲道:“是與他一樣,還是忠心張大當家?”

那李家村的人畏縮著,隻會放聲大哭。

“噗!”又是幾把刀砍下,那人頓時倒在了屍體上。

“是忠心張大當家,還是忠心那個小娘兒們?”幾個人拖著第個李家村人喝問。

那李家村人顫抖著道:“忠心張大當家……”

幾個人拿著滿是鮮血的刀子拍著那個李家村的人的臉,獰笑著:“我數到,要麼砍他,要麼砍死了你。”

“一!”

那李家村的人拿起了刀子。

李小黑對著那人怒吼:“李傻根,我們是鄰居!”

那李傻根渾身發抖,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李小黑:“小黑,我……我……我……”

“二!”幾個數數的人搖晃著帶血的刀子,獰笑著。

那李傻根渾身劇烈發抖,慢慢地走到了李小黑身前。

李小黑厲聲叫道:“我是你鄰居!我從來沒有虧待過你!那年你沒吃的,是我給了你一碗糊糊!”

那李傻根顫抖著道:“我……我……我……”

幾個數數的人厲聲叫道:“!”

李傻根一刀砍在了李小黑的身上,鮮血四濺,李小黑淒厲地慘叫。

張青龍大聲狂笑:“好,好,好!你以後就是我張青龍的兄弟,有我一口飯吃,就有你一口粥喝!”

幾個張青龍的同村又去拖其餘李家村的人,被拖的人不等數數,撿起刀子一刀砍在了李小黑的身上。

“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那人憨厚地對李小黑說道。

有了人帶頭,李家村的人自覺地撿起了刀劍,依次砍了李小黑一刀。

李小黑唯有淒厲地慘叫和咒罵:“你們不得好死!老大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四周數百人中有人低聲對同村道:“李家村的人真是沒有人性啊,自己人也殺。”

然後主動走了出來,大聲道:“我對張大當家忠心耿耿!”撿起地上的刀子,隨手砍了張發財一刀。

更多的人主動走了出來,今日不砍那李小黑和張發財一刀,就會被張青龍殺了,這真的不能怪他們,是張青龍沒有人性,不是他們,以後就是見到了胡輕侯也有分說。

張青龍看著眾人老老實實砍胡輕侯的手下,大聲狂笑,隻覺這些人以後都是自己人了,再也不需要怕胡輕侯了。

張青龍大聲地道:“來人,跟我去乾掉胡輕侯!”

那個張姓客人的第一個計策“鴻門宴”有些不保險,若是胡輕侯不喝酒呢?若是胡輕侯帶了幾萬人呢?若是胡輕侯自己沒有來呢?

他想來想去,還是第二個計策更保險。

山寨一角,那張姓客人微笑著,這個什麼張青龍就是垃圾中的垃圾,明明占據著山寨,也有種子,為什麼就不好好種地呢?

這個山寨的地理馬馬虎虎,但是有幾百人在,又能種地,決不能就浪費在張青龍的手裡。

那個張姓客人笑著,可惜了那個胡輕侯了。

他轉頭看身邊的幾個人,道:“待我走後,這些人就交給你們了,切莫誤了大事。”

想要這些人有用,必須大力宣傳教義,但這種事他沒空親自管理,隻能交給手下的人。

幾個人恭敬地道:“是,地公將軍。”

那張姓男子微笑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這個口號不錯,不妨再加幾句作為口號。

他心中微微抱著希望,若是能夠讓那個胡輕侯加入本教,以真定縣為根基,這大事就更有把握了。

……

真定縣。

王閥閥主恭恭敬敬地坐在胡輕侯對麵,道:“若是胡縣尉不嫌棄,這二十畝地就送給了胡縣尉。”

煒千死死地盯著王閥閥主,毫不掩飾地對胡輕侯道:“老大,千萬小心!”

王閥閥主幾乎是反對胡輕侯的領頭人物,此刻忽然蹦出來白送二十畝田地,若是沒詭計才有鬼了。

胡輕侯用力點頭:“沒錯,本座也不信。”

王閥閥主聽著兩人肆無忌憚地當麵嘲諷他,臉上的笑容絲毫不變,道:“在下這次前來,確實是有所求的。”

煒千用力瞪王閥閥主,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王閥閥主微笑著道:“胡縣尉眼光和魄力驚人,竟然將數萬畝荒地變成了良田,在下佩服極了。”

他拱手行禮,以示真誠,然後才道:“胡縣尉有大魄力,解決了水源……”

胡輕侯笑了:“你出價多少?”

王閥閥主一頓,笑得更加溫和燦爛了,道:“胡縣尉果然神人也,竟然知道在下是看中了那兩個翻車。”

雖然最後胡輕侯依然是靠蠻力解決了水源問題,但是翻車的機巧以及實用依然讓王閥閥主羨慕妒忌恨。

誰家澆水不犯愁?哪怕靠近河邊,每次挑水澆地依然是苦不堪言,若是有翻車就不同了。

在靠近河邊的田地中挖一些淺淺的溝渠,配合翻車,澆水豈不是省力許多?

這真定縣最大塊的荒地被胡輕侯買走了,可零零碎碎的荒地多得是,那遠離河邊二十裡的土地是沒戲,哪個門閥都做不到發動幾萬人挖溝渠,可是靠近距離河岸五裡,六裡的荒地呢?

胡輕侯使用的翻車配合溝渠、毛竹管,水流可是到了十裡外的。

王閥閥主想得清清楚楚,隻要有了翻車,往小了說可以讓地裡乾活更輕鬆,產量更大,往大了說,簡直是門閥擴張地盤的神兵利器啊!

哪怕胡輕侯對真定縣所有荒地虎視眈眈,王閥也可以去其他縣城購買荒地的。

王閥閥主倒是想過直接抄襲山寨,可是為了遙遠的未來而得罪了眼前的胡輕侯,未免有些不智。

王閥閥主決定老老實實與胡輕侯交易,既可以免除後患,也能借此機會與胡輕侯拉近關係,彼此要相處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得罪了本地縣尉終究不是好事情,能夠緩和就緩和。

而且胡輕侯既然有變荒地為寶的手段,不見得會奪取其餘門閥的田地,沒道理要互相敵對。

王閥閥主燦爛地對著胡輕侯笑,為了王閥的偉大複興,花二十畝地的代價,非常值得。

他柔聲道:“不知道胡縣尉要價幾何?”

胡輕侯淡淡地道:“實話告訴你,胡某的翻車的零部件雖然是找本縣木匠做得,其實一些關鍵的地方卻是胡某自己做的,你就是尋了木匠仿造,未必就能做得出來。”

胡輕侯絲毫沒有說謊,她僅僅翻車葉子就費了老大勁,小地方的木匠做個案幾做個門毫無問題,可看著葉片實物,愣是能做出角度不同的葉片,那也真是醉了。

一群沒有物理學基礎的工匠靠眼睛看,憑借經驗學,甚至浪漫製作物品,若是想要模仿做出差不多的翻車是定然可以的,但能不能轉動,會不會斷裂,那就不好說了。

王閥閥主微笑道:“但請胡縣尉開價。”

幾個人衝進了大堂,亂七八糟地叫道:“胡縣尉,我等也要買翻車。”“我等願意出更高的價格!”

王閥閥主冷冷地看著幾個門閥閥主,你丫哄抬物價啊!

幾個閥主淡定無比,我們也要買荒地,我們也要振興門閥,我們也要與縣尉搞好關係。

胡輕侯滿臉笑容,翻車本來就是用來賣錢的,而且提高其他門閥的灌溉能力就是提高當地產糧能力,就是間門接提高應對黃巾之亂的能力,合理而不為?

胡輕侯歡笑道:“開價吧!少年們。”

一群門閥閥主一齊瞅胡輕侯,少年?你是不是喝水喝醉了?

花園中,趙苑琪與小輕渝小水胡玩鬨著。

趙洋微笑著看著,心中猶豫不決。

劉婕淑嗤笑道:“有什麼好猶豫的?你當真以為趙閥會將祖屋最大的房子給了你?住在最大的房子,和房子是誰的可是兩回事。”

“趙閥今日可以因為大丫是縣尉讓我們住大房子,明日就能因為大丫離開了本縣把我們趕出大房子。”

這些時日,劉婕淑反複思索,越想越覺得趙家主支子弟在年初一到了她家隻怕來者不善。

若是拜年,豈有不帶禮物的?

趙閥直接趕他們一家走多半是不至於的,年初一做出趕人的事情來,那還是人嗎?但是跑來嘲笑辱罵幾句,期盼他們受不了氣而主動離開多半是真的。

趙閥就這種人品,她們家怎麼可以對趙閥有所期待?

趙洋看了一眼妻子,苦笑道:“我也知道啊,可是,不投靠趙閥,難道投靠表外甥女嗎?”

對趙洋而言,投靠趙閥是名正言順的,家族旁支子弟投靠主支,得到主支的照顧和支持,雖然依然有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味道,但是世俗間門認為毫無問題,理所當然。

若是家族做不到照顧自家子弟,那要家族乾什麼?

投靠胡輕侯就尷尬到了極點了。

趙洋作為長輩,願意幫助晚輩,願意到處去找可憐的胡大丫,但是要他投靠胡大丫,從此看胡大丫的臉色,這哪裡做得出來?

劉婕淑歎了口氣,是她沒有考慮仔細。

她心中沒將胡大丫姐妹當做外人,誰得勢了,拉一把對方都是理所當然的,但趙洋終究隔了一層。

劉婕淑想了想,柔聲道:“那我們就搬去趙閥好了,那裡是你的家族,搬過去住誰也說不得什麼。”

趙洋點頭,依然猶豫不決。搬過去住,投靠趙閥,都理所當然。

可是,他也知道趙閥主支人品奇差啊,與趙閥主支關係扯得太深,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趙洋看著在花園中玩耍的小輕渝。若是他搬到了趙閥,趙閥閥主勢必要他在胡輕侯的手中占些便宜,他到時豈不是更卑鄙?

趙洋重重歎氣,親戚中沒有貴人的時候羨慕他人有貴人相助,而親戚中真的出了貴人,他竟然又羨慕那些沒有貴人親戚的人了。

做人怎麼這麼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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