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萱初時,還確實不大服氣,因為上一次她是真的沒看芍藥是怎麼盤的,所以這一次,她不僅看得仔細,還讓那婢女慢點弄……結果,等拆開再來,李萱萱的手便不知該往哪放了!
最後,她隻能歸結於,從鏡子裡看,跟從身後,是有區彆的。
這發髻總共盤了三次,婢女兩次,中間她一次,因此花了不少時間,等她下來,謝時訓已經點好食物了。
今日的謝時訓,依舊是一襲白衫,李萱萱具體是看不出有何不同,隻覺得他今日的衣服純白得如雪一般,甚至還有點反光。
李萱萱在看謝時訓,謝時訓又何嘗不是在看李萱萱。
穿上粉色衣裳的李萱萱,即便麵上無粉黛,也依舊膚白透紅,半頭散下的頭發,隨著她的走動,也飄起不一的弧度,整個人看起來便是生機勃勃。
“這些便夠了嗎?”
“嗯?”
李萱萱指著桌上的食物,又問了一次。
謝時訓的雙眼習慣性地彎了彎,溫聲說到:“那你再點一些。”
李萱萱也沒同他客氣,招手叫來店小二,加了一些白渭州店獨有的菜品。
等她點完,謝時訓便遞給她一杯茶。
李萱萱一麵道謝接過,一麵問他:“你就不怕他們跑了?”
這個他們,自然是指溫賢溫意父子。
按照來時兩人的說辭,溫家並不在此處,隻是他們在這邊有些生意,所以才留有人手在這裡常駐。
能在這種地方,做到這種程度,也說明他們的人脈和實力不錯。
所以李萱萱才有這一問。
謝時訓卻是道:“就怕他們不跑。”
李萱萱:“???”
謝時訓輕抿一口清茶後,反問李萱萱:“你不是說,‘賽藥仙’在這裡很出名嗎?”
李萱萱聞言,雙眼頓時發亮:“你是說他們會去找‘賽藥仙’解毒?”
“而我們隻要跟在他們後麵,就能找到‘賽藥仙’?”
見到謝時訓點頭,李萱萱便是有些坐不住了,“那我們還坐在這裡乾什麼?不趕緊跟過去嗎?”
謝時訓看著李萱萱,一陣沉默。
而李萱萱再想想已經流逝的時間,也是不由摸了摸鼻尖。
“放心吧,他們沒那麼容易找到人的。”
謝時訓難得安慰了一句,李萱萱正想點頭附和時,卻是想起717曾經說過的話:
“可這‘賽藥仙’在白渭州,不是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嗎?那怎麼還會不容易找到?”
李萱萱說出這話時,正好店小二帶人來上菜,便笑著回她:
“姑娘這話沒說錯,‘賽藥仙’在咱這白渭州,上至七八十歲老人,下至三四歲小孩,那都是人儘皆知的人物!”
“隻是啊!”店小二話音一轉,“‘賽藥仙’從不以真麵目示人,而且他有千麵,即便同你擦肩而過,姑娘也隻怕認不出他來!”
“那豈不是永遠找不到他?”
“那倒也不是,‘賽藥仙’每月十五,都會出現在樓,屆時有緣人能見到他,自然也就能得到他的出手!”
……
……
後麵等等
“師父沒來!”領隊師兄有些不滿:“師父給了我一樣法器,再加上我們,對付一個煉氣期和一個凡人,綽綽有餘了!”
溫意厲聲喊道:“我不是讓師父親自過來嗎?!”
領隊師兄聞言板起臉,但不等他開口——
“嗬。”
謝時訓的冷嗬聲在這深夜裡異常地清晰,仿佛是落在場上每一個人的耳邊。
領隊師兄:“是誰?”
隱在黑暗裡的謝時訓,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雖然每一步都帶給他非同一般的疼痛,但他依舊慢慢地走:
“原來,這就是你們叫來的人。”
“看起來也不如何。”
謝時訓歪頭看了溫意一眼,“怎麼?沒將我是怎麼殺人的場麵,好好地描述嗎?”
溫意被看了這一眼,渾身止不住地開始發抖。
溫賢這會也反應過來情況,雖然他也害怕,但卻還是起身擋住溫意的麵前。
溫意也不由躲在父親身後,以避開謝時訓的目光。
謝時訓見狀,唇角的一邊,緩緩勾起。
而此刻站在他背後的領隊師兄,正欲趁其不備,祭出手中最強的武器——
那是一道由金丹真人封存的劍意!
這下子,謝時訓兩邊的唇角都高高地掛起,他輕聲呢喃:“在我麵前用劍麼?”
“嗬,有趣。”
同為師兄弟,溫意自然也知道師父的這件超級寶貝!
這可是金丹修為的一擊!
便是這謝時訓再凶殘又如何?他必定不能抗下如此跨階級的一擊啊!
溫意的眼裡不由起了光亮,而他的嘴角也慢慢地露出笑意,可下一刻,光亮消失了!
他的師兄弟們卻被定住在原地!
而後,他便見到謝時訓如同信步閒庭一般,從每一個師兄弟身邊走過!
他很快便‘光顧’完每一個人,然後回到原處。
“還記得我同你們兩人說的話嗎?”
謝時訓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溫意聽到的瞬間,不再隻是身體發抖,連著牙齒都開始打顫。
謝時訓說完,也轉身看向這對父子。
隨著他的動作,在他身後的人,依次一個一個地倒下,“砰!”“砰!”“砰!”……
每一道倒下的聲音,都帶給溫賢溫意極大的心理壓力。
當身後所有的人都全部倒下後,謝時訓也再次提醒道:“如果你們對她沒有價值,那便沒有存活的必要。”
“聽明白我說的了嗎?”
溫賢連忙點頭,“聽明白了!聽明白了!”
此刻死的人,是溫意曾經朝夕相處的師兄弟,因此帶給他的衝擊,比宅子裡的那些人還要大!
這會,他幾乎是在父親拚命的掐、捏、扭中,才呆滯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