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不太樂意,但既然李萱萱開了口,他還是會照做,不過依他所看:
主子肯定不會理。
事實也是如此,若非這事同萱萱小姐有關,主子彆說聽完,便是讓他開口都不會。
而且吧,主子聽完,好像心情不太好……
渾身陰鬱呐!
謝三兢兢戰戰地在待旁邊,等了好一會兒後,主子才放他離開。
謝三原本是想回自己房間內休息的,但想想李萱萱的話,又看著現下天色漸暗,最後還是嘀嘀咕咕地走出去。
那方向,赫然是李萱萱提到的素問離開的方位。
夜幕很快降臨。
不知為何,今夜的李萱萱有些輾轉難眠。
不知是因為今日白天去了白渭州的緣故,還是因為空青說的那些話,又或者是因為素問回她的結果,也包括素問的異常。
下午空青在州內河上說的話,是想他名下的人、財、物,都交給她的意思吧?
想到這,李萱萱不由苦笑。
也不知道,她成了哪一位的替身?既然能讓空青越過他的徒弟,把這些東西都給她……
至於說不是替身,李萱萱覺得不太可能?
真的有人會因為眼緣,便這樣對一個人好嗎?但,其實也不是沒有……比如說,芍藥。
提及芍藥,李萱萱不由也想起空青說的話。
他那模樣,那話的內容,分明是知道有骸骨可融於人骨之事,但問題是,他是從她身上看出來的麼?
還是說,他其實是在說……秦長生?
畢竟,‘血之丸’是由他煉製,而後賣給秦長生的,雖說中間還有溫賢存在,但李萱萱不相信他不知道,這藥丸最終是落入到誰的手中。
若是前者,那李萱萱便得萬分小心了。
一個空青能看出來,保不齊便還有另外一個,兩個,甚至是更多的人能看出來!
那樣的話,她便危險了!
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
……
後麵等等
兩人無言地對視著。
而此時,上來三樓的人也越來越多,眼見著,他們便要走到這醉花樓最大的包間前,空青忽而往欄杆外伸手——
李萱萱在刹那間感受到靈力的波動。
她不由看了過去,隻見半空中的巨型沙漏在瞬間停止流逝,又在下一刻——
“啪!”
巨型沙漏爆裂開來,化作片片花瓣,它們在半空中不斷地上下飄蕩著,卻遲遲不墜落。
四下裡,議論聲漸起。
連著二樓三樓原本端坐在房間內的貴客,都忍不住走了出來。
李萱萱重新看回空青,而空青對她微微一笑後,便騰空而起,而後踏著欄杆瞬時來到半高空中。
“諸位!”
隱含靈力的聲音一起,場上所有的聲音都被鎮壓。
此時,醉花樓裡每層的兩位修仙者,也走到欄杆處,他們麵色嚴肅,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此刻,二樓裡的素問,聞聲也同謝三停戰,轉而來到二樓欄杆處,她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空青,低聲自言自語道:
“果真是她嗎?”
謝三緊跟在素問身後,他一見這場景,也不由問到:“這是怎麼了?”
謝三未等到素問的回答,便先等來空青的出聲:
“過去,承蒙諸位厚愛,或是參與或是宣傳,這才使得醉花樓每月的十五夜都能如此熱鬨!”
“鄙人,賽藥仙!對此,很是感激!”
隨著‘賽藥仙’三字一現,場上嘈雜的聲音也再度響起,連著二樓、三樓的貴客,都忍不住低聲交談起來。
但這些人的視線,無一不向著空青的臉龐而去。
他們自是好奇,傳說中,一向不以真麵目示人的‘賽藥仙’,究竟長什麼樣?
可惜的是,對方不知用了何種手段或是何種寶物,竟使得麵容看起來模糊不清,半分不得窺見。
而空青的話,越說越是響亮,連著渾身的氣勢也逐漸變強:
“如今——”
“賽藥仙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有緣人!”
“自本月起,醉花樓也將不再舉辦此花會,亦無每月一診治的名額。”
“從此刻起,醉花樓清場,請諸位自行離開!”
空青這話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的聲音越來越大,隨後有出頭者大聲喊到:
“你如何證明自己便是‘賽藥仙’?!”
自己證明自己便是自己,這應是曆來的難題。
可眼下這話,卻得到大部分人的響應,混亂中,又有人大聲問:“‘有緣人’是誰?他又是如何發現的?是明示!”
“是啊是啊,便是輸,也該讓我們輸得明白!”
“就是!不會是有黑幕吧!”
零散的幾個大嗓門一起,瞬間帶起眾人的情緒。
畢竟事實也如此,他們都還沒來得及開始,這比賽便結束了,這讓他們如何能接受得了?
“交出有緣人!說明真相!”
“交出有緣人!說明真相!”
“交出有緣人!說明真相!”
“……”
不過幾息,一樓、二樓、三樓,處處都有人在呐喊示威。
這些人,大部分還是原本在一樓的人,但李萱萱也看到,二樓和三樓的那些人,也在縱容他們的手下呐喊。
慢慢地環顧一圈後,李萱萱正要收回視線,身後卻是傳來小小的聲響,便是不回身,李萱萱也知道是誰。
謝時訓目視前方,聲音淡漠地問:“害怕嗎?”
李萱萱搖了搖頭。
害怕倒不害怕,隻是事情的發展,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李萱萱,不用害怕,也不用自責,說到底,這裡所有的人,都不過是棋子。”
李萱萱轉頭去看謝時訓,“你在說什麼?”
為什麼,她都聽不懂?
謝時訓沒有再出聲,隻坐在輪椅上,連著視線的方向都未曾有變化。
靈力再次湧動。
李萱萱再回身去看,甚至倚著欄杆微微往前,便見到人群中,有幾個人被空青隔空抓著脖子而拎起。
李萱萱知道空青是修仙者,但除了那一晚外,她便不再見過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