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絨絨的體力並不能支撐它使用一次完整的能力,它很快便難受地又叫喚一聲,但即便這樣,它也沒有停止下來。
“毛絨絨?”
“毛絨絨!”
它的身體在潰散了!
李萱萱急得一直在叫毛絨絨,她想讓毛絨絨停下來,但毛絨絨卻依舊看到最後,直到它的身體完全潰散,化為虛無。
毛絨絨此刻的身體其實很小,所以它潰散的速度很快!
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就是瞬間的事情。
甚至,直到它完全消散時,李萱萱的手中還殘留有握著它爪子的感覺……
李萱萱看著近在咫尺的地麵:空蕩蕩的。
隨著毛絨絨的離去,李萱萱的大腦也跟著停止運轉,甚至她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就隻順著先前的姿勢,緩緩地倒在地麵上。
是不是她每找到一個骸骨,其原來的擁有者都會灰飛煙滅?
連著全屍都無法留下?
李萱萱從來不知道,原來她也是一個這麼傳統的人,她會覺得,人/獸死亡時,最好還是如同來時那般,完完整整地到來,再完完整整地離開。
這些骸骨的擁有者,遇見她,是幸還是不幸呢?
“李萱萱。”
是謝時訓的聲音。
李萱萱聽出來了,但她卻沒力氣去應他,去看他。
謝時訓抱著‘小溯回’,走到李萱萱的麵前,而後蹲下,看她,叫她:
“李萱萱。”
李萱萱抬起眼,還沒看到謝時訓,便先見到‘小溯回’。
‘小溯回’並沒有睜開眼看她,但也十分給麵子地“嘰”了一聲。
那聲音,傳遞到李萱萱耳中時,卻恍若幻聽一般,同它母親,同毛絨絨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李萱萱倏地坐起。
她看著‘小溯回’,腦海裡卻回蕩著剛剛的那一聲:
‘謝謝。’
是‘小溯回’,也是‘毛絨絨’,在同她道謝!
李萱萱愣了一下後,忽地露出笑容來。
謝時訓見李萱萱想通了,便站了起來,而後伸出手給她:“起來吧。”
李萱萱借著謝時訓的力,站了起來。
等鬆開後,她又看著謝時訓,嚴肅地說到:“謝時訓,‘小溯回’就交給你了,你可得給它找媳婦,不能讓它跟你一樣打光棍!”
謝時訓:“???”
懶得看李萱萱,謝時訓轉身就走。
而先前早早已經預料到‘溯回’會離開的常山,這會聽到李萱萱的話,卻是瞬間爬起來:
“‘溯回’是我藥王穀鎮穀之寶,豈容你們染指!”
李萱萱聞言回看他:“常長老,你若是真的在意‘溯回’,先前便不會在它危急之時,算計這,又算計那!”
若她是常山,從一開始便不會將希望放在彆人身上。
由此可見,常山對‘溯回’的心也不純!
“你懂什麼?!”
常山怒言向著李萱萱:“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將‘溯回’看得有多重,這世間沒有人比我更希望‘溯回’能夠長壽,能夠多子!”
“可你的做法,卻險些讓它一屍兩命!”
“我!”
事實便是如此,常山便是想再狡辯也無用。
“過猶不及,你早就丟失了自己的初心。”謝時訓如此接話。
李萱萱畢竟是救下‘小溯回’的人,但謝時訓也想說他,常山卻也是不能忍:“你又好到哪裡去?”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就是想搶幼崽的第一眼,想哄騙著幼崽跟你們離開!”
“我告訴你,有我在,你們彆想得逞!”
謝時訓先前也沒有想要‘小溯回’,哪怕剛剛,他透過它知曉一些事情,但也依舊沒有想要它的心,所以常山這話一出後,他當即便將懷裡的‘小溯回’往前遞:
“你想要,便拿去。”
這醜不拉幾的東西,在他這,真沒什麼想法。
謝時訓不想要,李萱萱第一個不乾,隻是她還沒出聲,‘小溯回’便又睜開眼,看向常山。
常山自第一次同‘溯回’對過眼後,此後便一直避免。
這會,他本以為‘小溯回’剛出世,應是沒能發動技能,結果沒想到,卻被看了個正著。
那一瞬,從前那些看過的畫麵再次浮現在他眼前。
明明看的是不同的‘溯回’,但奇怪的是,那些畫麵卻完全一致!
若不是常山經過這百年的修煉,意誌足夠堅定,否則,他便要以為,他是在回憶了。
是一致,但他看得更多了。
原來……原來……原來他埋葬‘溯回’的場麵不是前一世!而是這一世!
他埋葬的,也不是‘溯回’的先祖!
而是……而是……
常山看著才剛剛出世的‘小溯回’,滿臉不可置信地道:“怎麼會是你?”
“過去怎麼會是你?!”
常山控製不住地開始大喊:“啊!啊!不!——”
大喊大叫後,常山猛地又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謝時訓見狀,不由輕笑出聲。
如此,蒼耳子哪能再讓他們落了麵子,直言說到:“在這修仙區域中,從未有哪個門派能做到其下門人儘皆能修煉!”
“藥王穀乃獨一份!”
李萱萱聽著聽著也反應過來,便接話道:“這是為何?”
蒼耳子既然說出口,便也是想讓他們知道的吧?果然,李萱萱很快便聽到蒼耳子再度開口:
“因為藥王穀有秘術,可改體質!”
李萱萱並未太驚訝:“跟塑脈草一樣?”
蒼耳子點了點頭,“嚴格來說,塑脈草其實是要比秘術好。”
李萱萱:“那為何……”
蒼耳子苦笑:“早在幾百年前,塑脈草是很難成活的,所以那個時候,藥王穀隻能繼續依賴於秘術。”
“這同藥王穀隱世有什麼關聯?”李萱萱再問。
既然左右都得聽這秘辛,那不如聽得仔細些,才好判斷蒼耳子的意圖。
“因為秘術有缺陷!”
“藥王穀之人,使用秘術後,絕大部分人的壽命都不超過一百五十年,至高也不超過兩百年!”即便修為至元嬰,也隻能活到這個時候。
李萱萱奇怪:“那不能不用嗎?”
蒼耳子搖頭,語氣低沉:“不能!一旦不用,隻怕連成年都熬不過!”
李萱萱頓時無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