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分明是另有深意。
李萱萱開始回想他今夜所教的內容,連著第一次也沒有放過,確認自己已無遺漏後,李萱萱轉而開始思考:
謝時訓為何要突然教她怎麼烤肉?
李萱萱的口腹之欲,最先可追溯到離開白渭州之後,那一段時間,他們也不是沒有烤過獸肉吃,怎麼那會不見謝時訓說要教?
難道,是因為他們即將分離?
謝時訓見李萱萱想得眉頭緊皺,唇邊的弧度似是隨之深了些,甚至他還不吝嗇地提示道:“舉一反三,可能做得到?”
李萱萱緩了一下後,雙眼隨即發亮,連連點頭:“能!”
“嗯。”
謝時訓輕聲應完後,便繼續去吃插在匕首上的獸肉。
三人中,倒是‘小溯回’吃得最快,它一吃完,便一下子蹦到李萱萱的麵前,輕快地喚了一聲:
“嘰!”
李萱萱:“……”
這一小團倒是知道它主人肯定不會給它拿吃的……
李萱萱認命地給它又割了一塊獸肉,而後在‘小溯回’的影響下,李萱萱也開始大快朵頤,沒一會兒,那頭有半人大的獸肉便被消滅乾淨了。
準確來說,是被李萱萱和‘小溯回’吃完的,謝時訓最開始那塊都還沒吃完。
如此,下一波烤肉,自然是由李萱萱操刀。
烤至中途,謝時訓突然開口問:“你知道你的身體異常吧?”
李萱萱翻轉獸肉的手一頓,她轉頭去看謝時訓,卻是歎道:“你終於吃完啦?”
謝時訓:“……不要轉移話題。”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萱萱也就隻能再歎一聲:“知道啊……”這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如果不是肉體有問題,那是否可以考慮是識海?或是丹田?”
李萱萱在藥王穀時,前有常山,後有蒼耳子,他們都曾為李萱萱把過平安脈,若是連他們都看不出來,那想來她的肉體便沒什麼問題。
李萱萱聞言卻不由苦笑。
當日,藥王穀的人想要為她檢查身體時,李萱萱還擔心他們是否會看出‘骸骨’的存在。
畢竟,藥王穀號稱是這世間醫術的最強者。
結果他們都沒看出來,當時雖然是慶幸,但過後卻是滿滿的擔憂。接二連三的事實,無一不在告訴李萱萱:
骸骨,隻有相互之間才能感應。
而她,隻能被骸骨感應。
說不擔心,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隻是就如同口腹之欲一般,李萱萱無法解決,便隻能暫且接受它,以求得自身好過,但李萱萱也相信,有朝一日,定會有辦法。
兩人同行這麼久,謝時訓不是會對彆人的事多話的人,現下他能做到這份上,大概是真的將她當做朋友了吧?
李萱萱不由有些感動。
她從來到這個世界,從睜開眼開始,便不得不走劇情。
從最開始隻想退婚,隻想趕緊逃離,隻想自由自在地生活,到迫不得已,到被係統逼著,到最後卻已經是半自願地同行。
他們之間也從一開始的已退婚男女,到同行者,再到現在的朋友!
李萱萱想,等三年後的‘為奴為婢’任務的到來,想來以他們現在的關係,那時候應該不會太難過吧?
畢竟,現在的謝時訓便已經在為她的難處出謀劃策了。
這樣一想,李萱萱忽然發覺:謝時訓,可真的是一個好人!
李萱萱這樣想,也就這樣說了。
說完,想想‘骸骨’之事雖然不能跟謝時訓說,但她還是真誠地道:“謝謝你告訴我,還教導我,我一定會努力的!”
李萱萱的異常是來自骸骨,某種程度上,還是肉體出現了問題,這並不關她的識海或丹田的事情,但謝時訓今天教她的神識的運用,不僅十分有用,而且還能鍛煉到神識,不可謂是個絕好的修煉方式。
李萱萱表示:她今後也一定會堅持練習的!
謝時訓:“……”
此時此刻,這六個點已經無法道儘謝時訓心中的無語,他直接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硬邦邦地道了句:
“隨你。”
李萱萱同謝時訓交談時,一心兩用,也時刻顧著獸肉的燒烤情況,而且謝時訓開口那會,這獸肉便已經烤好了大半,現下兩人剛結束談話,這獸肉便也跟著好了。
將獸肉移出火堆,都來不及等晾涼,李萱萱和‘小溯回’便又開吃起來。
謝時訓見這一人一獸大吃特吃的模樣,不由覷了一眼過去。
李萱萱這會心情正好,又有美食相伴,一雙眼睛裡,哪還看得到其它?
倒是‘小溯回’,被那麼冰冷冷地看了一眼後,小小的身體忍不住地抖了抖,最後隻得將手上的那塊肉塞進嘴中後,便默默地回到某人的身後。
李萱萱吃了好一會兒後,才發現‘小溯回’已經停手了,她不由嘀咕了句:“果然還是小孩子,胃口就是小!”
小溯回:“……”
它不服!
它還可以繼續吃的!
‘小溯回’委屈地弱弱地發出一聲:“嘰~”
可惜,此時此刻,無人理它。
李萱萱乾完第二輪後,很快又架起第三輪的獸肉,這一次,她顯得更加地遊刃有餘,甚至從一開始烤,便又同謝時訓搭話:
“對了謝時訓,你上次說的那個‘最後的飛升者’,能再跟我說說嗎?”
這等秘辛,現在不聽,往後至少三年內都沒機會聽到了。
謝時訓同李萱萱對看一眼後,便移開眼,他看著還在燃燒的火堆,語調輕輕地道:“你想知道什麼?”
“什麼都可以!”
謝時訓默了一下後,開口說到:“這世間,有最後飛升者的信息並不多,他雖出自天元宗,但天元宗卻不認他。”
“天元宗視他為叛徒,但卻緊抓著他飛升的秘密不放,這世間,幾乎所有在窺探天地法則,距離飛升隻差一步的人,儘皆聚在天元宗。”
“啊?”
李萱萱徹底疑惑了:“所以,天元宗隻認行為,不認人?”
這麼奇怪的嗎?
謝時訓點頭:“所以,天元宗也不是好門派。”
李萱萱聞言一噎,心想他都知道了那還去?但轉念一想,他過去是為了找出師門被滅的真相,又不是去拜師,那倒也不衝突。
李萱萱對天元宗並不感興趣,而所謂‘飛升的秘密’,想來謝時訓也不會知道,於是,她便將話題轉回來:“那,那個人是修什麼道飛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