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作利落的.......仿佛應對這種騷擾十分熟練。
於紹想了想,問出這幾天的疑惑:“您......與許博士是高中同學嗎?”
林汀雲沒有猶豫:“嗯。”
於紹試探:“林總,您或許可以試試打感情牌,有這層關係在,許博士或許會重新考慮是否與我們合作。”
林汀雲蹙眉:“感情牌?”
“對,”於紹繼續說,“老同學嘛,這層關係在社會上其實是很不同的,畢竟青春懵懂時期的情感總是最單純也最令人懷念,這麼多年再見麵肯定親切,而且上次看許博士的反應應該是記得您的......這時候敘敘舊,寒暄寒暄,或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林汀雲後靠椅背,摩挲下顎:“我與她寒暄過。”
於紹想到那被帶進咖啡店的一大堆資料:“.......”
您那不叫寒暄!
於紹知道老板是惜才的人,再加上這個項目老板執著了太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在鷺城發揚光大,失去這個人才太可惜。
“亦或者......我們可以從那個副教授入手,”於紹分析,“據今晚來看,許博士接受豐悅的項目多半是因為她頭上的副教授,如果我們可以與那位副教授連上線,到時候許博士也沒辦法拒——”
“不用。”
........
跨海大橋霓虹燈璀璨,一輛賓利蜿蜒疾馳,車外的景物在疾馳中快速閃過。
目的地是一處臨海大平層,這些年,林汀雲為數不多的幾次回國都住在這裡。
一來是因為鷺城國際機場轉機方便,二來便是因為這裡遠離淮宜與北京。
林汀雲將車停在地下車庫,搭乘透明電梯上到三層,窗外光影劃過男人冷白的下顎線。
大平層的裝修風格到擺設都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冷調。
寡淡的白牆與沉悶的黑沙發,所有陳設家具都露著鋒利冷銳的角,巨大的落地窗麵對著汪洋無邊的沉悶大海,仿佛一場幕天席地的冷氣壓將此處完全籠罩。
林汀雲沒有開燈。
他脫下西裝外套,單手扯開領結,白襯衫崩開幾粒扣子,借著窗外透進的月光映照出禁欲分明的鎖骨。
而在那無人可見的脊骨處,布滿了常年紮針的痕跡。
林汀雲懶散地半靠沙發,額間垂下幾縷發絲遮擋住宛若深海的黑瞳。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他看了眼備注,鈴聲響到第二輪才按下接聽鍵。
另一端立刻響起焦急的中年女聲:“二公子,夫人她病情又加重了,吵鬨著非要見您.......”
他打斷:“見我,還是見他?”
對麵聲音一頓,似愧半響沒有出聲:“.......”
林汀雲額角青筋幾跳,聲音厭惡:“彆來找我,我不是她的主治醫生。”
他掛斷通訊,下意識摸出茶幾下方的煙盒,修長的骨指夾起煙柄。
林汀雲淡望著香煙周邊靈巧的紋路。
哢嚓。
火機點燃,猩紅的火星仿佛隱匿在暗夜裡蠢蠢欲動的獸類,拒人於千裡之外是他的保護色,寥寥上升的淡藍煙霧用來迷惑世人的眼。
許多人說煙酒消愁,但實際上他很少抽煙。
與其說沒有癮,不如說是在初次成癮之前被人打斷在搖籃之中。
他記得,那是一雙如同小鹿受驚的眼睛。
清澈、單純且懵懂。
以至於後來很多次想要自暴自棄時都會想起,要少愧對那份純潔一點。
林汀雲撥通於紹。
“林總。”
電話接通,男人嗓音透露著被煙霧侵染的沙啞:“去背調豐悅近些年債務情況,營業執照、稅務登記證等政府批件是否合格,另外通知法務部準備企業並購。”
電話那頭於紹一愣:“林總,您這是要收購豐悅.......?”
林汀雲沒有直答,他撣落最後一挫煙灰:“你剛剛說老同學敘舊,一般都去哪裡?”
於紹一喜,看來老板是準備考慮迂回戰術了:“是這樣的,與老同學敘舊需要考慮到目的和對象,如果隻是單純的班級同學聚會,我們大都會選擇去聚餐、KTV等適合多人活動的地方,如果是單獨約某個人各取所需,則會依照對方需求選擇地點........”
林汀雲耳側藍牙忽閃,右耳骨的黑痣若隱若現。
他若有所思地打開微信,點開與許奈奈一直空白的對話框。
於紹還在耳麥裡繼續:“其實您要是約異性的話,也沒那麼麻煩,完全可以選擇電影——”
“通知鑫瑞研發部,鷺城新建實驗基地空出一天。”
於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