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再次被抓住,隻是這一次力度輕了很多。
男人嗓音低啞:“彆亂摸。”
嗡得一聲,許奈奈臉紅到脖子根:“我、我起不來了.......”
林汀雲移動瞳仁,果見那細白的腳腕卡在座椅之間。
他手腕用力,許奈奈驚呼一聲,整個人便同大人抱小孩一樣任人穿插過腋下,平穩地放回駕駛座。
砰。
與此同時,林汀雲撐在她頭頂,酒勁上來,他險些失了平衡。
許奈奈驚魂未定地撐著坐墊,黑白分明的瞳仁瑟瑟顫著。
男人炙熱的呼吸噴灑在頭頂,他臂彎下鎖著她,氣息亂了。
空氣靜寂。
“.......”
許奈奈小心地察覺到不對:“你是不是不舒服?”
回應她的是他愈發沉重的呼吸。
許奈奈顧不上氛圍曖昧,彎腰從他臂彎裡溜下車,迅速打開副駕駛車門把人扶出來。
........
早在看到導航時許奈奈就知道這個地方奢華不凡,可當她真的看見麵對汪洋大海的巨大落地窗以及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大平層時還是心驚不已。
林汀雲半躺在沙發上緊蹙眉心。
他隨手扯開領帶,崩掉幾粒襯衫扣,露出裡麵精壯泛紅的鎖骨和胸肌。
“你怎麼樣?”
許奈奈急切地檢查他的手臂,還好沒有出現酒精過敏的紅疹:“林汀雲,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他不回答,她語氣愈發激烈:“你明明知道自己酒精不耐受為什麼還要逞強跟他們喝——”
“你怎麼知道?”
男人忽然睜眼,短暫清醒的眼神蘊含探究。
許奈奈一愣。
她移開眼:“......你家有蜂蜜嗎?我去給你衝蜂蜜水。”
許奈奈站起來就要走,手腕倏地被人抓住。
男人掌心滾燙的溫度幾乎將她皮膚融化。
大抵是酒精作祟,林汀雲沙啞的聲音帶著與往常不一樣的無畏輕挑:“如果沒有這次,下次他們還會找你不是嗎?”
朱穎夫婦雖然嘴上總是不敢請林汀雲吃飯,但按照他們的性格,如果沒有這一次,以後也一定會不斷拜托許奈奈表達他們的謝意。
許奈奈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幾番咬牙:“那也不需要你這樣。”
她掙開手腕,林汀雲看著自己空蕩的掌心許久。
許奈奈燒好熱水,兌好水溫,確定溫度適宜後給於紹打了個電話簡單說明情況。
於紹好像確實在家裡,聽到這消息十分震驚,並說馬上帶私人醫生趕過來。
暮色暗淡,落日早就沒入西山,遙遠的海岸線邊隻有燈塔一掃而過的光亮。
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背影靜謐而深沉,沒有旁人醉酒那樣發酒瘋,也沒有完全不省人事。
他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眺望窗外,黑夜的神秘為他鍍上孤獨的暗色調。
叮咚。
門鈴響起。
林汀雲回頭,與拿著蜂蜜水的許奈奈隔空對視。
流動的空氣變得鈍澀,沒有開燈的客廳被黑暗完全籠罩。
許奈奈先一步移開視線。
“林總您怎麼樣了?快,給他看看.......”她打開門,於紹著急忙慌地跑進來,後麵跟著一位提著醫藥箱的家庭醫生。
靜謐的空間湧進雜音,突兀的外來人將他們隔開。
家庭醫生給他綁上血壓計,脊梁上隻剩疤痕的針孔隱隱作痛。
酒精不斷侵蝕著林汀雲的神經末梢。
他看著許奈奈離開,隻剩下那杯被她拿過的蜂蜜水在客廳的茶幾上輕輕晃動。
.......
*
許奈奈連續加了一周的班終於整理好了和鑫瑞項目合同裡第一個要交的專利。
阮茜定期產檢生活步入正軌,並和江南一帶的某家公司簽了勞務合同,預計五月答辯結束拿到雙證後就過去入職。
雖然第二篇專利時間寬裕,但許奈奈仍然沒有放鬆。
晚上8:00離開實驗室回家。
許奈奈一打開門,一隻會飛的巨型蟑螂便迎麵而來。
她驚得後退幾步。
“........”
果然在南方就算待了一年也還是無法適應這裡的昆蟲體積。
許奈奈小心翼翼地打開燈,環顧四周確保再沒彆的蟲蟻後鬆下一口氣。
四月的鷺城回南天嚴重,家裡所有東西都是濕噠噠的,走廊上還有不少水蟻飛來飛去。
她把幾天晾了半個月才勉強半乾的衣服收進來,隨即衝了一杯咖啡坐到窗邊打開電腦。
五月份阮茜畢業答辯,六月是江夢魚和蘇澤的開題答辯,忙活實驗之餘,許奈奈還得把他們的論文和答題報告回家修改。
牆麵鐘表聲一分一秒地過去,困意上湧,許奈奈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直到空氣中彌漫起一股燒焦的味道。
她遲鈍地睜開眼,倏地放大瞳孔。
外麵尖叫不斷,房間內彌漫起濃重的煙霧。
起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