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不打——”於紹頭皮一緊,趕緊補救,“大......大家都是很有責任心的員工,如果公司能給更多福利就是咱們打工人最大的福氣!”
林汀雲了然:“嗯。”
於紹緩緩呼了口氣。
“我記得你有老婆。”他又說。
於紹差點沒跟上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是的。”
“孩子多大了?”
“還、還沒。”
於紹剛過三十,事業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剛剛成家還沒來得及要孩子。
林汀雲掀起眼皮,略有不自在:“你——怎麼追的你老婆?”
於紹哽噎一瞬,很快反應過來他真正想問什麼:“追女人的話,當然是要投其所好。”
林汀雲挑眉:“哦?”
於紹有些靦腆地撓撓頭:“我當年和我老婆認識時還是個月薪兩千的毛頭小子,除了一腔真心也沒什麼彆的東西能給她,我老婆喜歡月季花,但是花店的月季花一隻就要十塊錢,還活不了幾天,所以我當時就在網上買了些月季花苗種在小陽台上,一棵小樹苗就一塊錢,悉心養育一年能看到兩季呢.......當然您跟我肯定是不一樣的.........”
林汀雲默了默:“今天你早點下班吧。”
於紹一震。
男人繼續:“去給各部門分發下午茶,安排什麼你來定,走我私賬。”
於紹受寵若驚:“好的林總!”
........
*
沿海城市春風和煦,海浪裹挾著微鹹的暖風拂卷大街小巷。
和平路268號在小巷末尾,有一家掛著‘趙氏花藝’招牌的花店。
斑駁的外圍牆被五彩繽紛的花朵層層簇擁,巷子空氣裡浮動著不同花的清香,花店裝修簡約而淡雅,雖然鋪麵不大,卻看著格外溫馨。
林汀雲將車停在巷口,價值不菲的黑色賓利頓時引來周圍不少店鋪商家的觀望。
“趙姐帶大的豪門公子又來看她啦?”
“簡直比親生兒子還來得勤哦。”
........
男人穿著黑色斜紋單排扣西裝外套,隨意敞開露出裡麵的純白T恤,定製錐形黑色西裝褲包裹著他緊實有力的修長雙腿。
趙玉芬正抱著一大盆紫羅蘭出來,見到來人,眼尾笑出褶皺:“小林來啦?”
林汀雲低喚了聲:“趙姨。”
“誒,快進來坐。”趙玉芬雙手連忙在圍裙上擦拭,又悄悄打量他一眼,笑道,“怎麼了?來給女朋友挑花?”
林汀雲一愣,搖頭:“不是。”
“還不是女朋友呀。”趙玉芬一眼看破,笑得曖昧,“你也是,今年就要滿二十八歲了,這麼多年一個人也該找個伴。”
趙玉芬以前在林家做過十幾年保姆,林汀雲基本是她一手帶大,後來離開林家,跟著兒子來鷺城開了家花店,也一直與林汀雲保持著聯係。
“林董前些年不是給你找過一些........”想到他們父子嫌隙,趙玉芬倏然頓住,她打了個哈哈,“來看看,想選什麼花?如果不是女朋友的話玫瑰可能暫時不太合適........你知道她喜歡什麼嗎?”
林汀雲並沒有因為剛剛的插曲有所波動。
她喜歡什麼?
他好像並不知道。
狹小溫馨的室內擺滿了顏色各異的花朵,為了保證花朵不會太快枯萎,花店都會選擇含苞待放的花苞用於儲存。
林汀雲環顧四周,視線定在一處:“蘆薈吧。”
趙玉芬嗬嗬笑了:“現在的小姑娘大都喜歡養多肉,蘆薈好養活,還能吃能用,那我給你包起來?”
林汀雲點頭:“謝謝。”
.......
哪怕趙玉芬再三推脫不用給錢,林汀雲還是強硬地付了款。
林汀雲將蘆薈放在副駕駛,開車前往鷺大。
小小的一盆蘆薈還沒長大,放在一隻巴掌大的小盆栽裡外麵圍著一團粉紗。
汽車行駛,粉紗因顛簸左右搖晃,林汀雲餘光時不時往旁邊瞟,薄唇淺淺勾起。
他今天離開得早,正趕上晚高峰,跨海大橋上堵成蜿蜒地一長條紅色燈海。
忽然,手機震動。
林汀雲隨意一瞥,卻再也移不開眼。
【Nacia】:我已經找到房子,今天搬走啦,抱歉打擾你這麼久,非常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愛心/愛心/
........
許奈奈與房東溝通好後第二天就去看了房,房子是個老舊小區的二居室,雖然小區不新,但房子裝修不錯。
房子位處鷺大周邊,價格算是超出了她的預算,但若是去偏遠郊區租廉價房,每天的通勤成本加上來也不比這個少多少。
許奈奈實在不願意再麻煩林汀雲,於是當天與房東麵談後就定下了半年的租期。
她的東西不多,請了半天假便足夠將東西全部搬走。
.......
林汀雲回到家時,偌大的大平層已經恢複獨居的冷清。
第二居室的床被收拾齊整,她甚至在走之前將家裡裡裡外外全部打掃了一遍。
無垠夜空高懸弦月,縹緲的月光晦暗寂落。
林汀雲獨自走到窗邊,他將那盆小巧的蘆薈盆栽放上桌台。
巨大的落地窗依然麵對浩瀚的星空與大海,地板磚乾淨透亮,粼粼冷光將他孤寂地通身包裹。
黑暗幾乎將他融為一體。
男人修長的手指拂過蘆薈嫩葉,肥厚的小葉子被他輕輕摩挲,帶刺的邊緣剮蹭他的指腹。
輕澀、滯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