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煩啦。”
林汀雲薄唇輕抿,那股熟悉的被推拒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許奈奈卻在此時拆開蛋糕盒:“不介意的話,和我一起過個生日怎麼樣?”
單人蛋糕配上一隻小小的蠟燭,她將它插到蛋糕正中心:“你有打火機嗎?”
林汀雲愣了愣:“有。”
他從風衣口袋摸出打火機遞過去。
她隨口問:“你抽煙嗎?”
林汀雲緊接著反問:“你不喜歡麼?”
許奈奈淺笑:“我不喜歡,所以不抽。”
夜深風大,幾次吹滅還沒點燃的蠟燭。
就在許奈奈準備再次嘗試時,忽然一道溫熱而清冽的氣息傳進鼻尖。
她怔忪抬眸,是林汀雲脫下自己的風衣外套為她擋住了寒風。
呼嘯的寒風唰啦刮動排排佇立的香樟樹,男人高大的身姿在淩冽冬日的夜裡為她築起一道溫熱的密閉空間。
哢。
火機點燃蠟燭。
“你可以許願了。”他溫柔地俯視她。
縹緲的火燭細微竄動在她瀲灩的眼眸中,許奈奈雙手合十閉上雙眼。
希望奶奶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希望新的工作順利項目暢通。
希望.......
蠟燭被輕輕吹滅,林汀雲沒有問她許了什麼願,許奈奈也沒有說。
“謝謝你陪我過生日。”
林汀雲垂眸:“上次你也陪過我。”
一語落,兩人都陷入沉寂。
許奈奈沒往下繼續提,他也默契地緘默。
她拿起塑料小刀將蛋糕一分為二,把大一點的那個給了他。
林汀雲捧著蛋糕盤,撩起眼皮。
許奈奈已經舀了一勺放到嘴裡,她唇齒不清:“吃點甜的會開心一點。”
邊說著,她又拆開一袋辣條:“但吃太多甜的也會膩.......不過你吃這種垃圾食品嗎?”
林汀雲用行動回答了她。
許奈奈咬著勺子,愣愣地看著這個矜貴到不近人情的男人咬下一口辣條。
像神墜凡塵。
下一刻,他評價:“還不錯。”
許奈奈:“.........”
她摸額角:“沒想到你的確能吃辣。”
林汀雲捏包裝袋的手收緊。
她還記得他隨口提過的那句能吃辣。
風雲集團的總部在華盛頓,去年才慢慢往國內轉移,因為之前從淮宜發家,所以尚有家底在這邊,隻不過前些年他回國後一直在鷺城發展,許多項目重心都在那邊。
決定回淮宜後,林汀雲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交接,今天才乘上回來的私人飛機。
他近乎日夜兼程,回來的第一行程便是回老宅,卻不想飯都沒吃,就匆匆離開。
林汀雲後知後覺地察覺到餓意,不知不覺吃完了大半蛋糕。
啪。
兩隻酸奶盒被許奈奈戳開,她遞過去一盒。
“乾杯。”許奈奈歪頭輕笑,“也謝謝你請我喝酸奶。”
頓了頓,她又問:“........你現在有開心一點嗎?”
林汀雲微微一愣。
女人淺淺試探的眉眼像冬日冷冽中猝然燃起的一簇幽幽火光,刹那間點亮暖熱他空寂太久的心。
.........
兩個人就這樣在寒冬深夜的小區長椅上分完了一整個蛋糕和幾包零食辣條。
起初許奈奈還覺得這事太過匪夷所思,但看著對方毫無芥蒂從容自如,她也慢慢放下莫名的不自在。
後來許奈奈拒絕他的相送,同他說自己就住在這一棟很近後,禮貌告彆並消失在黑夜裡。
林汀雲敞開黑色風衣,仰頭看著最靠外的那棟樓層在十五樓亮起燈火。
十年前,全家定居在華盛頓,林居明因為返聘的原因一直在北京,那時候偌大的林家老宅隻有他一個人。
十年後,家裡人紛紛歸來,他卻在這一刻無家可歸。
停靠在路邊的黑色賓利開著暖氣,林汀雲視線始終在十五層高樓。
這是一梯兩戶的戶型。
他收回目光,透過後視鏡看見自己側臉那枚粉嫩的創可貼。
“喂?”電話接通大洋彼岸,懶洋洋的男聲被電流浸潤。
對方背景音嘈雜喧鬨,時不時還有人蹦出幾句英文臟口。
林汀雲看了眼腕表,計算那方時間:“淮宜盛安區的百葉小區是你剛投資的樓盤?”
“是啊。”電話那頭的男人低低哼笑,“怎麼?你這些年不是專注搗鼓生物醫藥嗎,什麼時候對樓盤感興趣了?”
林汀雲從懷裡摸出一根煙,忽然想到剛剛許奈奈的話,又塞回去:“A棟15樓的第二戶給我留著。”
“?”男人難以置信地笑,“你吃錯藥了?”
好好的彆墅不住跑來住小居室?
林汀雲把玩手裡的打火機,語調淡然:“我聽說程氏集團的大小姐要訂婚了。”
電話那頭靜默一瞬。
“哦對了,對象好像是於........”
“OK,閉嘴。”
林汀雲緘默片刻,勾唇:“你什麼時候回國?”
明熾咬牙切齒:“快了。”
“行。”林汀雲無情掛斷前最後說了句,“我的事彆忘了。”
明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