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 萬裡無雲,一輛白色比亞迪正停在高檔西餐廳對門的馬路邊。
許奈奈剛接通和萬施月的視頻電話,副駕駛門被人啪的一聲拉開。
一條由白色高腰緊身褲包裹的筆直纖細大長腿率先跨進車內。
砰。
副駕駛門關上。
程可檸從容地單手摘下墨鏡。
她將單反取下捧在掌心, 纖細的手指夾著一遝照片遞過去,得意挑眉:“surprise——”
許奈奈一張張翻看, 驚訝:“這麼多?”
“嗯哼?”程可檸慢條斯理撩動半披的公主頭長發,輕歎, “可真是累死本美女偵探了。”
“嘖, 還美女偵探, 你什麼時候能把你那騷粉色的衣服給換了?”視頻那邊,萬施月搖著紅酒杯翻了個白眼。
程可檸毫不在乎地捋平自己的粉色衛衣,微笑:“那你把你那騷、粉、色的法拉利先換個色唄?”
“..........”
不出許奈奈所料, 許慧鈴提出離婚後, 杜家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讓她淨身出戶。
錢翠英橫行霸道, 杜興宏不願意將自己的財產分出一半,就連親生女兒都不支持。
許慧鈴心灰意冷下準備答應淨身出戶,好在許奈奈及時製止。
杜興宏的出軌證據如果確鑿就能起訴離婚,屆時就不是他能控製威逼許慧鈴淨身出戶了。
隻不過杜家人對她的麵孔實在太熟悉,許奈奈這才不得已尋求兩位閨蜜的幫助。
程可檸拍的這一組圖, 正是近一年來, 和杜興宏有來往的對象,照片大多來源於各種會所、餐廳、酒店大堂監控,以及最近活躍時的抓拍。
“近一年來,更換的對象不少於十人, 看上去年紀都不大。”程可檸摸下巴。
屏幕另一邊,萬施月滑動鼠標,嫌棄地說:“嘖, 整個淮宜預存款超二十萬的高檔會所權限我去調查過,這個叫杜興宏的老男人能去基本上也都是領導的陪客,就是個當牛做馬的份,出軌對象可以排除這個範圍。”
法院判定出軌的條件十分苛刻,隻要沒有當事人親口承認、或者毫無剪輯的性.交視頻,這些捕風捉影的照片都沒辦法當作證據。
可是成年人之間你情我願的來往太常見,沒有人會願意來做這種事情的證人。
許奈奈點頭,目光移向對麵的高檔西餐廳。
二樓靠窗的位置,杜興宏打扮的人模狗樣,懷裡抱著一個正在哭的女孩,時不時抽出紙巾給她擦眼淚,看上去是在安慰。
許奈奈眯起眼:“幾個月前,杜興宏就在和這個女孩接觸了。”
那時她剛回淮宜,去許慧鈴樓下等她時,見到的就是這個女孩,或許真正在一起的時間要比她見到的更早。
程可檸舉起單反對焦。
哢嚓。
“這女孩長得還真不賴。”程可檸調整照片放大。
許奈奈側頭,程可檸長發撩到一邊,露出白皙的脖頸,以及很是刺眼的紅痕。
許奈奈隨口問:“你脖子怎麼了?”
程可檸一僵:“........被蚊子咬了。”
許奈奈皺眉,程可檸忽然大叫:“奈奈你看!”
許奈奈湊過去,睜大雙眼:“這是........高中校服?”
萬施月涼涼地在視頻對麵補充:“超過十四歲的未成年人你情我願是不會構成犯罪的。”
“那........”
“不是!”程可檸趕緊又放大了幾倍,最終定格在那位女生微凸的腹部。
“她是不是.......懷孕了?”
........
“懷孕了?”
風雲集團總裁辦公室。
於紹頷首:“是的林總,根據我們調查,這段時間杜興宏頻繁出入婦產科醫院,對方是個十七歲正在讀高二的學生。”
林汀雲垂眸瞧著於紹整理來的資料,指尖輕點桌麵:“繼續。”
“依照您的吩咐,我們也去整理了近十年來杜興宏參與過的所有項目,2013年、2015年、2017年........分彆完成兩個十萬級及一個百萬級工程,其中2017年項目結束後,財務部有一次裁員,而很巧的是,那位被裁員的會計正好負責杜興宏的工程項目。”
風雲集團子公司眾多,林汀雲不可能每一個都非常了解。
萊特作為風雲集團十年前最早在淮宜開拓領域的子公司,在這麼多年中已經相對十分獨立,這次如果不是因為查杜興宏,他倒是不知道下麵的公司內部竟然還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林汀雲危險地眯起眼:“去找到這個會計。”
“是。”於紹又問,“那這個女孩.........”
桌案上一遝資料中,最上麵一張正是那位高中女孩的照片。
張娜,女,17歲,淮宜一中高二三班,照片上的女孩麵含微笑,笑起來的五官有些熟悉。
於紹將其他曾經與杜興宏有過瓜葛的女性照片一一排開,她們基本上都有一個共同特征——右側鎖骨處有一枚很小的黑痣。
“這些女性長的似乎都.........”於紹有點疑惑,“和他自己的老婆很像,那他為什麼還要出去找小三?”
林汀雲指節抵住唇瓣,後槽牙緩緩咬緊:“不是像他老婆。”
於紹一愣,忽然意識到什麼。
他後背驟涼。
——這分明是像許小姐!
.........
*
傍晚蔚藍透紫的天空在夕陽的餘光中多了一層橘黃色,一輪彎月冉冉升起。
十五樓的窗台邊,和煦的晚風輕柔地吹動鵝黃色的窗簾。
許奈奈趴在茶幾上睡著了,窗簾好幾次撩過她的側臉,她皺著眉扒拉開。
又是一陣風吹過,窗簾飛舞,下一秒被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掌攔住。
茶幾和地上擺滿了照片,打印的黑白資料從桌上一路落到地下,她盤腿坐在奶白色的地攤上,兩條手臂交疊墊著腦袋。
旁邊落地燈的光影很暗,在她白嫩的臉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細膩的絨毛清晰可見。
林汀雲把窗簾卷好,半蹲到許奈奈身邊。
他將沙發上的毛毯取來輕輕給她蓋上,微曲指節撥開幾縷不聽話的發絲。
光暈飄渺,呼吸淺綿,細小的塵埃輕輕浮動在靜謐無聲的室內。
許奈奈卷長的眼睫微微撲簌,她睜開眼。
“醒了?”
男人聲音低啞含笑,許奈奈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不少:“你回來了。”
在一起不久後,林汀雲將自己大門的鑰匙給了許奈奈一把,禮尚往來,許奈奈也將自己的給了他。
許奈奈剛想坐直,忽然嘶了聲,默默坐回去,尷尬道:“........腿麻了。”
林汀雲低笑一聲,幫她挪開上麵的小茶幾,大掌握住她的小腿。
許奈奈渾身繃緊:“哎——”
“我幫你揉揉。”
林汀雲握住她的腳腕將蜷縮的雙腿一點點展開。
許奈奈手指緊攥衣角,忍著麻痹感將下唇咬出印記,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還覆著剛醒的淡淡水霧。
林汀雲喉結微動,移開視線。
他雙手交叉踩著穴位一寸寸往上揉捏。
她的小腿很細,他一隻手掌都能圈起,大抵是缺乏運動,掌心中的觸感很軟,他幾乎能猜到在這層布料下的膚色是怎樣的白嫩,或許稍微用點力就能留下紅色的指印。
脆弱的東西總是惹人憐惜,卻很矛盾地生出破壞欲。
這實在是一種太過陌生、又那麼本能的衝動。
林汀雲呼吸漸重,一個不小心沒有控製住力度。